“比个头啊!”四目翻了个白眼,“那是金光神咒巅峰之力,连五雷法都失传多少年了,谁还能跟你硬刚?”
他自己虽也学了点新术法,可跟这种传说级的神通一比,简直像小孩拿着木剑比划将军。
这不是自取其辱嘛!
‘这家伙越来越离谱了……’四目小声嘀咕。
“你说谁离谱呢?”林尘忽然盯过来,眼神危险得很。
“没没没!我说您高深莫测!”四目立马改口,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今天暂且放过你。”林尘轻笑一声,随即神色一正,“对了,你刚才提的《阴符经》,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正英也投来目光,等着他回答。
四目这才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不瞒两位师兄,这事还是我赶尸路过湘西九沟寨时听来的。
那边有个传说,说当年寨子里出过一位战将,身边跟着个奇人术士,能呼风唤雨、撒豆为兵、召雷驱电,助那将军百战百胜。”
“据说此人精通布阵之术,挥手成局,极像是古籍里记载的‘阴符八术’。
可惜没人证实过真假。”
“后来这术士触怒天威,遭天雷劈死,尸体被那将军悄悄葬进一座地下陵墓。
有人讲,那地宫就在任家镇一带,但具体在哪,谁也说不清。”
林尘听完陷入沉思。
《阴符经》最玄妙之处便是八术,掌握一门便可独步江湖,若集齐八术,传闻足以超凡入圣。
世上没有空穴来风,若这传说属实,只要找到那座墓室,或许真能找到经书下落。
他看向林正英:“师兄,你在这边住了多年,有没有听说过附近有哪处古墓或地宫之类的?”
林正英皱眉回想片刻,最终摇头:“地宫?从没听说过。”
“真没有?”
林尘一手支着下巴,眉头微蹙,目光若有所思。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位风水先生的影子,还有自己之前的推断。
倘若那人真是为了《阴符经》谋划二十年,那他对地宫的线索恐怕早已了如指掌。
这或许是个关键。
‘得去一趟任家庄,找任老爷问个清楚,看看那风水先生到底什么来头!
不管猜测是否属实,这一趟都非走不可。
长生之秘,太过诱人。
就在此时,法堂方向传来一声惊叫,正是文才的声音。
“糟了!”
林正英与林尘对视一眼,脸色骤然一沉,立刻朝外冲去。
“啊——”
法堂里再次传出文才的尖叫。
“出事了!”林正英神色一凛,拔腿就跑,毫不迟疑。
“哎?怎么了这是?”四目道长不明所以,刚才还在整理行李,见两人疾步而出,顿时一头雾水。
等他赶到法堂,只见一群尸首蹦跳着追着文才乱窜,吓得文才边逃边喊爹叫娘。
林正英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掐住一具行尸的手臂,猛力一抡,直接将它砸在地上,动作干脆利落。
“我的客人啊!师兄,轻点行不行!”四目道长一看急了,赶紧冲进来嚷道,“这些可是我吃饭的家伙,要是磕了碰了,谁还敢托我送葬?”
“师兄别动手,我来就行!”眼看林尘也要上前,四目连忙拦住。
他太了解这位师弟,出手比林正英还狠,真打起来怕是骨头都要散架。
好在这些行尸本事低微,没撑过几分钟,就被林正英和四目联手解决。
清理完毕后,林正英冷着脸盯向文才:“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绝不能对尸身轻举妄动?一旦尸变,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师傅冤枉啊!”文才满脸委屈,“我就是按规矩给祖师爷上了三炷香,结果任老太爷的棺材突然刮出一阵阴风,那些尸首就莫名其妙活了,我真的啥也没干!”
听完,林正英心头一紧,立即查看棺椁,刚靠近便察觉一股刺骨寒意扑面而来,脸色顿时变了。
“阴气这么重……难怪镇尸符失效。
任老太爷已经起尸了。”他语气凝重。
“起尸?”林尘眼神一凛。
这意味着尸体已复苏,随时可能破棺而出,伤人性命。
“师傅,要不……干脆烧了吧?”文才哆嗦着提议。
“能烧我会留到现在?我答应过任老爷要保全遗体,若现在毁棺焚尸,岂不失信于人?以后还怎么在这任家镇立足?”林正英叹了口气,“文才,去拿墨斗线来,我要重新加固封印。”
“师兄,情况不对?”四目见状也察觉异常,低声询问。
林正英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四目听完,望向那口黑漆棺材,神情也渐渐沉重。
“要不要我留下来帮忙?”
“不必了,你还要赶路送尸,时辰耽误不得。
有我和师弟在这,出不了大事。”林正英淡淡一笑。
四目点点头,也是,有林尘这尊煞神在,还能翻了天不成?
似是感受到那道贼兮兮的目光,林尘转头瞪了他一眼:“四目,是不是欠收拾了?”
“哎哟,师兄你也太暴力了吧,平日里说好的温文尔雅呢?”四目讪笑两声,转身溜得飞快。
次日清晨,四目在义庄歇了一宿,而林尘早已起身练功。
院中一块几百斤重的石磨盘,在他手中忽上忽下,如同孩童玩物般轻松自如。
四目推门出来,正好瞧见这一幕,眼皮狠狠抽了两下。
林尘所修乃《青云诀》,此功在茅山派内堪称顶尖,内外兼修,唯有大师兄石坚所练的雷法可与之匹敌。
这些年勤修苦练,筋骨早已脱胎换骨,单论力气,少说也有两千斤,堪比蛮牛。
“师弟,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林尘见他出来,笑着打招呼。
“睡多了反倒昏沉,今天还得赶路,精神得绷着点儿,万一路上出岔子可不好收场。”四目一边回答,一边摘下眼镜擦了擦,又仔细戴上,仿佛这样能看得更真切些。
此时,秋生顶着一对乌青的眼圈,蹑手蹑脚地溜回房间。
文才见状忙问:“秋生,你昨晚上跑哪去了?师傅正四处找你呢!”
“找我?”
一提起昨晚的事,秋生心头猛地一紧。
“你这眼睛黑得跟炭似的,到底干啥去了?”文才盯着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我……我在姑妈家过夜,没睡踏实。”
秋生支支吾吾,眼神躲闪,显然不愿说出实情——昨晚撞上的那桩美事,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
他凑近文才耳边,压低声音说:“我回来了,这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别让师傅和师叔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文才摆了摆手。
秋生应了一声,一头栽倒在床上,拉过被子蒙头就睡。
傍晚时分,四目道长晃着手中的铜铃,一边撒着纸钱引路,身后跟着一群蹦跳前行的行尸。
“路上小心点!”林尘拍了拍他的肩头。
“师兄,改天来我家坐坐啊!”四目回头冲他一笑。
“一定!”
林尘笑着挥手,目送他远去。
“师兄,我要去一趟任府,晚上麻烦你多留意些。”四目刚走不久,林尘便对林正英说道。
“你去吧,放心。
我刚刚已经用墨线重新弹了一遍棺材,四周也撒了糯米,短时间不会出岔子。”林正英点头应下。
他知道林尘此行是为查访那位风水先生的旧事。
到了任府,任老爷热情地留林尘吃了顿晚饭。
任婷婷一见林尘来了,心里欢喜不已,恨不得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
“林道长这么晚登门,莫非有什么要紧事?”任老爷试探着问。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打听一下那位风水先生的情况。
不知您了解多少?”林尘开门见山。
“那个风水先生啊……”任老爷陷入沉思,仿佛忆起了往事。
“我记得他并非本地人。
早年流落到镇上,靠替人勘测风水谋生。
因断事极准,在街坊间渐渐有了名声,后来便在此安了身。”
“这人有个特别的癖好,爱给人挑墓地。
他自己选了一块风水宝地,结果被我父亲得知后买了下来。
除此之外,他还总在镇上四处打听,问哪里有将军庙。”
“将军庙?”
林尘眸光微动,默默记下这句话。
“任老爷,您可知道那风水先生如今住在哪里?”
“十多年前就搬走了,具体去哪儿,谁也不知道。”
这个答案早在林尘预料之中。
他曾与那人交过手,对方诡计多端,怎会轻易留下踪迹?
“那您还记得,当年那位先生年纪几何吗?”林尘又问。
任老爷略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那时看他模样,约莫四十出头,怎么,这事有问题?”
四十出头?
那现在该有六十多了。
倒是和马头山那位自称四十多岁的道士对不上年龄。
不过林尘心知肚明,修道之人一旦踏入一定境界,驻颜延寿并非难事。
通常来说,若能修至化气境,活上两百余年不在话下;若晋身为练气境的天师,三五百年寿命也是常理;若是更进一步,突破到化神境而成真人,千年寿数亦非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