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
电磁脉冲步枪特有的蓝色枪火在黑暗中疯狂闪铄，六名“清道夫”在毒蛇的怒吼声中，展现出了世界顶尖雇佣兵的素养。
哪怕面对的是吴刚这样非人的怪物，他们的战术动作依然没有任何变形。三人一组，交叉掩护，密集的弹雨瞬间编织成了一张死亡之网，精准地复盖了吴刚全身的要害。
然而，下一秒，让他们绝望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足以击穿轻型装甲车的高速动能弹头，打在吴刚那身黑红色的几丁质甲壳上，竟然只溅起了一串串耀眼的火星。
“叮叮当当！”
就象是冰雹砸在了钢板上。
大部分子弹被坚硬的甲壳直接弹开，少数几发打进了甲壳的缝隙，钻进了肌肉里，却并没有飙出血花。
因为吴刚的伤口里，涌出的不是血，而是无数白色的、象是强力胶水一样的菌丝。它们瞬间缠住了弹头，仅仅过了一秒钟，就把弹头硬生生地“挤”了出来，伤口随之愈合，连个疤都没留下。
“这……这是什么怪物？！”
一名队员惊恐地大叫，一边换弹夹一边后退，“穿甲弹无效！高爆弹也炸不开他的皮！”
“吼！”
回答他的，是吴刚的一记重拳。
那个队员甚至没看清吴刚是怎么冲到他面前的，只觉得眼前一黑，胸口象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正面撞上。
“咔嚓！”
全覆式的凯夫拉防弹衣像纸糊的一样碎裂，连同里面的肋骨一起粉碎。
那名队员整个人倒飞出去了十几米，狠狠砸在一根水泥柱上，象一滩烂泥一样滑了下来，不知死活。
“老三！”
毒蛇目眦欲裂，但他根本来不及悲伤。因为那个黑红色的恶魔，已经转过头，那双燃烧着战意的眼睛，锁定了下一个目标。
“散开！用重武器！rpg呢？给我轰死他！”毒蛇嘶吼着。
剩下的队员迅速分散，有人试图架起火箭筒。
但就在这时。
“滋滋……滋滋……”
他们赖以生存的高科技战术头盔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电流声。
原本清淅的热成像视野，突然开始闪铄、扭曲，最后变成了一片雪花。
“怎么回事？！我的hud黑屏了！”
“我的枪！我的枪卡壳了！该死，枪膛里怎么长毛了？！”
一名队员惊恐地看着手中的步枪。
在那精密的机械结构内部，不知何时，竟然长满了绿色的徽菌。那些徽菌分泌出一种强酸性的粘液，正在迅速腐蚀着枪械的撞针和电路板。
“空气……”
毒蛇猛地扯下已经失效的战术目镜，看着四周那越来越浓的迷雾，心如死灰。
“这雾气里有高腐蚀性的孢子！它们在吃我们的装备！”
这才是陈默的主场优势。
在这里，不仅仅是有怪物，就连每一粒灰尘，都是敌人的帮凶。
就在这短暂的混乱间隙。
并没有人注意到，在那昏暗的天花板上，在那错综复杂的钢筋结构之间，有一道瘦削的、佝偻的身影，正象一只巨大的蜘蛛一样，悄无声息地倒挂在那里。
那是刘姨。
那个曾经连走路都喘气的绝症大妈。
此刻，她的四肢修长得不成比例，手脚的末端都进化出了锋利的勾爪，能够让她在任何平面上如履平地。
她一直没有动。
她在等。
等这群猎物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就是现在。
当那名扛着火箭筒的队员因为瞄准镜失效而愣神的一瞬间。
“嘶——”
一道微不可闻的破空声响起。
刘姨从天而降。
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她就象是一片落叶，轻飘飘地落在了那名队员的身后。
然后，她那只已经完全骨质化的枯瘦右手，就象是一把烧红的餐刀切进黄油一样，毫无阻碍地从那个队员的后颈插了进去，切断了颈椎神经，又从前面探了出来。
“咯……”
那个队员连惨叫都没发出来，身体瞬间瘫软。
刘姨抽回手，嫌弃地甩了甩上面的血迹，那双冒着鬼火的眼睛里，透着一种冷漠的慈悲。
“陈教授说了……要活的。”
“这一下不致命，只会让他瘫痪。”
说完，她再次向上一跃，消失在了黑暗的横梁之上，查找下一个目标。
这简直是一场屠杀。
不，是一场不对称的狩猎。
地面上有一辆横冲直撞的生物坦克（吴刚），头顶上有一个神出鬼没的幽灵刺客（刘姨），空气中还弥漫着腐蚀装备的毒雾。
短短三分钟。
这支纵横国际战场的“清道夫”小队，就只剩下了队长毒蛇一个人还站着。
其他的队员，要么被打断了手脚，要么被切断了神经，全部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失去了战斗力。
“呼……呼……”
毒蛇背靠着一面墙壁，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已经没有子弹的手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的防弹衣破了，脸上全是血，那双曾经冷酷无情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了深深的绝望。
他看着那个正一步步朝他走来的黑红色怪物，又抬头看了一眼头顶那片仿佛随时会扑下来的黑暗。
他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他引以为傲的科技、战术、经验，在这些违背常理的生物兵器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不……我不能被抓……”
毒蛇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作为阿波罗公司的内核成员，他知道太多秘密。如果被活捉，等待他的将是比死更可怕的结局。
他的左手悄悄摸向了后腰。
那里，藏着一颗微型的高爆手雷。
这是最后的“光荣弹”。
“一起死吧！怪物！”
毒蛇怒吼一声，猛地拉开了拉环，就要扑向吴刚。
然而。
就在他拉环的瞬间。
他的动作停住了。
不是因为尤豫，而是因为……他动不了了。
不知何时，一根极其细微的、透明的菌丝，象是从墙壁里生长出来的一样，无声无息地刺入了他的后脑勺。
那根菌丝瞬间连接了他的运动神经，截断了他的大脑指令。
毒蛇保持着那个拉环的姿势，象是一尊僵硬的雕塑。
他的眼珠疯狂转动，充满了恐惧。
“啪嗒。”
手雷从他僵硬的手指间滑落，掉在地上。
但没有爆炸。
因为在手雷落地之前，一只穿着白大褂的手，稳稳地接住了它。
陈默不知何时，已经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依然那么斯文，身上甚至连一点灰尘都没有沾染。
他拿着那颗手雷，放在手里掂了掂，然后象是扔垃圾一样，随手扔给了一旁的吴刚。
“早就跟你说过了。”
陈默走到毒蛇面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毒蛇那张僵硬的脸。
“这里是我的胃。”
“进了胃里的食物，是没有资格选择怎么死的。”
陈默推了推眼镜，镜片后那双暗紫色的复眼，闪铄着令毒蛇灵魂冻结的寒光。
“我不让你死，你就死不了。”
“毒蛇队长，别这么看着我。”
“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对你的大脑里藏着的那些秘密……可是非常感兴趣呢。”
陈默转过身，对着黑暗中挥了挥手。
“吴刚，刘姨，打扫战场。”
“把这些‘小白鼠’都带到实验室去。”
“记得轻拿轻放，别弄坏了。这些可是进口货，很贵的。”
……
十分钟后。
西郊地下实验室，b3区。
这里原本是一个冷库，现在被改造成了一个特殊的审讯室。
六个手术台一字排开。
毒蛇和他的队员们，被特制的生物束缚带死死地固定在手术台上。
无影灯亮起。
陈默换了一身干净的手术服，戴上了橡胶手套。
他走到毒蛇的手术台前，手里拿着一根极其细长的、象是光纤一样的透明菌丝探针。
“毒蛇队长。”
陈默俯下身，看着毒蛇那双充满了恐惧的眼睛，语气温柔得象是一个在哄睡病人的医生。
“我知道你们受过专业的反审讯训练。哪怕我拔光你的指甲，哪怕我给你注射吐真剂，你可能都不会说实话。”
“毕竟，人的意志力有时候是很顽强的。”
“但是……”
陈默举起手中的菌丝探针，轻轻抵在了毒蛇的太阳穴上。
“生物信号，是不会撒谎的。”
“这根探针，是我最新研发的‘生物黑客’接口。”
“它会直接连接你的大脑皮层，跳过你的语言中枢，直接读取你海马体里的……记忆画面。”
“过程可能会有点疼，就象是有人把手伸进你的脑浆里搅动一样。”
“忍一忍。”
“很快就过去了。”
陈默说完，手指微微用力。
噗嗤。
那根透明的菌丝，毫无阻碍地刺穿了毒蛇的皮肤，钻进了他的头颅。
“呃啊啊啊啊啊——！！！”
毒蛇的身体瞬间绷紧，眼球上翻，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
而在陈默旁边的显示屏上。
无数杂乱的数据流开始疯狂跳动，最后，逐渐汇聚成了一幅幅有些模糊、但依然可以辨认的画面。
画面里。
是一艘巨大的游轮。
是那个穿着亚麻色西装的白人总裁。
还有一张巨大的、标注着江海市进攻路线的全息地图。
陈默看着屏幕，嘴角缓缓勾起。
“找到了。”
“阿波罗公司……波塞冬号……”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玩偷袭。”
陈默拔出了探针，看着已经口吐白沫、神志不清的毒蛇，冷冷一笑。
“那我也给你们，回一份大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