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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落叶不敲门,风知道(1 / 1)

冬至翌日,天光乍亮,寒意却已彻骨。

阿墨提着扫帚,正清扫听松庐门前的青石台阶。

一夜寒霜,阶上覆着薄薄一层白,唯有一片叶子,倔强地贴在霜面,颜色格外显眼。

那是一片焦黄蜷曲的枯叶,形状瘦削,仿佛一枝在风中折断的素心兰。

晨露浸润下,它干硬的边缘微微濡湿卷起,叶脉的走向在霜色映衬下,清晰如刻。

阿墨的扫帚顿住,这片叶子,他认得。

它在这里已经停留了三天,风吹不走,霜打不落,像一个沉默的钉子,钉在了时光里。

他正欲将它扫入尘簸,门内,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留着吧。”

苏晚卿不知何时已立于门内,一袭素色棉麻长衣,未施粉黛的脸上,是一种沉淀到极致的平静。

她的目光落在枯叶的脉络上,停留了不过一瞬,便移开了。

“等风自己带走。”

她说完,转身返回温暖的室内茶厅。

阿墨应了声“是”,将扫帚靠在墙边,小心翼翼地绕过了那片叶子。

回到屋里,苏晚卿并未走向茶台,而是坐在了落地窗前的书案旁。

案上摊开的,不是古籍茶经,而是一本刚拆封的《基层医疗通讯》。

她的指尖,轻轻点在一篇被红笔圈出的文章上——《论茶灰敷料在急性冻伤预防及早期干预中的临床应用》。

文章逻辑严谨,数据详实,提出了一种极具创造性的低成本疗法。

作者署名处却是一片空白,只在末尾附了一个机构代号——“xn07”。

阿墨为她奉上热茶,瞥了一眼那代号,心头微动,却没有多言。

苏晚卿也没有。

她只是静静读完,然后取出一本厚重的,封面写着《烬归纪事》的皮面本,将那篇文章工整地裁剪下来,夹入了副本的最新一页。

正本早已封存,记录的是一场焚心刻骨的死亡。

而这本副本,记录的,却是不期而至的新生。

千里之外,风雪同途。

xn07号边境医疗站,消毒水的气味混杂着草药的清苦,弥漫在简陋却井然的诊室里。

傅承砚正在整理一批新到的药品。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冲锋衣,面容被高原的烈日与寒风雕刻得黝黑而深刻,唯有一双眼睛,在粗砺的外表下,亮得惊人。

一阵穿堂风卷着雪沫从窗外灌入,一片焦黄的树叶打着旋,不偏不倚,恰好落入他手边一只黑陶茶盏中。

那只盏,是他亲手烧制的,取名“烬生”。

傅承砚的动作停住了。

他捻起那片叶子,置于掌心。

叶脉的走向,在昏黄的灯光下,竟与他当年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凭借记忆亲手绘制的那份素心兰生长图谱,惊人地相似。

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一枚印章,精准地盖在了时间的卷轴上。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药品的分类标签都微微卷起了边。

然后,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枚磨损严重的旧怀表。

表盘早已停摆,他却熟练地打开后盖。

内里,一枚经过特殊防水处理的微型芯片,正闪烁着一点微弱却执着的绿光。

那是他和她之间,最后一道看不见的锁链。

他没有进行任何操作,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点微光,感受着那几乎不存在的温度。

片刻后,他合上表盖,将怀表重新按回左胸的衣袋里。

那里,正对着他的心跳。

一个无声的律动,回应着远方的另一个。

数月后,沈知节作为特派医疗顾问,赴高原督导一个新生儿筛查项目。

车队行至一段新开通的盘山公路,海拔陡升,空气稀薄。

路边,竟有一个简易的茶棚,几位肤色黝黑的村民正热情地招呼着过往的巡诊医生和护士歇脚。

沈知节接过一碗热气腾腾的茶,入口是粗砺的茶梗味,却暖得人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

他低头,发现盛茶的瓷碗粗糙厚重,碗底却烙印着两个古朴的篆字——“烬生”。

他心中一震,抬头问那正忙着添水的村医:“这茶碗……是上面统一配发的?”

村医咧开一口白牙,笑着摇头:“不是不是,是我们自己凑钱,托人去山下镇里订的。那位傅医生教我们的。”

“傅医生?”

“对呀,就是以前xn07站的傅医生。他说,人生病,一半是身,一半是心。用这碗喝药,心会稳些。”村医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在讲述一个流传已久的生活常识。

沈知节怔住了。

他端着那碗茶,望向远处连绵的雪峰,在稀薄的空气中,眼眶竟有些发热。

傅承砚。

他终于明白,那个男人用五年的时间,在这里种下的,早已不是为了赎罪或乞求原谅。

那是一种更深沉的东西,它已经脱离了个体的姓名,融入了这片土地的肌理,成了人们对抗严酷环境的一种生存本能,一种带着温度的信仰。

同年夏,温嫕博士为了修订她的着作《创造性超脱:创伤后人格的终极整合》,需要补充一份关键的长期追踪数据。

她致电阿墨,希望能调阅苏晚卿近三年来,由中华茶疗研究院那套精密智能茶炉内置的生物反馈系统,所记录下的情绪波动图谱。

电话那头,阿墨沉默了片刻,给了她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温博士,抱歉,那套系统……去年已经被院长亲手销毁了。”

“销毁?”温嫕十分诧异,“为什么?那可是全球最顶尖的情绪数据采集……”

“院长说,”阿墨的声音平静无波,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人不该被机器定义悲喜。”

温嫕握着电话,愣了许久。

良久,她挂断通讯,在自己的研究笔记上,郑重地添上了最后一笔注脚:

“终极追踪观察:主体s(苏晚卿)已完成对‘监控性技术’及‘被观察身份’的主动剥离。她放弃了被量化、被分析、被理解的可能。真正的自由,是连被理解的权利,都敢于放弃。”

秋末,隐居多年的陶艺大师齐伯大病一场,卧床三日,昏沉间只念叨着一句话:“窑灰……埋了吗?”

家人皆摇头。

第四日,他竟奇迹般地能下地了。

他谁也不让扶,自己拄着拐杖,一步一顿地走到后山那座早已废弃的老窑观景台上。

家人捧来一个沉重的瓦罐,里面是老窑熄火前,他亲手封存的最后一捧窑灰。

齐伯颤巍巍地揭开封泥,将那捧沉寂了数年的灰烬,迎风撒向山谷。

风起,灰烬被卷成一道灰黑色的龙卷,不偏不倚,浩浩荡荡地朝着“烬归堂”的方向飞去,最终消散在漫山红叶之中。

当晚,苏晚卿院中那棵百年老茶树,竟在萧瑟的秋风里,于一根光秃秃的老枝上,莫名萌出了两粒饱满鲜绿的新芽。

不合节气,不合常理,却带着一股蛮横的、不容置疑的生机。

阿墨惊为神迹,苏晚卿却只是静静看了一会儿,取来积存的雪水,亲手为新芽浇灌。

她对着那两点绿意,低声自语,轻得像一声叹息:

“火种不死,原就不分你我。”

春分前夜,万物复苏之际。

“烬归堂”中央档案馆内,一道尖锐的警报声划破了深夜的寂静。

编号为“归99”的核心档案——《烬归纪事》的数字备份,出现了异常的远程访问痕迹。

阿墨脸色一变,立刻冲到主控台前,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速跳跃:“ip来自西南边境的一个军民两用卫星中继站!正在尝试最高权限解码!我立刻封锁端口!”

“不必了。”

苏晚卿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她不知何时也来了,只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神色在闪烁的警报红光中,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她伸出手,在阿墨即将按下的封锁键上,轻轻按下了“终止”键。

“让他看完吧。”

警报声停歇。

屏幕上,访问记录清晰地显示,那个匿名的访问者,在档案的最后一页——那页夹着“茶灰敷料”文章的副本页——停留了长达四个小时。

然后,访问连接永久离线,再无痕迹。

千里之外,雪山脚下的公用信息站里,傅承砚缓缓合上了终端机。

他摘下防蓝光眼镜,抬手,用指节用力擦了擦通红的眼角。

他对着漆黑一片、倒映出自己憔悴身影的屏幕,嘴唇翕动,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窗外,风雪停歇,月色皎洁。

墙角那株被他从雪崩遗址里挖出的野生兰草,沉寂了整整一个冬天后,在料峭的春寒中,悄然绽放了第一朵素心兰。

翌日,春光大好。

苏晚卿在晨曦中醒来,没有像往常一样去茶室,而是立在窗前,看着那棵抽出新芽的老茶树,久久未动。

一夜之间,心中某个盘踞多年的、沉甸甸的结,仿佛被风彻底吹散了。

不是原谅,亦非遗忘,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尘埃落定。

她忽然想起了一件被搁置许久的事,一件关乎血脉与传承,必须由她亲手完成的仪式。

是时候,去见见那些从未谋面的“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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