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最高级的傲慢，也是最高级的安全。”
顾凡的话音落下，仓库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青鸟和山猫呆呆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疯子。
不设防，不抵抗，主动开门迎客。
用一个女服务员去“保卫”一个足以颠覆小国家的军火之王。
这计划听起来，比肥遗爱看《小猪佩奇》还要离谱一万倍。
然而，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一种异样的、颤栗般的情绪，却从两人心底不可抑制地滋生出来。
山猫的眼中，那属于技术宅的狂热之火被点燃了。
他扶了扶眼镜，呼吸急促地问道：“不防御，而是‘展示’你的意思是，我们要给他们喂一段虚假的监控录像？”
“不够高级。”顾凡摇了摇头，“录像可以被分析出破绽。我要的，是‘实时直播’，但直播的内容，由我们来导演。”
他看向仓库角落里，那只正在假寐的，毛茸茸的九尾狐。
山猫瞬间明白了。
用九尾狐的幻术，去污染对方的监控信道！
“我的天”他发出一声呻吟，“用‘概念武器’去打信息战这已经不是黑客技术了，这是降维打击！”
青鸟也回过味来，她看着顾凡，眼神无比复杂：“所以，我的任务”
“对，服务员。”顾凡打了个响指，“从现在开始，忘掉你王牌特工的身份。你，是一位神之使者麾下的侍女，优雅，从容，带着一丝俯瞰众生的淡漠。”
“我”青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想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好了，彩排开始！”顾凡拍了拍手，“山猫，技术方面交给你。我要的效果是，对方的技术团队无论用什么手段接入，看到的都是一个空无一人、但又处处透着诡异的仓库。”
“明白！”山猫像是接到了神谕，立刻冲向自己的电脑，手指化作了一片残影。
他没有去构建任何防火墙，而是在编写一种全新的“叙事性注入脚本”。
他的屏幕上，滚动的不再是防御代码，而是一行行充满了哲学意味的指令。
【当‘窥探’意图产生时，触发‘九尾幻境’一号协议。】
【幻境内容：空无一人的仓库。】
【随机事件触发列表：‘微尘的低语’（地面上的灰尘偶尔自动聚成一个笑脸，三秒后散开）；‘时间的涟漪’（半空中随机生成一滴悬浮的水珠，五秒后无声落下）；‘光的回响’（灯光会以无法察觉的频率，改变一丝色温）。】
这些，就是顾凡要的“神迹”。
不是毁天灭地，而是于无声处，于细节中，彻底颠覆对方的科学认知。
而在仓库的另一边，青鸟的“受难”开始了。
“不对，重来！”顾凡皱着眉头，看着端着水杯走过来的青鸟。
“你的步伐太稳了，核心力量用得太多，每一步的间距都像是用尺子量过的。你是去侍奉神明，不是去潜入白宫！”
青鸟深吸一口气，放缓脚步，试图让自己显得“柔弱”一点。
结果，她刚走了两步，因为不习惯这种发力方式，脚下一个踉跄。
“砰！”
在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她那刻在dna里的肌肉记忆被激活了！
一个教科书般的战术翻滚，她稳稳地卸去了冲力，半蹲在地，手中的水杯更是稳如泰山，一滴水都没洒出来。
p 做完动作，她才反应过来，僵在了原地。
顾凡捂住了脸。
“姐，你是去倒茶，不是去躲子弹！”
青鸟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
“再来！”
“手！你的手！”顾凡的声音再次响起，“端茶杯的时候，手指不要下意识地扣住杯沿的受力点！你这是随时准备把杯子当暗器扔出去的姿势！”
青鸟：“”
“还有眼神！不要用余光扫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和出口！你是侍女，不是终结者！你的眼里应该只有你手里的茶和你要服务的客人！”
“我我尽量！”青鸟咬着牙，感觉这比她当年执行过的任何s级任务都要难。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昆仑之巢上演了无比滑稽的一幕。
曾经的总局王牌，无数罪犯的噩梦，被一个黑心老板逼着练习走路、端茶、微笑。
她好几次都差点把茶盘当成盾牌格挡，甚至在给顾凡倒水时，下意识地使出了一招擒拿手，差点把顾凡的手腕给卸了。
而顾凡，则像一个最挑剔的电影导演，对每一个细节都追求极致。
“灯光再暗一点，要有神秘感。”
“从角落的香炉里点上一点迷榖的叶子，它的味道能让人心神宁静。”
“桌子，椅子，茶杯，所有的摆放都要遵循黄金分割，这是一种视觉上的秩序感，能暗示我们的强大和规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在经历了无数次的ng和鸡飞狗跳后，当青鸟终于能以一种相对正常、不再充满杀气的姿态，将一杯茶平稳地放在顾凡面前时，三人都累得够呛。
但，舞台已经搭好了。
一个外表漏洞百出，实则暗藏玄机的“神之领域”，已经准备就绪。
“搞定！”山猫擦了擦额头的汗，比了个“ok”的手势，“幻象网络已经和九尾狐的概念力场同步，随时可以‘开播’。”
青鸟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过程很羞耻，但她不得不承认，当她代入那个“侍女”角色后，整个人的心态都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笼罩着她。
就在这时。
“滴——”
一声轻响，打破了仓库内的宁静。
山猫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严肃，他猛地转向自己的主监控屏幕。
只见广阔的、覆盖了全球的数字地图上，一个耀眼的红色光点，刚刚从西亚的空域中穿出，跨越云层，以惊人的速度，拉出一条笔直的航线，目标精准地指向了他们所在的城市。
那光点旁边，标注着一行冷冰冰的小字：【航班 k-001】。
山猫缓缓站起身，声音沉稳而有力，像是在宣告一场战争的开始。
“老板。”
“鱼，入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