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青鸟吹干了头发，换上了一身干爽的备用运动服，再次出现在餐厅。
她的脸上依旧带着两抹未消退的红晕，但眼神已经强行恢复了专业和冷静。
她将一个防水的战术平板电脑放在餐桌上，推到顾凡面前，开门见山：“协议我暂时同意。但在制定任何计划之前，我需要你所有‘安保系统’的详细数据。”
她用“安保系统”这个词，来代指那些画风清奇的神兽。
“姓名、代号、能力参数、冷却时间、能量消耗、以及性格弱点。”她补充道，语气不容置喙，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雷厉风行的“城市异常现象处理总局”行动队长。
“哦？还挺专业的嘛。”顾凡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这会省去很多麻烦。
“开始吧，第一个。”青鸟点开了平板上的一个新建档案，上面是她凭记忆画出的一只黑色山羊的简笔画，旁边标注着“代号：工程兽”。
顾凡看了一眼那灵魂画作，差点没笑出声。
“能力【啃食】，主动技能，”顾凡开始介绍，“可以无声地啃食并消化土石金铁等无机物。优点是效率极高，我测试过，三十厘米厚的特种合金墙，它大概需要一杯咖啡的时间？”
青鸟飞快记录的手指一顿，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一杯咖啡的时间，无声啃穿三十厘米厚的特种合金？这已经不是“破拆专家”了，这是任何金库和军事掩体的终极噩梦！
“缺点呢？”她追问道，任何能力都有代价。
“缺点，”顾凡沉吟了一下，“有点不爱干净，喜欢在刚翻过的泥地里打滚。哦对了，还特别喜欢把各种金属制品当磨牙棒，上次差点把我的‘幽灵三号’起落架给啃了。”
青鸟：“”
她感觉自己的战术思维正在被污染。她在“性格弱点”一栏里，默默写下了“多动症”和“异食癖”。
“下一个，那个移动暖气片。”她调出第二份档案，上面是一条简笔画的双头蛇。
“肥遗，成长期，灾厄型异兽。”顾凡介绍这个的时候，神情多了一丝凝重，“它的核心能力都和火有关。”
“能力一，炎龙吐息，主动技能。从双口中喷射高度凝聚的龙息烈焰。”
“温度和射程？”青鸟立刻问出了关键。
“温度嘛上次在海底用了一次，大概把几百吨海水瞬间气化了。保守估计，核心温度在三百万度以上吧。”顾凡轻描淡写地说道。
青鸟握着触控笔的手，猛地一紧，在平板的保护膜上划出了一道刺耳的声音。
三百万度！那是什么概念？那是太阳核心温度的五分之一！这已经不是战术武器，这是天灾！
“射程取决于它的能量储备，目前来看，百米之内可以做到精准打击。”顾凡补充道。
“能力二，熔火之躯，被动技能。高温免疫，身体能短暂液化，免疫大部分纯物理打击。”
“免疫物理打击？”青鸟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也就是说，子弹和刀剑对它无效？”
“理论上是。”
“那它的弱点呢？总不能是无敌的吧！”
“弱点？”顾凡想了想，“大概是有点恐高？而且特别喜欢追着蝴蝶玩。哦，对了，它喷的火虽然厉害，但控制不好就容易把菜烤糊，所以现在主要用来做无烟烧烤和冬天取暖。”
青鸟看着自己记录下的“顶级热能武器”后面，又默默地加上了“恐高”、“心智不成熟”、“易被蝴蝶吸引注意力”等离谱的标签。
她的表情，宛如一个正在分析核武器参数的军事专家，却被告知这枚核弹的引爆方式是给它讲个笑话。
“下一个，那个盆栽。”
“它的能力就比较bug了。一，概念地图，可以扫描并构建一个区域内完整的三维地图，包括隐藏空间和能量流动。二，真实之眼，可以识破大部分幻术和伪装。三，它的露水能泡茶，提神醒脑。”
青鸟彻底沉默了。
她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这株“盆栽”的恐怖战略价值。全图扫描？识破伪装？这简直是所有潜行、情报、反间谍行动的“神”！它一个，就顶得上一个满编的战略情报支援大队！
“它的弱点总不能是需要按时浇水和晒太阳吧？”她用一种自暴自弃的语气问道。
“恭喜你，答对了。”顾凡打了个响指，“它唯一的缺点，就是作为一株植物，它自己不能动，而且需要充足的阳光和水分。”
当青鸟颤抖着手，准备询问那只吉祥物和传说中的九尾狐时，顾凡却摆了摆手。
“当康目前在养伤，它的能力很特殊，偏向于规则层面，我称之为祥瑞光环。简单说，在它的光环笼罩下，我们的运气会变好，敌人的高科技设备会出bug。你之前那个探测器会死机，就是它的功劳。”
“至于九尾狐”顾凡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她是我的底牌，也是最不稳定的存在。她的能力是幻形和魅惑，可以完美伪装成任何人，也能在无形中操纵人心。你之前追查的‘全城热恋’和我在江心岛伪装成你，都是她的手笔。”
“轰——！”
青鸟的脑子，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都串联了起来。
她终于明白，自己究竟是在跟一个怎样匪夷所思的对手作斗争。
她看着自己平板上那份堪称魔幻的“战力评估报告”：
一个热衷于土木工程的拆迁办主任（土蝼）。
一个喜欢逗蝴蝶的移动天灾（肥遗）。
一个需要浇水晒太阳的战略情报局（迷榖）。
一个能让服务器宕机的幸运buff（当康）。
还有一个能颠倒众生的终极女间谍（九尾狐）。
而统领着这个“草台班子”的，是一个喜欢穿着人字拖、腹黑到极点的农场主。
青鸟抬起头，用一种无比复杂的目光，看着眼前的顾凡。
她第一次意识到，在这个即将被“净化者”清洗的城市里，眼前这个看起来不着调的男人和他的这群“宠物”，或许是她唯一的生机。
“我明白了。”她深吸一口气，关掉了平板，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现在，告诉我你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