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紧迫,我们需立刻动身。”萧惊寒将灵汐神魂所附的白光小心护在掌心,转身就要安排行程,余光却瞥见苏清瑶袖中一闪而过的黑色纹路——那纹路与曼陀罗令牌上的血莲如出一辙。
他脚步一顿,剑眉骤拧:“苏清瑶,你袖中藏了什么?”
苏清瑶身子猛地一僵,下意识将衣袖往身后缩,眼神慌乱得不敢直视:“没……没什么,只是一枚普通的银簪。”
“普通银簪会渗血光?”灵汐的白光突然飘上前,在她袖口一扫,蓝光与袖中暗红光芒碰撞,苏清瑶痛呼一声,一枚黑色曼陀罗令牌从袖中滑落。令牌落地的瞬间,血莲纹路竟与灵汐白光中的星灵印记产生了诡异的共鸣,两道光芒交织成锁链状,狠狠勒向彼此。
“这令牌怎么会在你身上?!”萧惊寒剑指苏清瑶咽喉,之前的怜悯瞬间被警惕取代,“你根本不是被胁迫,你从一开始就是银面具人的棋子!”
苏清瑶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就在这时,令牌突然炸开,暗红光芒化作一道虚影,正是那戴着银面具的人:“既然被发现了,也不必再装了。”虚影转向苏清瑶,语气冰冷,“把‘莲心蛊’引出来。”
苏清瑶浑身一颤,竟真的抬手按向自己眉心。随着她一声闷哼,一枚血色莲印从她额头浮现,缓缓飘向灵汐的白光。莲印靠近的瞬间,灵汐的神魂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无数破碎的画面涌入脑海——
阴暗的石室里,一名与她容貌相似的女子正将一枚莲印按在婴儿眉心,婴儿哭声微弱,颈间挂着半块星灵令;女子叹息着说“委屈你了,我的小灵汐,莲印能护你性命,也能……找到同源之人”;后来石室坍塌,女子将婴儿塞进密道,自己被黑气吞噬前,眉心也浮现出同样的血莲印……
“姐姐?”灵汐的神魂在白光中剧烈颤抖,那些记忆碎片太过清晰,清晰到让她确定,那名女子就是她从未谋面的亲姐姐,而那枚莲印,竟是姐妹俩血脉同源的证明!
虚影见状,发出低沉的笑声:“看来你想起些什么了。没错,你姐姐灵月是我的人,这莲印是你们姐妹的‘同源契’,也是打开血莲池的钥匙。”
萧惊寒听得心头巨震,他终于明白银面具人为何执着于灵汐——不仅是星灵本源,更因她与灵月的同源血脉!“你把灵月怎么了?”他厉声质问,光剑直指虚影。
虚影却避而不答,只是看向苏清瑶腹中的胎儿:“时辰快到了,莲心蛊已与胎儿绑定。若想知道你姐姐的下落,若想保住这孩子,三日后卯时,万妖谷血莲池,只许灵汐一人来。”
“我不准!”萧惊寒立刻反驳,“要去一起去,我绝不会让你单独涉险!”
“由不得你。”虚影冷笑一声,苏清瑶突然捂着腹部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起来,腹中胎儿的哭声瞬间变得凄厉,“莲心蛊与胎儿共生,我若催动蛊虫,这孩子活不过半个时辰。萧将军,你赌得起吗?”
灵汐的白光急得团团转,她能感知到胎儿的气息正在快速流逝,更能透过莲印的共鸣,察觉到姐姐灵月的一缕残魂被困在血莲池底,气息微弱得随时会消散。“我去!”她立刻回应,“但你必须保证孩子和我姐姐的安全!”
“自然。”虚影满意地点头,“记住,只能你一人来,若有旁人,我立刻催动莲心蛊。”话音未落,虚影便化作黑烟消散,苏清瑶也随之昏了过去。
天子连忙让御医诊治,片刻后御医起身禀报:“陛下,苏清瑶只是被蛊气震晕,胎儿暂时安稳,但莲心蛊已深入胎脉,确实如虚影所言,动则危及性命。”
萧惊寒一拳砸在假山石上,石屑飞溅:“这分明是陷阱!他要的是你和你姐姐的双脉共鸣,激活血莲池!”
灵汐的白光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带着安抚的意味:“我知道是陷阱,但我必须去。姐姐还活着,孩子也是无辜的。”她顿了顿,声音变得坚定,“况且,他以为我只剩神魂就好拿捏,却不知道星灵神魂与同源血脉共鸣时,力量会更强。”
萧惊寒沉默片刻,突然转身对天子道:“陛下,烦请您派人照看苏清瑶与胎儿,我需立刻返回城西军营,取一件东西。”他看向灵汐的白光,“等我回来,我们合计一个万全之策。”
两日后,城西军营密室内。萧惊寒将一个古朴的木盒放在桌上,打开的瞬间,里面躺着半块残破的令牌,与灵汐的灵星令纹路完全契合。“这是我在父亲旧物中找到的,当年玄霜前辈说星灵令本是完整的,另一半竟在我父亲手中。”
灵汐的白光靠近令牌,两者瞬间融为一体,完整的灵星令发出耀眼的蓝光,里面竟浮现出灵月的身影——那是她被困血莲池的画面,池水中开满血莲,每朵莲花都缠着一缕冤魂,灵月的残魂被锁在最大的一朵血莲中,眉心莲印黯淡无光。
“姐姐!”灵汐的神魂忍不住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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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突然破碎,灵星令恢复平静。萧惊寒握紧令牌:“明日我会带亲卫埋伏在血莲池外围,你入池后若遇危险,就催动灵星令,我会立刻带人冲进去。”他将传家令牌也塞进灵汐的白光中,“这令牌能护你神魂,与灵星令合力,或许能对抗莲印之力。”
第三日卯时,万妖谷入口。灵汐的白光独自飘入谷中,沿途的妖物竟因星灵气息纷纷避让。血莲池位于谷最深处,池水暗红如血,无数血莲在水中摇曳,散发着浓郁的邪气。银面具人早已站在池边,看到灵汐便摘下了面具。
当那张与灵汐七分相似的脸映入眼帘时,灵汐的神魂骤然僵住——那不是姐姐灵月,却有着与灵月如出一辙的眉眼,只是眼底的阴鸷让人心悸。“你是谁?为何与我姐姐长得一样?”
“我是你姐姐的‘影子’。”那人轻笑一声,眉心血莲印亮起,“灵月当年为了护你,自愿与我结契,我借她的容貌行事,她换你一条性命。如今,该你还债了。”
他抬手一挥,血莲池水面分开,露出池底被困的灵月残魂。“只要你跳入血莲池,让星灵神魂与莲印融合,我就放了灵月,还能保住那孩子。”
灵汐的白光犹豫片刻,刚要靠近池边,灵星令突然发出警示,池水中的血莲竟朝着她伸出花茎,带着吞噬的意味。“不对!”她猛地后退,“你根本不是要融合血脉,是要让血莲吞噬我的神魂!
那人脸色一沉,不再伪装:“既然被你识破,那就别怪我强行动手!”他抬手结印,池中的血莲突然疯狂生长,花茎化作锁链,朝着灵汐的白光缠来。
灵汐立刻催动灵星令与传家令牌,红蓝二色光芒形成屏障,挡住花茎的攻击。可血莲的力量远超预期,屏障很快布满裂痕。就在花茎即将缠住白光时,池底的灵月残魂突然爆发,一道蓝光冲破水层,与灵汐的光芒汇合。
“小汐,别信他!他是‘莲妖’,靠吞噬同源血脉修炼!我当年是被他胁迫的!”灵月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要的不是你,是完整的星灵血脉与莲印,用来复活他的本体!”
莲妖见状暴怒,眉心莲印暴涨,血莲池突然沸腾起来,一朵巨大的血莲从池底升起,花瓣中竟裹着一具与莲妖容貌相同的尸体——那才是他的本体!
“受死吧!”莲妖催动本体,无数花茎朝着灵汐与灵月的残魂扑来。灵汐咬紧牙关,将所有力量注入灵星令,却依旧抵挡不住。就在花茎即将刺穿她的神魂时,传家令牌突然飞出,与灵星令、灵月的蓝光形成三角之势,一道熟悉的龙吟声响起。
莲妖脸色骤变:“将星血脉的气息?萧惊寒!你竟敢骗我!”
话音未落,萧惊寒带着亲卫冲破谷口的禁制,光剑直指莲妖:“灵汐,我来救你!”
莲妖见状,眼神变得疯狂,猛地扑向池底的灵月残魂:“得不到星灵血脉,我就先吞了她!”
灵汐的白光立刻冲上去阻拦,却被莲妖的力量震飞。眼看灵月的残魂就要被血莲吞噬,灵星令突然爆发出一道强光,强光中,竟浮现出玄霜的虚影:“莲妖,你忘了我当年对你的封印吗?”
莲妖浑身一颤,显然对玄霜极为忌惮。可下一秒,他突然狂笑起来:“玄霜?你早就死了!不过是一缕残魂罢了,能奈我何?”他抬手打散玄霜的虚影,再次扑向灵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清瑶突然出现在血莲池边,腹部的隆起竟消失了,眉心莲印亮得刺眼:“莲主,我把‘容器’带来了!”她手中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婴儿颈间,竟也浮现出一枚小小的血莲印。
灵汐与萧惊寒同时僵住,婴儿的气息,竟与灵星血脉有着极强的共鸣。而莲妖看到婴儿,眼中闪过贪婪:“好!有了这天生的容器,就算没有星灵神魂,我也能重生!”
他刚要去接婴儿,婴儿突然哭了起来,哭声中竟带着星灵之力,震得血莲纷纷枯萎。更令人震惊的是,婴儿颈间的血莲印突然碎裂,化作一道白光,融入了灵汐的灵星令中。
莲妖脸色骤变:“怎么可能?莲心蛊怎么会失效?”
苏清瑶却突然笑了,笑得诡异而疯狂:“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是玄霜前辈安插在你身边的棋子!这孩子,根本不是你的容器,是我用秘术引来的‘纯净星灵胎’,专门用来破你的莲印!”
她抬手按向自己眉心,竟主动震碎了莲印,鲜血喷溅在血莲池中:“莲妖,你的死期到了!”
莲妖暴怒,刚要动手,灵汐的灵星令突然与婴儿的白光合力,化作一道尖锐的光刃,直刺他的本体。萧惊寒也趁机冲上前,光剑劈开莲妖的防御。可就在光刃即将刺穿本体时,莲妖突然猛地拽住灵月的残魂,挡在身前:
“想杀我?先问问灵汐愿不愿意让她姐姐魂飞魄散!”
灵汐的动作瞬间顿住,光刃停在灵月残魂前,进退两难。而莲妖眼中闪过狠戾,另一只手突然凝聚黑气,直刺毫无防备的婴儿:“既然得不到,那就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