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胎?”灵汐的声音瞬间发颤,星灵泉赋予的灵力在体内剧烈翻涌,竟让她清晰察觉到冷宫方向那缕黑气与一个微弱生命的诡异联结——那联结如毒藤缠树,黑气每跳动一下,胎儿的气息就弱一分,却也多一分邪性。
萧惊寒已提剑冲了出去,光剑划破宫道的夜色:“绝不能让镇狱兽借胎重生!”他太清楚萧战的狠戾,当年为了蛊卵能牺牲一城人,如今更会毫不犹豫将亲骨肉化作邪物容器。
冷宫早已荒废,断壁残垣间爬满枯藤,婴儿的啼哭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眼前的景象让两人瞳孔骤缩:苏清瑶蜷缩在破床之上,腹部高高隆起,周身萦绕着淡黑色的蛊气,而她身旁,一名黑衣妪正用银针刺向她的眉心,每刺一下,苏清瑶就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腹中胎儿的气息便跟着剧烈波动。
“住手!”萧惊寒剑光直逼黑衣妪,却见对方反手甩出一把蛊粉,粉末落地瞬间化作无数毒虫,朝着两人扑来。
“是影阁的‘养蛊婆’!”灵汐立刻催动星灵之力,蓝光化作火焰灼烧毒虫,“她在强行催动蛊胎与镇狱兽的联系!”
养蛊婆桀桀冷笑,手中银针再次刺下:“晚了!蛊胎已与镇狱兽残识结契,再过三个时辰,就是胎儿足月之日,到时候影主大人便会借体重生!”话音未落,她突然抓起苏清瑶的手腕,将一滴黑血逼入其腹中——那是萧战残魂消散前留下的本命血。
苏清瑶猛地睁大眼,眼中黑气暴涨,竟挣扎着扑向灵汐:“都是你!若不是你毁了影主的计划,我怎会落得这般境地!”她的指甲化作利爪,带着蛊毒直挠灵汐面门,显然已被蛊气操控了神智。
“苏清瑶,你醒醒!那是你的孩子!”灵汐侧身避开,不忍下重手。可苏清瑶攻势越来越猛,腹中胎儿的啼哭突然变得尖锐,竟带着一丝不属于婴儿的邪性,震得殿内瓦片簌簌掉落。
萧惊寒见状,一剑挑飞养蛊婆手中的银针,光剑抵住她的咽喉:“解蛊的方法是什么?不说我立刻斩了你!”
养蛊婆却笑得癫狂:“解不了!血契一旦缔结,要么蛊胎出生,要么母子俱亡!影主大人早就算准了,你们不敢杀她!”
话音刚落,苏清瑶突然捂着腹部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起来,腹中胎儿的气息急剧减弱,黑气却越发浓郁,竟开始从她七窍中渗出。灵汐蹲下身探查,脸色瞬间惨白:“不好!血契在反噬!胎儿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苏清瑶也会被黑气吞噬!”
萧惊寒眉头紧锁,光剑死死抵住养蛊婆的脖颈:“你敢撒谎?!”
“是真的……”养蛊婆咳着血,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影主怕夜长梦多,强行加速了血契融合,可胎儿太弱,根本承受不住……”
就在这时,冷宫门外传来脚步声,天子带着御医匆匆赶来:“萧将军,灵汐姑娘,朕带了太医院最好的御医,或许能有办法!”
御医立刻上前为苏清瑶诊治,片刻后却摇头叹息:“陛下,蛊气已侵入胎儿心脉,寻常药物根本无效。除非……用至纯的血脉之力强行剥离蛊气,可这对施术者和胎儿都是九死一生。”
“用我的星灵血脉!”灵汐立刻开口,不等萧惊寒阻拦,已咬破指尖,“星灵血脉能净化邪祟,或许能逼出蛊气!”
“不行!”萧惊寒一把攥住她的手,掌心触到她微凉的指尖,“你刚重铸肉身,灵力还未稳固,强行施术会伤及本源!”
“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们母子俱亡,让镇狱兽有机可乘吗?”灵汐眼眶泛红,看向地上痛苦抽搐的苏清瑶,“她再坏,孩子是无辜的。”
天子看着灵汐坚定的眼神,又看向萧惊寒紧绷的侧脸,突然开口:“朕有一法。灵汐姑娘的星灵血脉主‘净化’,萧将军的将星血脉主‘守护’,若双脉合力,或许能护住胎儿,同时剥离蛊气。只是……此法需两人心意相通,稍有不慎,便会被蛊气反噬。”
萧惊寒与灵汐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便读懂了彼此的决心。两人同时走到苏清瑶身边,萧惊寒握住她的左手,灵汐握住她的右手,双脉之力顺着指尖涌入苏清瑶体内。红蓝二色光芒交织成光茧,将苏清瑶与腹中胎儿包裹其中。
起初一切顺利,光茧中的黑气渐渐被逼出,苏清瑶的痛苦有所缓解。可就在黑气即将完全剥离时,光茧突然剧烈震颤,一道黑影从苏清瑶腹中窜出,正是镇狱兽的残识!
“想剥离我的血契?痴心妄想!”残识化作利爪,直刺光茧中的胎儿,“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拉着这小孽种垫背!”
“不好!它要毁了胎儿!”萧惊寒急声大喊,将更多将星之力注入光茧。可残识本就与蛊胎相连,光茧竟无法阻拦它的攻势。
灵汐看着那只即将碰到胎儿的利爪,突然做出一个疯狂的决定——她猛地将星灵本源之力全部抽出,化作一道尖锐的光刃,不仅斩向残识,更朝着蛊胎与残识相连的那缕黑气砍去!
“灵汐!不要!”萧惊寒目眦欲裂,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星灵本源离体,她会再次失去肉身,神魂也会变得虚弱不堪。
光刃斩断黑气的瞬间,残识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黑烟消散。可灵汐的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光芒一点点褪去。她看着萧惊寒,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别担心……我还在……”
就在她的身影即将完全消散时,苏清瑶腹中的胎儿突然发出一声清亮的啼哭,一道纯净的白光从胎儿体内涌出,竟主动缠上灵汐的神魂。更令人震惊的是,这白光中,竟带着一丝微弱的星灵血脉气息!
“这是……”灵汐愣住了。
御医惊呼出声:“是胎儿的先天之气!竟与星灵血脉产生了共鸣!它在护住灵汐姑娘的神魂!”
萧惊寒心中一喜,立刻将将星之力化作屏障,护住灵汐的神魂与那道白光。可就在这时,苏清瑶突然睁开眼,眼中黑气再次浮现,她猛地推开两人,抓起地上的银针,狠狠刺向自己的腹部:“既然影主大人活不了,这孽种也别想活!”
“苏清瑶!你疯了!”萧惊寒一把夺下银针,将她按在地上。
苏清瑶却疯狂大笑:“疯了?我早就疯了!从被萧战利用的那天起,我就疯了!”她突然看向灵汐,眼神怨毒,“你以为这就结束了?萧战给我留了后手!这冷宫的地基下,埋满了‘子母尸蛊’,只要我一声令下,整座皇宫都会变成蛊巢!”
话音刚落,冷宫的地面突然开始震动,无数细小的蛊虫从地缝中钻出,朝着殿外爬去。天子脸色骤变:“快阻止她!”
萧惊寒立刻点了苏清瑶的穴位,可她却笑得更加癫狂:“晚了!蛊虫已经开始扩散了!除非杀了我,否则谁也拦不住!”
灵汐看着越来越多的蛊虫,又看向被点穴后依旧狞笑的苏清瑶,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而此时,她神魂中那道胎儿的白光突然剧烈跳动,竟指向苏清瑶的眉心——那里,一枚细小的黑色蛊印正在缓缓浮现,与地面的蛊虫形成了诡异的呼应。
“不对……”灵汐突然开口,眼神锐利起来,“你根本不是在催动尸蛊,你是在召唤什么东西!那蛊印,根本不是萧战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