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潘金莲小心翼翼地搀扶著赵佖,走到二楼厅堂时,武松早已在那里等候。暁说s 罪欣漳踕耕新哙
见到两人后,武松脸上发热,抱拳道:“哥哥,嫂嫂!昨日小弟贪杯醉酒,让哥哥和嫂嫂见笑了,还请兄嫂莫怪!”
潘金莲连忙侧身避开,温言道:“叔叔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你们兄弟二人,都是顶天立地的豪杰。豪杰相聚,自当痛饮三百杯,方显英雄本色!”
“若是推杯换盏,扭扭捏捏,反倒让人看轻了。何来见笑之说?快起来,莫要折煞奴家了。”
武松听罢,心底暗赞潘金莲处事周到。
外人初见赵佖,或会以为他一个盲人,能娶得这般美貌女子是侥幸。可但凡与赵佖相处些时日,便会觉得恰恰相反。似他这般内蕴深厚、气魄不凡之人,倒是潘金莲有幸得配。
武松向来如此认为。如今看来,这位嫂嫂不仅容貌出众,待人接物也从容得体,确是配得上自家哥哥赵佖的。
赵佖在一旁,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身旁的潘金莲听见。
“娘子刚才在房里可不是这么说的。让我以后不要贪杯,注意身体。”
潘金莲的俏脸瞬间飞起两朵红云,一直染到耳后根。
她像是嗔怪地瞪了赵佖一眼:“你们兄弟俩好好说说话。奴家还要去一楼照看生意。”
武松连忙上前,代替潘金莲,稳稳地搀住赵佖的胳膊。
两人走进一个临街的僻静雅间,窗外是阳谷县渐渐喧嚣起来的街市。虽是清早,也陆陆续续有人走进赵佖的酒馆。
两人刚聊了几句江湖上的趣闻,就听见一个店小二在门外恭敬地传话。
“东家,于知县于大人到了,正在楼下候着,说是有要事相商。”
武松闻言,不由一愣。
在他想来,一县之尊何等身份,知县亲至,寻常百姓早该快步下楼相迎才对。
怎地反叫县尊在楼下干等,自家哥哥却安然居于楼上?
赵佖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语气平静:“知道了。请他上来吧。”
等小二噔噔噔下楼传话,赵佖对武松道:“他来得正好。我本来也打算去找他,为你在这阳谷县里谋个正经差事。总不能让你这身本事埋没了。”
武松闻言,却果断摇头:“哥哥若是不嫌弃小弟,就让小弟留在这酒馆里,做个打杂护院的便是。武4看书 已发布嶵新章劫小弟也好留在哥哥身边,随时听候差遣。”
赵佖拍了拍武松的肩膀,摇头叹道:“让你在这小酒馆对付几个泼皮无赖吗?那才是真正的埋没英雄。”
“你听哥哥的,先去谋个前程。至于兄弟情分,难道还拘泥于朝夕相处?”
“你每日下了值,随时来哥哥这里,咱们关起门来,烫上几壶好酒,切几斤熟牛肉,畅谈江湖。”
武松知道赵佖是一心为他着想,心中感动,便不再坚持,顺势答应了:“一切但凭哥哥安排!”
两人正说著,就听见楼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未等人影现身,于知县那带着哭腔的抱怨已先传了进来。
“哎呦,我的赵老弟啊!赵老弟!你这次可真是害苦了老哥我喽!”
武松听得本县父母官竟然用如此亲近、甚至带着明显讨好和诉苦意味的称呼对赵佖说话,不由得愣了一愣,心中暗道。
“哥哥果然不是寻常商贾,竟能让一县之尊与他一个平民百姓称兄道弟,而且听这语气,竟还有些谦卑?”
于知县愁眉苦脸地进来,一眼瞥见赵佖身旁气宇轩昂的武松,到了嘴边的满腹牢骚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赵老弟,这位是?”
赵佖一边随意地示意于知县坐下说话,一边介绍道:“这位是我结义兄弟,武松。便是昨日在景阳冈上打死大虫的那位。”
于知县此刻满心都是自己被断掉的财路,根本没心情理会什么打虎英雄。
他随意“哦”了一声,算是和武松打过招呼。
就连这声“哦”,也是看在赵佖面子上。
武松行走江湖,最重颜面,见于知县如此轻视自己,若是依着他往常那霹雳火般的暴脾气,早就怒目而视,甚至可能按捺不住,骂一句“狗官”了。
但此时,他顾及赵佖的面子,便强压下心头涌起的不快,只是朝于知县随意抱了抱拳,算是回礼。
于知县现在也没心情计较武松的态度,他急不可耐地转向赵佖,脸上又堆起了浓浓的愁苦表情,压低声音道。
“哥哥我有一件万分紧要的事情,关乎身家性命,想和你单独聊聊,你看能否行个方便?”
武松一听,很是识趣,立刻就要起身回避。
赵佖却仿佛早有预料,伸手稳稳按在武松宽阔厚实的肩膀上,微微用力,不让他离开。
他转向于知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于知县不必见外。武松是我过命的兄弟,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无需避讳。”
武松心中顿时一热,无比感激,暗道:“哥哥待我,推心置腹,果真没拿我当外人!”
于知县见赵佖如此态度,也不好再坚持,只得讪讪地点了点头。
他凑近赵佖,几乎将身子探过半个桌子,哭丧语调道:“老弟啊,你那一箭射出去,把西门庆赶出了阳谷县,你倒是快意恩仇了,可是”
“可是你这等于是一箭断了老哥我的财路啊!这简直跟要了我的半条老命差不多啊!”
赵佖闻言,并未接话,仿佛早知他会如此。
而武松在一旁听着,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心中对于知县的鄙夷又多了几分。
“果然是贪官污吏,只惦记着那点腌臜银子!”
于知县见赵佖不说话,更加急切,继续说道:“老弟啊,你是不知道,那西门庆虽然为人不堪,但在‘孝敬’二字上,却是比先前那赵屠户还要大方爽快!”
“你看能否给老哥我一个薄面,高抬贵手,让那西门庆留下来?”
“我保证他日后必定洗心革面,再不敢招惹老弟你”
于知县是打心眼里怕极了赵佖,但为了白花花的银子,他不得不硬著头皮,帮着西门庆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