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旭歇斯底里地喊著,曾夫人心疼儿子,急忙冲著女工摆手:“快,去烧掉!烧干净点儿。
曾旭黑著脸道:“我要出国,马上就走。”
曾先生吼道:“什么都想着躲,一点儿用都没有!要真是闹鬼,鬼也会跑到国外缠着你,你以为它会因为语言不通就放弃么?”
曾夫人抱着儿子,冲自己丈夫斥道:“你别吓他。”扭头又继续安慰儿子,“宝宝别瞎想,你在家里还有我们帮你,而且我们又请了两个风水师来,他们和之前的不一样,他们看出有问题了,你放心,他们肯定能解决的。”
曾旭半信半疑地望着我和余洋:“就这俩货?”
余洋一听就火了:“你几个意思呢?你丫怎么说话的?”
曾夫人赶紧打圆场:“大师别生气,小旭不是有心的,他是吓坏了。”
曾先生一脸烦躁:“行了,你们去折腾吧,我回屋补觉了,明天一早还要开会。”
出门扔画的年长女工回到客厅,有些手足无措地望着一众人。
曾夫人叹了口气:“虹姐,你年纪大了,去睡吧,暂时也没什么事。”
被叫做虹姐的女工恭谨地点了点头,转头消失在了楼梯拐角处。
曾旭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下来,道:“我不要上去睡了,我就待在客厅。微趣晓说 哽芯醉快”
“好,妈陪着你。”曾夫人疲惫的面容上填满溺爱。
我摸了摸兜里的发夹,提议道:“反正也睡不着了,要不我们聊聊?”
我这句话是冲著曾旭说的,但他显然不想交流,不仅眼神闪躲,甚至侧过身子,以一种回避和防御的姿态面对我们。
曾夫人倒是没有拒绝:“也好,我和你们详细说说吧。回想起来,怪事是从我儿子回来以后开始发生的。起初是我养的花一夜之间死了,再后来是他小时候我们给他买的大金毛病死了,我们看他伤心,最近才又买了一只和之前那只很像的,连名字都取得一样,他才稍微好受点儿。还有就是,他和我说过半夜的时候总是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或者塑料袋的声音,但打开门看却什么都没有。”
曾旭铁青著脸坐到了靠窗的地方,似乎并不想听到这一切。
曾夫人歉意道:“对不起啊,他就是这样,觉得是自己把霉运带回了家。”
“之前有风水师给他看过么?”余洋问。
“看过,只是觉得精神头不大好,但没有发现什么脏东西。”
余洋看着曾旭蔫不拉几的样子,露出高深的表情:“他回来前或者回来后有没有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
“什么算是特别的地方?”
“比如一些小众的寺庙啊,或者别人送给他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啊?”
“这好像没听他说过。我的书城 罪芯章结耕新筷”曾夫人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正巧曾旭也回头看,但并没有说任何话。
我碰了碰余洋,然后对他们母子道:“从目前的信息量来看,还是太少了,我们明天再观察观察,看看有没有什么突破点。”
余洋显然早就想抽身,立刻站起身附和道:“对对,我们明天再盘算一下。”
回到屋内,我掩好房门,回头问余洋:“我刚才看你故作高深的样子,是看出什么了么?”
“没有。”余洋回答得忒干脆,让我猝不及防。
“你这个死胖子以前到底学会了什么啊?”
“会看风水啊。”余洋一点儿惭愧都没有,“妖魔鬼怪这种我害怕,本能地就会关上天眼不去看他们。”
“我看你根本就没有开过天眼吧。”我从屋内找出一盒方便面,边泡水边问他,“刚才你也看到了,这屋子挺邪乎,下面怎么办?”
“不是有你么?”
“什么叫有我?”我恼道,“我就是个凶宅试睡师,又不负责捉鬼。”
“我也没打算捉鬼啊。”余洋坦坦荡荡,睁著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我,“我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能有几天免费住宿么,等那些风水师聚齐了,我们就去找烟烟好了。”
我被噎住,但转念一想他说的也没错:“但这几天戏还得做足啊。”
“做戏我拿手。”余洋笑眯眯的,“你看我昨天表现不错吧?不过就是觉得恶心了点儿。”
“你也知道自己恶心。”
“我说的不是我,我是看那对母子,二十多岁的人了,他妈还宝宝宝宝地叫他。”
“宠上天了吧,我看那个曾旭也不是个出息的孩子。”
“这种人一看就是被溺爱没教好的,不定以前惹过什么不该惹的,自己招的。”
我和余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我俩打算到院子里装模作样再看一圈的时候,被曾旭叫住了。
彼时的曾旭正在逗弄家里刚买的小金毛,看见我们便牵着狗走了过来。
他说:“哎——”算是打了招呼。
“好乖的狗狗。”我客套道,“它叫什么?”
曾旭依然面色冷淡:“豆豆,和以前那只一个名字。”
“哦,你找我们?”我问。
他点点头:“你们昨天问过我有没有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是吧?”
“对,你想起来什么了么?”
曾旭朝着西南方向一指:“看见那座山没?山上有座无主的小破庙,我回来以后和同学一起去过。”
“无主的小破庙?”我有些诧异,“去那里干嘛?”
“就爬山呗,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会去玩。”
“在庙里做了什么没?”
“没什么,把随身带的水果和半瓶饮料放上去就走了。”曾旭摇摇头,“没做什么。”
“行吧,我们会去看的。”
曾旭点点头转头走了,没有再多说一句的欲望。
我望着那座山坡,低头查起了手机:“这山叫什么山?”
“仙姥山。”有个女声在身后响起,原来是那个叫虹姐的女工。
“虹姐早。”
虹姐的笑容很淡很温柔:“两位大师进去吃早饭吧,我听两位的口音像是江浙一带的,所以做了些薄皮小馄饨,也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真贴心啊,出来这么些日子了,我还真是馋这口。
我和余洋一边道谢一边跟着她往回走:“对了,这仙姥山有什么说法?山上是有座庙么?”
“这个名字来历其实有很多传言,有说是山上有位女仙人修炼,保佑一方平安,也有说是山的形状像是躺卧的女子,不过都是口口相传罢了。至于庙么,其实不算有,只有个破败的神龛,供奉的是谁也看不清。”
我点点头,进门之前看见外墙上的空画框,忍不住好奇道:“对了,昨晚你看到画面上出现一个年轻女孩?她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