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余洋回到客房区域,我俩住的房间是尽头一间,所以我们房间的隔壁只有一间客房。
客房门是锁著的,我们绕到楼后方,发现窗帘也是拉起来的。
“怎么办?难道要和林伯明晃晃地说要进去?”余洋为难道。
“嗯,我去说。”我直接往林伯的工作间走过去。
林伯刚刚把当天的工作表贴起来,我站在一旁看着:“这宅子这么大,您一个人打理得过来么?”
林伯叹了口气:“打理不过来也没办法啊。其实原来这里有好几个人,有负责卫生的,有负责餐食的,有负责园艺的,我是负责统筹的,不过自从程老先生出事之后,他们就都走了。”
我点点头表示同情:“您是因为在这儿久了舍不得离开?”
“我还能去哪儿?况且我在这里照顾了程老先生许多年,也舍不得啊。”
“也是,不过平时一个人守着宅子挺孤单的吧?平时客人多么?”
“不多,老先生不在后,就更少了。最近也就你们这些大师来了。”
“对了。”我铺垫了半天,开始进入正题,“我和这位余大师啊,能不能分两个房间睡?他晚上打呼噜,我睡不着。”
余洋在旁边瞪我。
我目不斜视面不改色:“而且我俩一起打坐的话,气场互有干扰。”
本以为林伯会犹豫,没想到他很爽快地应了下来:“自然可以,本来我也觉得让你们睡一个房间有点儿委屈了。你们看想再开哪间房,我给你们开,就旁边哪间行么?”
这个提议正中下怀,我和余洋忙不迭地点点头。
很快,我们拿到了旁边那间屋子的钥匙。
门开了。
余洋先跑去拉窗帘,屋内一下亮堂了起来。
这就是余烟烟住过的房间,屋内收拾得很整洁,我试图从中找出烟烟来过的痕迹,但是没有。
靠近窗台的书桌上放著一本笔记本,新的,里边都是空白页,旁边放著一支黑色水笔,水量是满的。
衣柜是空的,卫生间里换了全部的洗漱用品,床单上更是连根头发都找不到。
“收得很干净。”余洋泄气道,“找到线索的可能性不大。”
我不甘心,烟烟与我之间总是有那么点儿默契的。
我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书桌上,那本笔记本是新的,但是应该被人打开过,因为合上的样子不像是簇新的本子。
我开始仔细地翻看,果然接近本子中间的地方发现有一页被撕掉的痕迹,而就在下一页可以看见有无色的字迹。
我对着光线强的地方仔细看去,可以辨认出来的只有两个字:假山。
“假山有问题。”我对余洋说。
“是磷粉,我们看到过了啊。”余洋说。
我摇摇头:“也许还有什么是被我们忽略的,我再去看看,你留在屋里找找还有什么线索。”
余洋嘟囔道:“为什么不是我去假山?”
我白他一眼:“你这么胖,方便爬上爬下么?还不是为了照顾你。丸夲鉮颤 追蕞薪璋劫”
眼看着太阳西斜,我没有再理会余洋,径直奔向了假山区域。
首先注意到的,是上午才看到的磷粉消失了。假山周围的植物叶片有被擦拭过的痕迹,干净得十分刻意。
假山有石阶,我拾阶而上,走到快到顶端的时候发现有一级石阶上似乎有划痕一样的东西。
我蹲下身正仔细查看时,眼角似乎瞥到有一道微弱的光闪了一下。
我偏头看过去,发现在侧面下方有一个很隐蔽的洞穴,而光亮就是从那里发出的。
我立刻转身向那个洞穴小心探过去,洞口被植被覆盖,如果不是刚才突然出现的那一下闪光,我大概率会错过这个地方。
好不容易爬入洞内,发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装置,正是这个装置每隔一段时间就发出淡淡的蓝光。
装置上有一个定时器,时间定在了零点,装置旁边还放著一些磷化氢缓释胶囊。
我大胆猜测了一下,这个装置在午夜零点开始加热,熔化那些磷化氢胶囊,从而散发出低温磷火来。
那晚我和余洋看到的,极有可能就是这个装置制造出来的鬼火假象。
而烟烟很可能也发现了这一点。
吴大师呢?他为什么会从假山上摔下?我想起石阶上那个划痕,难道吴大师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去洞穴打探时不慎滑下?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再继续待在洞穴中已不现实。这个发现再次证实了一点,那就是在这个宅子里,有人在操纵著这一切,并做成风水异变的假象。
这个人就像是一个“暗灵”,他观察着我们,操控着我们,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回到客房后,余洋正在吃晚饭,食盘里的饭菜已经几乎见底。
他指了指桌上另外一盘,道:“林伯送来的,比方便面可好吃多了,赶紧趁热吃。”
我哪有胃口,正准备说一说刚才的发现时,余洋突然栽向桌面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我听见窗外传来低低的笑声。
我大骇,随手拿起一把雨伞防身,然后冲出屋去。
远远地,看见一个白衣老头的背影,和昨晚看到的疑似程天赐的人很像。
我追了没有多远,白衣老头就从视野里消失了。
我不甘心,思前想后决定去找一趟林伯。
“林伯,您刚才在哪里?”我开门见山地问。
“我?我在总控室啊。”林伯有些莫名。
“总控室能看到宅子里每个角落的监控视频吧?您没看到什么异常么?”
林伯诧异道:“看到了,我看到你突然从房间跑出来,对着前方大喊大叫,像在追什么人。”
“我是在追人,一个穿白色练功服的老头儿,我要看到他跑去了哪里。”
林伯摇摇头:“监控里并没有看到什么白衣老头儿啊。”
“不可能。”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您给我看监控,一定有个老头儿出现。”
林伯露出无奈的表情,然后打开监控回放给我看。
“这个角度是对着你们的客房的,看到你突然跑出来。”
林伯又打开另一个角度的监控,方向是客房前边的区域:“你自己看。”
我震惊了,监控画面里确实什么都没有出现。
余洋看到回到客房的我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我肯定是无功而返。
他劝我道:“行了,我觉得你有点儿敏感了。”
“这怎么是敏感的事?我明明看到有个老头儿跑开了,怎么可能监控里没有没有?总不能是我出现幻觉了吧?”
“不是幻觉那就是鬼。”余洋道,“现在也烦不了那么多了,你先吃饱肚子,咱俩再研究怎么办。”
余洋指了指桌上我的那餐饭,自己懒洋洋地坐到沙发上闭目养神。
我因为刚才那一下的焦虑,此刻根本胃口全无,扒了两口饭便没了进食的欲望,
沙发上余洋一动不动,像是进入了深度睡眠,我准备给他拿条毯子,谁知刚站起身便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头有些晕,脚步有些虚浮,这不对劲。
我望着余洋觉得更不对劲了,余洋居然没有打呼噜。
我强撑住身体挪到他旁边,用力晃了他半天也没反应。
余洋不是睡着了,而是昏迷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我好整以暇地赶紧往余洋旁边的沙发上一躺。
然后我听见门锁被轻轻打开了,有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到沙发前,他似乎俯下身在观察我和余洋。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才慢慢远去,房门再次关闭。
我继续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分钟,然后轻手轻脚走到门前,将门拉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