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梦中女人(1 / 1)

我叫陈默,打小在山脚下的陈家村长大,二十岁那年离了村,在县城租了间老小区的顶楼单间,一来图房租便宜,二来顶楼清静,能安下心来做些零活谋生。那房子是上世纪的老楼,墙皮都褪得发灰,楼道里常年飘着股潮乎乎的霉味,不过我一个单身汉,也不讲究这些,收拾干净铺盖就住了进去,起初日子过得平平淡淡,直到半个月后,那女人开始出现在我的梦里。

第一次梦见她时,我正睡得沉,迷迷糊糊间感觉床边坐了个人,暖乎乎的气息飘在颈边,带着点淡淡的花香,不像县城花店卖的玫瑰百合,倒像是山里野花开出的清甜味。我揉着眼睛睁眼,就见床边坐着个姑娘,穿了件月白色的碎花裙,裙摆垂在地上,料子看着软乎乎的,摸上去该是滑溜溜的质感。她头发很长,黑亮得像泼了墨,垂在肩头,遮住了小半张脸,只露出一截小巧的下巴和抿着的红唇,唇色粉嫩嫩的,看着就软,让人忍不住想多瞧两眼。

“你是谁啊?怎么在我屋里?”我当时脑子还懵着,以为是哪个朋友恶作剧,迷迷糊糊问了句。

她没说话,只是慢慢抬起头,一双眼睛亮得像夜里的星子,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点说不出的娇俏,皮肤白得透光,一点瑕疵都没有,看着就娇嫩得很,像刚长熟的水蜜桃,碰一下都怕坏了。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我,嘴角勾着浅浅的笑,眼神软乎乎的,没半点恶意,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竟忘了接着追问,反倒觉得心跳快了些,脸上也热烘烘的。

没等我再开口,她忽然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背,那触感软得像棉花,凉丝丝的,却不冰人,反倒让人觉得舒服。我刚想抓住她的手,眼前的画面忽然晃了晃,再睁眼时,床边空荡荡的,哪还有什么姑娘的影子,窗外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屋里只有我一个人,颈边的花香也散了,只剩清晨的潮气。

我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只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许是最近太累,才梦见这么个漂亮姑娘。可我没料到,从那天起,她几乎每晚都会来我的梦里,次次都是那身月白色的碎花裙,带着那股淡淡的野花香,安安静静地坐在我床边,有时看我睡觉,有时会伸手碰我的手背,偶尔还会对着我笑,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月牙,睫毛长长的,颤巍巍的,娇得人心尖发颤。

我渐渐就盼着天黑,盼着做梦,盼着能见到她。梦里我问过她好几次名字,她始终不说话,只是对着我笑,可我也不恼,就坐在床边陪她,看她的眼睛,闻她身上的花香,哪怕一句话不说,也觉得心里满当当的。白天干活时,我总忍不住想起她的样子,想起她软乎乎的眼神,手上的活都利索了不少,连房东催房租时,我都没那么烦躁了,满脑子都是梦里那抹月白色的身影。

可慢慢的,我发现不对劲。梦里的她还是那么娇嫩可爱,可眼神里多了点我看不懂的东西,不再是单纯的娇俏,反倒添了些阴沉沉的意味,身上的花香也变了,偶尔会掺着点淡淡的霉味,和楼道里的潮气混在一起,闻着让人心里发堵。而且她不再只坐在床边,有时会凑得很近,脸贴着我的脸,凉丝丝的气息喷在我鼻尖,那双亮闪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可看着她娇嫩的脸,又舍不得推开。

更奇怪的是,白天醒来后,我总觉得浑身乏力,没半点精神,脸色也越来越差,原本结实的身子,竟慢慢变得虚弱,干一点活就喘,连吃饭都没了胃口。房东见了我,还打趣说我是不是晚上没睡好,眼圈黑得像涂了墨,我嘴上应着,心里却犯了嘀咕,明明每晚都睡得沉,没醒过几次,怎么会这么累。

有天夜里,我又梦见了她。这次她没坐在床边,而是站在床尾,还是那身碎花裙,可裙摆上沾了些深色的印记,像是水渍,又像是别的什么,头发也乱了些,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脸色比之前白了些,透着点不正常的苍白,眼神却亮得吓人,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的笑也变得诡异,不再是之前的娇俏,反倒带着点说不出的阴冷。

“你到底是谁?”我心里发慌,坐起身往后缩了缩,声音都有些发颤。

她还是不说话,慢慢朝我走过来,脚步很轻,没半点声音,像飘过来似的。走到床边时,她弯下腰,脸离我越来越近,那股霉味越来越浓,压过了淡淡的花香,闻着让人恶心。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眼白渐渐泛出淡淡的黄色,唇色也深了些,不再是粉嫩的颜色,反倒像沾了血。

我吓得浑身发抖,想往后躲,却发现身子动不了了,像被什么东西绑住了似的,手脚都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凑过来,指尖再次碰到我的手背,这次却不再是凉丝丝的舒服,而是冰得刺骨,像抓着一块寒冰,冻得我骨头都疼。

“留下来,陪我好不好?”她终于开口了,声音软软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可听在我耳朵里,却像淬了冰,冷得我心里发寒。她的指尖顺着我的手背往上爬,慢慢摸到我的手腕,越抓越紧,冰意顺着手腕往身体里钻,我浑身打颤,想喊救命,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脸越来越近,眼尾的娇俏彻底消失,只剩满眼的阴冷。

就在她的脸快要贴到我脸上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鸡叫,清脆的声音划破夜空,屋里的画面猛地晃了晃,她的脸瞬间变得扭曲,眼神里满是怨毒,却又带着点慌乱,抓着我手腕的手猛地松开,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缕白烟,消散在了空气里。

鸡叫过后,我忽然能活动了,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气,浑身都是冷汗,衣服都湿透了,手腕上还留着冰凉的触感,像是被冻透了似的,好半天都暖不过来。窗外天快亮了,屋里的霉味还没散,闻着让人心里发堵,我缩在床头,浑身发抖,再也不敢睡了,脑子里全是她最后那怨毒的眼神,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娇嫩可爱。

那天白天,我没去干活,缩在屋里不敢出门,手腕上的凉意一直没散,浑身还是乏力,连站起来都费劲。我越想越怕,觉得这姑娘肯定不是普通人,说不定是山里的精怪,或是别的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然怎么会天天钻进我的梦里,还让我变得越来越虚弱。

傍晚时,楼下的张婆婆上来借酱油,张婆婆是土生土长的县城人,年纪大了,懂些老规矩,平时也爱跟人说些村里的灵异事。她见我脸色惨白,浑身发抖,还一个劲往角落里缩,就忍不住问我怎么了。我犹豫了半天,还是把梦见那姑娘的事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连梦里的细节都没落下,说完后心里的恐惧才少了些。

张婆婆听完,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皱着眉头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小伙子,你这是撞邪了啊,那姑娘怕是个冤魂,缠上你了。”

我吓得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抓着张婆婆的手急忙问:“张婆婆,您可别吓我,她看着那么娇嫩可爱,怎么会是冤魂啊?”

“越是看着无害的东西,越要小心。”张婆婆拍了拍我的手,语气凝重,“你租的这栋楼,几十年前出过事,顶楼原本住了个姑娘,长得就娇嫩,穿的也常是月白色的裙子,听说跟人处对象,最后被人骗了,还怀了孕,那男的跑了,姑娘想不开,就在屋里上吊自杀了,穿的就是件碎花裙,死的时候才二十出头,正是好年纪,死得冤,魂魄就一直缠在这顶楼,没散去。”

我听得浑身发冷,脑子里瞬间浮现出梦里那姑娘的样子,月白色碎花裙,娇嫩的脸,还有最后那怨毒的眼神,跟张婆婆说的一模一样。原来我梦里见到的,根本不是什么姑娘,而是几十年前死在这屋里的冤魂,难怪她总来我梦里,还让我变得越来越虚弱,怕是想吸我的阳气,让我留下来陪她。

“张婆婆,那我该怎么办啊?她每晚都来梦里找我,我快撑不住了。”我急得快哭了,抓着张婆婆的手不肯放,满心都是恐惧。

张婆婆想了想,说:“她死得冤,心里有执念,才会缠人。你今晚别在这屋里睡,先去我家凑活一晚,我明天去庙里请个护身符给你,再找个懂行的先生来看看,给她烧点纸,劝她放下执念,早点投胎,别再缠着你了。”

我连忙点头,当晚就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跟着张婆婆去了她家。张婆婆家在一楼,屋里暖乎乎的,还点着檀香,闻着让人心里安稳。那晚我睡得很沉,没再梦见那个姑娘,醒来后浑身轻松,没了之前的乏力感,脸色也好看了些,总算是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天一早,张婆婆就去了县城的庙里,请了个桃木护身符回来,用红绳系着,让我戴在脖子上,说能驱邪避煞,那冤魂不敢靠近。下午时,张婆婆又找来了个姓王的先生,王先生看着五十多岁,穿着深色的褂子,眼神锐利,看着就靠谱。他跟着我们去了顶楼的单间,一进门就皱起了眉头,四处看了看,又蹲在床边摸了摸地板,最后叹了口气说:“这屋里阴气重,那冤魂的执念很深,缠着这屋子好些年了,之前没缠人,怕是看小伙子阳气纯,才缠上他的。”

王先生从包里拿出黄纸、香烛和纸钱,在屋里摆了个简单的供桌,点上香烛,又烧了些黄纸,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烧纸钱的时候,屋里忽然刮起一阵阴风,窗户明明关着,窗帘却使劲晃了晃,那股淡淡的霉味又飘了过来,还夹杂着之前那股野花香,只是这次的花香里满是哀怨,让人心里发酸。

王先生没停下,继续念着咒语,又拿出一张符纸,用打火机点燃,符纸烧完后,他把纸灰洒在床边,说:“姑娘,你死得冤,我知道你心里苦,可缠着活人没用,只会误了自己的投胎路,这些纸钱你拿着,去阴间好好过日子,别再留恋阳间的事了,放下执念,早日转世,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

符纸灰洒完后,屋里的阴风渐渐散了,霉味和花香也慢慢淡了,最后彻底消失不见,屋里恢复了平静,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暖乎乎的,让人心里安稳了不少。王先生又给了我一张符,让我贴在床头,说能镇住屋里的阴气,再戴上半年护身符,那冤魂就不会再来找我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梦见过那个姑娘,身上的乏力感也彻底没了,脸色越来越好看,干活也有力气了。我在那间屋里又住了半年,每天都戴着护身符,床头也贴着符纸,屋里安安稳稳的,没再出现过任何怪事,楼道里的霉味也淡了些,偶尔开窗通风,还能闻到窗外的青草香。

半年后,我攒了些钱,换了间新小区的房子,搬离了那栋老楼。搬离那天,我特意去跟张婆婆道了谢,若不是她帮忙,我怕是早就被那冤魂缠垮了。临走时,我回头看了眼顶楼的窗户,心里忽然想起梦里那个娇嫩可爱的姑娘,她若不是死得冤,或许也能像普通姑娘一样,嫁个喜欢的人,过着安稳的日子,可惜世事无常,最后落得个魂缠旧屋的下场。

后来我再也没去过那栋老楼,也没再见过梦里的姑娘,只是偶尔想起她时,心里会有些复杂,既有之前的恐惧,也有几分惋惜。我渐渐明白,这世上的冤魂,大多都是心里藏着执念,若能放下过往,或许就能早日解脱,而我们这些活人,更该珍惜当下的日子,别让遗憾缠着自己,也别轻易辜负身边的人,免得落得个追悔莫及的下场。

日子一天天过,我在新小区住得安稳,工作也越来越顺,身边也渐渐有了朋友,偶尔会一起吃饭聊天,日子过得热热闹闹的。只是夜里偶尔睡不着时,我还是会想起那股淡淡的野花香,想起梦里那个穿月白色碎花裙的姑娘,想起她娇嫩的脸和最初那软乎乎的眼神,只是再想起时,心里没了恐惧,只剩一声轻轻的叹息,叹她的命苦,也叹世事的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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