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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混沌边缘与残响共鸣(1 / 1)

离开编织者那充斥着微弱秩序光晕的洞穴,仿佛一步踏回了冰狱。归墟固有的阴寒与死寂瞬间包裹上来,比之前感受的更加刺骨。那无处不在的“残响低语”也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咄咄逼人,仿佛无数冰冷的鬼手,试图扒开意识的缝隙,将疯狂植入脑海。

齐夏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零身上, bnk 面具下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拉风箱般的杂音,灵魂的创伤如同一个不断漏气的皮囊,让他感到生命力正在缓慢而坚定地流逝。他只能凭借顽强的意志,勉强维持着意识的清醒,跟随零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嶙峋的残骸间跋涉。

零的状态同样不容乐观。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搀扶着齐夏的手臂微微颤抖,不仅仅是体力消耗,更是在持续抵抗着环境的精神侵蚀,同时还要分神引导方向。她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不住颤动,大部分精力都用于感应怀中那片由编织者赠与的、微微搏动的“路引”。

那苍蓝与暗红交织的织物碎片,如同拥有生命的指南针,散发着一股微弱却执拗的牵引力,指向归墟某个更深、更黑暗的方向。

“这边”零的声音虚弱却坚定,调整着前进的角度。路引传来的方向,与“残响低语”最密集、能量最混乱的区域高度重合。那感觉,就像是明知前方是风暴眼,却不得不向着风眼中心前进。

周围的景象开始发生显着的变化。不再是相对“稳定”的金属或岩石残骸,开始出现大量扭曲的、半能量化的怪异结构。一些地方的空间本身呈现出不自然的褶皱和波纹,光线经过时会发生诡异的偏折。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七彩的、如同油污般的能量薄雾,吸入肺中带着一种麻痹和眩晕感。

更令人不安的是,那些“残响低语”开始具象化。不再是模糊的声音和意念冲击,而是化作了一些短暂的、扭曲的幻象,突兀地出现在他们周围:

这些幻象没有实体攻击力,却比任何物理攻击更能摧残心智。它们如同最恶毒的诅咒,不断冲击着两人的精神防线。

零的身体摇晃得更厉害了,她不得不更加频繁地闭眼,调动体内那古老的“本质”力量,在两人周围形成一个极其稀薄的苍蓝色光晕,勉强过滤掉最致命的幻象侵蚀。但每这样做一次,她的脸色就更白一分,呼吸也更急促一分。

齐夏的情况更糟。他本就灵魂受创,对这些精神攻击的抵抗力降到了最低。那些幻象如同跗骨之蛆,钻入他的脑海,与他无数次死亡的痛苦记忆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拖入疯狂的深渊。面具下,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依靠着极致的痛感来维持最后一丝清明。

“不能倒下”他嘶哑地对自己说,也是对零说。他能感觉到零的艰难,如果他在这里崩溃,零独自一人,绝无可能在这片混沌边缘生存。

就在这时,零怀中那片“路引”突然变得灼热起来!搏动的频率急剧加快,指向性变得前所未有的明确!

“快到了混沌的边缘”零喘息着说道,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却又充满了对前方未知的恐惧。

前方,残骸的密度开始降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更加广阔的、如同浓稠液体般缓慢翻滚的“雾墙”。这雾墙由无数种混乱的色彩、破碎的几何图形、以及无法形容的怪异符号构成,内部不断传出低沉的、仿佛亿万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的嗡鸣,仅仅是靠近,就让人感到头晕目眩,心智摇荡。

“无序回响之海”零喃喃道,眼中倒映着那片令人绝望的混沌。

这里,就是归墟的规则终点,也是“枢纽”力量难以完全覆盖的缝隙所在。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入这片混沌之海的边缘时,异变突生!

周围那些原本只是作为背景存在的“残响低语”幻象,仿佛被混沌之海的气息刺激,骤然变得狂暴起来!它们不再仅仅是闪现,而是如同拥有了实体般,从四面八方向着两人扑来!无数扭曲的手臂、哀嚎的面孔、破碎的武器虚影汇聚成一股疯狂的精神洪流,誓要将这两个胆敢靠近禁忌之地的灵魂彻底撕碎!

零撑起的苍蓝色光晕瞬间剧烈波动,如同暴风雨中的烛火,摇摇欲坠!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齐夏目眦欲裂,他感受到零的力量正在急速衰减,而那股疯狂的精神洪流即将把他们吞没!他不能绝不能让她独自承受!

一股源自本能、超越极限的力量,再次从他灵魂深处那遍布裂痕的“不死”回响中迸发!不是去攻击那些幻象,也不是去防御,而是——共鸣!

,!

他放弃了所有的抵抗,任由那些充满了痛苦与绝望的“残响”涌入自己的意识!他用自己的灵魂,作为容器,主动去承受、去理解、去融合这片坟场亿万年的悲伤与疯狂!

“呃啊啊啊——!!!”

难以形容的剧痛席卷全身, bnk 面具下的七窍同时渗出暗红色的血液!他的意识仿佛被投入了绞肉机,无数混乱的记忆和情绪要将他彻底撕碎!

但与此同时,一种奇异的变化发生了。

那些原本充满了攻击性的“残响”,在触及他灵魂深处那同样由无数死亡和挣扎铸就的根基时,仿佛遇到了同类,狂暴的气息竟然稍稍一滞!虽然痛苦依旧,但那种纯粹的、要将人逼疯的恶意,似乎减弱了一丝!

而更令人惊讶的是,他这种近乎自毁式的“残响共鸣”,与零竭力维持的、源自古老“本质”的苍蓝光晕,产生了某种意料之外的化学反应!

苍蓝色的光晕不再是单方面的抵御,而是开始如同水波般,轻柔地拂过齐夏的身体,将他主动吸纳的狂暴“残响”进行着某种程度的“梳理”和“净化”!虽然效率极低,过程痛苦万分,但却实实在在地,将一部分最致命的疯狂意念中和、驱散了!

零猛地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齐夏。她能感觉到,齐夏正在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分担着她的压力,甚至在与这片归墟的死亡本质进行着危险的对话!

两人的力量,在这一刻,以一种超出之前“本质共鸣”的、更加艰难却也更加深入的方式,再次交织在一起。

精神洪流的冲击,因为这意外的变故而出现了一个极其短暂的间隙!

“就是现在!”零用尽最后力气,催动怀中那灼热的路引!

路引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在前方那片翻滚的混沌雾墙上,硬生生撕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极不稳定的裂缝!裂缝后面,是更加狂暴、更加无序的七彩流光和震耳欲聋的噪音!

零搀扶着几乎失去意识、全靠本能支撑的齐夏,毫不犹豫地,一头撞进了那道裂缝之中!

就在他们身影消失的下一秒,那道裂缝便如同愈合的伤口般,迅速弥合。

而他们身后,那狂暴的精神洪流失去了目标,在原地疯狂肆虐了片刻,才渐渐平息,重新化为了无形的低语,融入了归墟永恒的悲鸣里。

混沌的边缘,暂时恢复了“平静”。

只留下那尚未散尽的、属于齐夏血液的淡淡腥气,以及两人力量交织时,残留下的一丝微弱而奇异的共鸣余韵,在空气中缓缓飘散。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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