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的手从桌面上收回。
会议室里的空气很静，只有终端屏幕还在闪烁。叶轻语的指尖在键盘上滑动，夜枭基地的信号频率仍在跳动，那根黑色立柱顶端的幽蓝光芒没有熄灭，反而越来越亮。
顾长明站在会议桌另一侧，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他没急着打开，只是看着林枫。
“协议我已经拟好了。”他说，“你们想要的权限都在里面。但有三个条件。”
林枫没坐下，也没说话，只是盯着他。
“第一，所有行动必须报备。你们可以主导，但不能脱离监管。”
“第二，不得擅自对陈家采取打击措施。他们的事，上面另有安排。”
“第三，一旦发现异常能量波动，立即撤离，由国家接手。”
林枫听完，轻轻摇头。
“时间不等人。那根柱子不是通讯装置，它在充能。再拖下去，我们谁都控制不了局面。”
“那就更不能乱来。”顾长明声音沉了下去，“你们的能力确实超出了常规认知，但这不代表能绕过规则。”
苏月这时睁开了眼。她一直靠在墙边调息，此刻缓缓站直身体，右手搭在剑柄上。一道极细的剑气自她指尖掠出，在空中划出一个“信”字。那字悬浮片刻，随即消散。
顾长明瞳孔微缩。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不是表演，是警告。苏月在用实力表态：她们不需要演，也不怕对抗。
叶轻语同步调出数据界面，投影在中央屏幕上。一连串波形图快速滚动，标注着夜枭基地内部的能量变化曲线。
“这是过去四十分钟的数据流。”她说，“他们在激活某种高维结构。如果判断没错，这个平台不只是据点，还是一个锚点。”
“锚定什么？”顾长明问。
“现实与《万界》的交界层。”叶轻语手指一点，画面切换成三维模型，“这根柱子正在打通通道。一旦完成，不止是能力外泄，整个区域都会被游戏规则覆盖。”
顾长明沉默了几秒。
炎姬这时走上前，把手里的金属残片扔在桌上。那是她击落的无人机碎片，边缘还带着烧焦的痕迹。
“他们已经在清道了。”她说，“补给船撤了，巡逻频率翻倍。这不是正常防御，是在准备撤离或者引爆。”
艾莉娅从角落走出一步。她的身影像是被黑暗托起，整个人仿佛融入了房间最深的那片暗处。紧接着，一层无形的屏障笼罩了整个会议室，所有外部信号被切断。
“现在没人能听见我们说话。”她说，“包括你的监听设备。”
顾长明终于变了脸色。
他低头翻开文件夹，取出五张证件。每一张都盖着鲜红的国安印章，表面印着持证人姓名和编号。一行几乎看不见的小字：龙组预备役。
他把证件依次放在桌上。
“我可以给你们行动授权。”他说，“名义上归第九局指挥，但实际上由你们自主决策。但有两个前提。”
林枫看着他。
“第一，任何行动前必须提交目标清单。第二，陈家的事，等上面指令下来再说。”
林枫伸手拿起自己的那份。
证件摸起来有些凉，材质不像塑料也不像金属，更像是某种复合材料。他翻开内页，看到那个暗纹时眼神一顿。
龙组不是普通编制。
这意味着他们不再是民间力量，而是被纳入了特殊战力体系。虽然名义上还是“预备”，但权限已经远超普通执法单位。
他合上证件，塞进衣兜。
“成交。”他说，“但我们的时间不多。”
“我知道。”顾长明收起文件夹，“我会立刻上报。突袭行动最快十二小时后批准。”
“太慢了。”林枫摇头，“六小时内必须动手。”
“不可能。审批流程——”
“流程可以走完事后补。”林枫打断他，“我们现在掌握的是实时情报。等你走完流程，基地可能已经转移坐标。”
顾长明眉头紧锁。
苏月这时开口：“我可以一剑斩断那根柱子。只要靠近核心区域，三秒内完成。”
“你会引发连锁反应。”叶轻语快速计算，“能量反冲至少波及十公里海域。附近的船只、渔民都会遭殃。”
“那就精准剥离。”艾莉娅说，“我潜进去，找到主控节点，切断供能线路。不留痕迹。”
“你一个人太危险。”炎姬抓起遥控器，“我陪你进去。机甲摩托能抗住高压水下环境，还能撞开封锁门。”
四人迅速达成共识。
顾长明看着她们，最终叹了口气。
“我可以提前签发行动许可令。”他说，“但责任自负。一旦出事，第九局不会承认你们的身份。”
“我们不需要你们背锅。”林枫说，“只需要一个名头。”
顾长明点头，拿出加密笔，在协议最后一栏签下名字。随后按下指纹认证，系统自动上传至总局备案。
五张证件正式生效。
！林枫拿起自己的那份，指腹摩挲着封面。他知道，这张卡片意味着什么——从此以后，他们不再是被追捕的异能者，而是拥有合法武力的特别执行单位。
叶轻语继续监控信号流。数据显示，基地的能量输出正在阶梯式上升，每隔五分钟提升一级。
“最多还有三小时。”她说，“再不动手，就真的来不及了。”
炎姬把机甲摩托从箱子里取出，展开机体，检查燃料和护盾系统。火焰屏障测试通过，整辆车泛起一层赤红光膜。
艾莉娅将暗影匕首插进腰带，又取出一枚微型追踪器贴在手腕内侧。她看了眼证件，嘴角微微扬起。
苏月站在窗边，望着远处海平线。她的剑微微震颤，像是感应到了某种威胁。那根幽蓝立柱散发的气息，让她体内的剑心产生了共鸣。
林枫走到她身边。
“你觉得那是什么？”他问。
“不像游戏里的东西。”苏月低声说，“更像是某种召唤阵。”
林枫眼神一凝。
就在这时，叶轻语突然抬头。
“信号变了！”她说，“基地开始向多个方向发送脉冲波，像是在定位什么东西。”
“不是定位。”艾莉娅忽然皱眉，“是在召唤回应。”
话音未落，苏月猛地转身，剑尖指向窗外。
一道极淡的蓝光从海面升起，直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