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灯彻底熄灭后，林枫没有停留。
他走出废弃研究所时，天边刚泛起灰白。叶轻语已经将伪造的离境数据包设置为定时上传，艾莉娅也确认了货轮按计划启航。敌人的视线被引开，现在是反击的最佳时机。
苏月靠在车门边，呼吸比昨夜平稳了些，但握剑的手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没说话，只是点头示意自己能撑住。
“发布会定在上午十点。”叶轻语打开腕表投影，“国安第九局批了直播权限，现场安保由他们接管。”
炎姬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我半小时后到。”
她来得比预计快。红色机车停在国安大厦侧门，她摘下头盔，长发甩开，直接走向电梯口。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准备好了吗？该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怪物。”
四人进入准备室。墙上挂着全息屏，滚动播放着过去三天的舆情数据。林枫的名字仍挂在热搜榜首，但词条变成了【林枫是否被陷害】。
“水军还在刷负面。”叶轻语扫了一眼后台，“不过真实用户已经开始反向传播原始视频了。”
“那就让真相再快一点。”苏月解开外袍扣子，换上素白长裙。她的动作很稳，像是昨夜耗尽灵力的人不是她。
十点整，发布会厅大门开启。
记者挤满了前排座位，镜头对准中央台。闪光灯不断亮起。有人高喊：“林枫在哪？他不敢来吗？”
没人回答。
下一秒，四道身影同时走上台。
全场安静。
苏月站在最前方，抬手一划。一道银光自指尖掠出，在空中凝成两个大字——真相。
冰晶般的笔画悬浮半空，折射出冷光。所有人都抬头看着那两个字，没人说话。
炎姬冷笑一声，手指轻弹。一团火焰飞出，撞上金属展架。高温瞬间熔化钢材，流动的铁水在空中重组，化作一柄燃烧的剑，剑身上浮现铭文——清白。
台下有记者站起身，声音发抖：“这这是特效吗？”
艾莉娅没有回答。她双臂展开，数十枚细小暗器从袖中射出，在空中高速旋转，排列成一幅动态画面：林枫站在街头，剑光斩断失控车辆，救下小女孩。
每一帧都清晰无比。
叶轻语按下终端按钮。所有在场人员的手机屏幕自动跳转，开始播放一段解析视频。
画面左侧是陈家发布的“邪修行凶”视频，右侧则是原始监控记录。逐帧对比下，差异暴露无遗。
“看到这里。”叶轻语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这段音频里嵌入了47hz次声波，会降低人的判断力。。”
她调出另一组数据：“全国范围内，接收过‘万界周年庆’推送的用户，在观看视频后攻击性上升68。这不是舆论，是精神操控。”
台下开始骚动。
有人低头看手机，发现自己的设备正在自动清除一段隐藏程序。屏幕上跳出提示：【已检测到异常频段，正在执行净化协议】。
“你们凭什么证明这些不是伪造的？”一名记者站起来质问。
叶轻语直接调出信号源验证码：“所有数据来自市政监控、运营商日志、以及国安第九局授权接口。你可以当场核验。”
那人张了张嘴，没再说话。
又有声音响起：“就算视频有问题，也不能说明林枫没问题！他到底是不是玩家？那些能力从哪来的？”
苏月向前一步。
“我是苏月。”她说，“昨晚，我用剑心之力唤醒了百万市民的真实记忆。如果这是幻术，那你现在看到的一切，也都是假的。”
她抬起手，剑气再次凝聚，在空中写下第三字——信。
三个字并列悬浮，像三把刀悬在所有人头顶。
“我们不是来求你们相信的。”炎姬接过话，“我们是来告诉你们，事实就在这里。信不信，由你。”
艾莉娅冷冷扫视全场：“过去三天，你们骂他杀人魔，说他该死。可真正想杀人的，是躲在幕后用克隆体和妖术操控舆论的人。”
她顿了顿：“陈天傲不在国内。他通过分身系统远程操控一切，只为逼林枫现身。而你们，全是他的棋子。”
台下一片死寂。
几秒钟后，一个年轻女孩举手：“我我转发过那个视频。我当时觉得太真实了，根本没想到会被骗。”
“我也转了。”另一个男人低声说，“看完解析视频，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蠢。”
热搜开始变化。
大量网民自发上传自己被误导的经历。有人录下手机自动运行净化程序的画面，配上文字：“原来我真的被洗脑了。”
官方媒体陆续转发原视频。某权威新闻平台打上标签：【经技术验证，内容属实】。
发布会接近尾声。
林枫终于走上台。他没有站到最前，而是立在四女身后半步。
“你们曾用谎言抹黑我。”他的声音不高，却传遍全场，“现在，真相已经公布。我不需要道歉，也不需要同情。”
他目光扫过人群：“但从今天起，谁再敢造谣，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反击。”
四女同时后撤半步，形成护卫阵型，却将聚光灯留给他一人。
灯光渐暗，发布会结束。
林枫转身走向内厅，脚步未停。苏月跟在他右侧，步伐略显迟缓，但没有落后。叶轻语低头查看终端，正在交接加密权限。炎姬守在走廊拐角，盯着监控屏幕。艾莉娅的身影消失在转角阴影中，只留下一句低语：“境外ip还在跳转，他们还没放弃。”
顾长明从会议室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上面同意合作了。”他说，“但有个条件——你们必须留在监管范围内行动。”
林枫停下脚步。
“可以。”他说，“但下次动手，不会再提前通知任何人。”
顾长明点头，递出文件。
林枫伸手去接。
就在指尖触碰到纸张边缘的瞬间，叶轻语猛地抬头。
“等等！”她声音骤紧，“信号异常！”
她手中的终端屏幕突然闪出一行红字：【检测到境外高频脉冲信号，来源锁定中——】
林枫的手停在半空。
那份文件还差两厘米就能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