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妇,住手!”
“当这么多人面,岂能如此无礼!”
“老夫去那只是消遣。
“你若继续聒噪,老夫就就休了你!”
林疆捂著大脸。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这还真不能怪他!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他不要面子的吗?
“你你说什么?”
“你要休我?”
“好你个负心汉!”
林母本就是妾室上位。
出了名的泼辣!
她也不懂宗妇掌家那套。
至於礼仪什么的就別想了。
她是越想越委屈。
最后乾脆坐在地上。
撒泼打滚,嗷嗷大哭。
眾人看著这幕,皆是暗自偷笑。
他们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巴不得林家闹起来。
“爹,娘”
林仙鸿这时也不知该如何劝。
最后,只得把火撒到福伯身上。
“这就是寧闕想要看到的吗?”
“他究竟要做什么?”
“他以为这么做,我便会高看他一眼吗?”
“不!!!”
“他越是如此,我越厌恶他!”
福伯淡定收拾著衣领。
“林小姐误会了,我家世子只是要分清楚些。帐簿已经送来,还请林家儘早结清。若是闹大了,丟脸的也是林家。”
“你”
林仙鸿紧紧握住帐簿。
这事还真是林疆理亏。
帐簿写得相当清楚。
每笔都有林疆的签字手印。
可这是足足五万两雪银啊!
林疆不过六品的小吏。
每年俸禄百两雪银。
全靠些副业,才能维持体面。
要放先前,五万两白银也无妨。
可林家因为囤粮血亏了一笔啊!
所以,也別怪林母破防了。
福伯扬起抹戏謔的笑容。
“林小姐先別急著动怒。”
“往后每日都会送份大礼。”
“你”
林仙鸿捂著胸口。
卑鄙!
无耻!
而这就是寧闕的目的。
对待敌人,就得慢慢折磨。
不光要杀人,还得诛心!
福伯瀟洒抬手,“帐簿已经送到,老朽告退。”
言罢,他便拂袖离去。
这些年来,他看著林家有多可恶。
林家只是小门小户。
寧闕其实愿意照顾他们些。
可这就是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根本就不知道感恩!
一味索取,还觉得是理所当然。
既然给脸不要脸,也別怪他们!
御书房。
奉帝听完胡总管匯报。
“哈哈哈!”
“有趣,有趣!”
“朕就知道,这小子鬼点子多。
“仅仅一日,便令粮价跌回去。”
“世子的確厉害。”
胡总管在旁出言附和。
寧闕立下了军令状。
七日內,平定涇阳蝗灾!
他先请奉帝下詔,不惜一切代价賑灾。奉帝自然没同意,毕竟长安粮仓另有大用,属於是储备粮。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
没想到啊,这就是寧闕目的。
所谓开仓放粮,只是做戏而已。
是要让粮商看见!
那一袋袋的可不全是粮食。
九成九都是砂砾!
看著粮车源源不绝地运出。
他们就信以为真。
这些粮商自然是望风而动。
为了利益,纷纷降价卖粮。
仅仅只是半天,粮价就已暴跌。
可不仅是涇阳。 连带长安等地都降了下来。
不出三日,就能趋向於平稳。
关键是朝廷也没拿粮食出来。
如此手段,怎能不让人拍案叫绝?
“光有粮食可还不够。”
“如何安置灾民,才是关键。”
“他的要求,朕皆应允。”
“可若办不好,朕饶不了他。”
胡总管在旁一笑,“陛下捨得吗?”
“哈哈哈!”
奉帝爽朗地笑著。
寧闕打小就一身反骨。
总有很多鬼点子。
这两年在幕后帮了他很多。
“世子还把顾家林家给坑了。”
“两家合力哄抬粮价。”
“可现在突然暴跌,亏损极多。”
“这是他们自作自受!”
奉帝冷然开口。
这些朝臣皆是道貌岸然之辈。
一个个张口民生,闭嘴百姓。
研究的都是什么治国安邦。
可他们又是怎么做的?
巧立名目揽財,鱼肉百姓。
他们自詡勛贵,推崇士农工商。
认为商贾都是低贱之人。
但他们却把持著诸多商铺。
一个个赚得盆满钵满。
这些奉帝都能容忍。
但却不能越界!
涇阳蝗灾,他们放任粮商涨价,大发国难財!
害得百姓只能勒紧裤腰带。
更是出现数千灾民!
这还是在天子脚下!
奉帝面露阴冷,抬手道:“通知幽卫,给朕盯紧齐王。他任由蝗灾泛滥,必是想借题发挥,不愿交还涇阳,或是临走时再捞一笔。现在由寧闕賑灾,他岂会甘心?”
“诺!”
胡总管抬手应下。
他知道,奉帝终於是动手了!
自从奉帝上位,便韜光隱晦。
一步步將权力收拢。
同时,坐视异姓王扩张。
天要让其亡,必先让其狂!
如今,寧闕这把利剑已经出鞘。
代表著敲响了异姓王的丧钟!
涇阳县。
直属於京师。
位於涇水以北。
乃是八百里秦川腹地。
战略地位极高!
涇阳乃是京师大县。
人口超过六万人。
所以会成为寧王的封地。
变相的是拱卫京师。
不论任何方向有敌人。
寧王都能自涇阳出兵。
很多都是寧王府的家將。
並且都有军功傍身。
寧闕骑著骏马,行於官道。
身后跟著诸多家將。
象徵著寧王的旌旗隨风飘扬。
福伯陪在旁边,遥望前方。
“殿下好久没来涇阳了。”
“你们不懂。”
寧闕摇了摇头。
望著两侧坟冢,轻声呢喃。
“薤上露,何易晞。”
“露晞明朝更復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他並非不关心涇阳百姓死活。
私底下也没少救济当地贫户。
玉门关一战,大奉死伤惨重。
寧王亲卫几乎全部丧尽。
这里面有太多涇阳人丧命。
他们都是大奉良家子。
可最终是埋骨陇西。
带回来的,仅仅只有衣冠
那一日,涇阳满城縞素。
百姓哀慟,泣血大哭。
他才明白为何项羽不肯过江东。
而战功赫赫的將军,不愿回川。
自那天起,寧闕再没去过涇阳。
他没脸面对悲慟的父老乡亲。
现在,涇阳遭受蝗灾。
寧闕只能选择放下过去。
这些良家子已经吃了太多的苦。
他们应该能活出个人样来!
不该受到这些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