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室。
正在审讯的警方迅速赶到,赤井秀一与安室透跟随目暮警部抵达现场,一眼就看见本应在房间休息的柯南出现在这里。
柯南被两人责怪的眼神盯着,讪笑一声:“那个,我就是来看一看…”
安室透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来了,说说你的发现吧。”
“广播室上一周在川岛英夫的资助下完成了数字化改造,现在完全可以通过网络直接播放音频文件。”
“我查看了广播室的后台记录,发现今天播放的第二乐章,其实是昨天就和第一乐章一起预设好的。凶手在放置那部定时手机的同时,也在系统里设置了今天的播放程序。”
“但是,这个新升级的系统操作相当复杂。没有经过专门培训很难熟练操作。”
“川岛先生虽然资助了广播室的改造,但投入的资金很有限,所以安装的是比较基础的版本,操作界面确实比较…简陋。”
柯南点点头,继续推理:“这样,就可把凶手锁定在这一周接受过相关培训,使用过广播室的人里…”
话音刚落,柯南便感到一阵眩晕袭来,他下意识扶住身旁的控制台,强撑着站直身子。
“是不是又发生命案了?”
服部平次风风火火地冲进广播室,然后就注意到众人憋笑的表情。
柯南抬头看到他脸上还没卸掉的粉底,忍不住笑出声来:“噗——”
服部平次这才后知后觉地摸向自己的脸,慌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用力擦掉脸上的妆容。
两位侦探很快投入到案件推理中。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柯南感到身体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挣脱束缚,每一寸肌肉都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冷汗早已浸湿了他的后背。
一直密切关注他状况的赤井秀一和安室透立即察觉异常。
赤井秀一毫不犹豫地俯身将他抱起,安室透则迅速拨开人群,三人朝着码头方向奔去,他们决定立刻带他返回东京的医院。
就在经过工藤新一挑战赛现场时,柯南突然在赤井秀一怀中挣扎起来:“等等……我想去洗手间……”
安室透皱眉看了眼近在咫尺的码头,又看了眼柯南苍白的脸色,最终点头:“快去快回。”
他们将柯南送到后台区域的洗手间外,小朋友却红着脸坚持:
“你们……别看着我……”
赤井秀一与安室透对视一眼,将这归因于十七岁少年的自尊心,依言在转角处等候。
然而十分钟过去,洗手间内依然毫无动静。
“不对劲。”安室透率先反应过来,两人同时冲向洗手间——
隔间里空无一人,只有水龙头在滴滴答答地漏水。
原来,柯南根本没有进洗手间,而是躲进了空无一人的男性更衣室。
这里寂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几套帝丹高中的校服整齐地挂在衣架上,仿佛在静静等待着什么。
他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蜷缩起身体。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每一根骨头都在发出哀鸣。
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感觉到身体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
骨骼在伸展,肌肉在重组,手掌在变大……
洗手间外。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们立即分头寻找柯南的踪迹。
然而询问工作人员、调取监控录像后,除了几位参赛选手外,竟再无他人从这个区域离开。
他们把这个情况通知警方,让他们关注命案现场是否出现小孩的身影。
毕竟,那是柯南最可能出现的地方。
但是挂断电话,一股不对劲始终萦绕两人心头。
他们几乎同时意识到什么,对视一眼。
刚才离开现场的选手有六个人。
他们下意识把服部平次算了进去,可是实际上,他早就离开了。
剩下的选手应该只有五个人。
多出来的那一个人是谁?
与此同时,“工藤新一挑战赛”因突发案件被迫中断直播。
但观众表示理解。
【能撑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了,给主办方点个赞。
【我太感动了!死的居然不是选手!我还以为至少要死三个,剩下三个正好玩三选一。
【死神表示:有人替你们死了,就暂且饶你们一条小命吧。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决赛?谁先像工藤新一一样破案,谁就是冠军?
【嘶,按照这个思路,那服部平次不是赢定了吗?
【而且,根据米花町杀人定律,没凑齐三个死者和三个嫌疑人是不完整的。听说昨晚已经死了一个,加上今天才死了两个,怎么也得再死一个吧。
【啊啊啊!你们这群乌鸦嘴,也太灵了吧!!!我是现场摸鱼员工,就在刚才,又死了一个,伤了一个啊!!!
【果然又是他!
【不愧又是他!
【他又显灵了!
仓库内。
服部平次沉默地望着悬在房梁上的尸体,俯身关掉了还在播放《月光》第三乐章的老式收音机。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起命案完成得十分仓促,与前两起的缜密风格截然不同。
根据凶手伪造的遗书判断,凶手应该是想伪造成自杀现场的。
但在布置时,因为某个意外放弃了,所以死尸脚下才没有垫脚的东西。
他的目光扫过四周,最终落在一个大开的保险柜上,里面空空如也。
凶手在作案时被人撞见,这才匆忙撤离?
而那个目击者,趁机拿走了保险柜里的东西?
这个人会是谁?
他暂时将这些疑问搁置,因为现有的线索已足够指认真凶,必须先控制住这个凶手。
服部平次开始了他的推理,将三起命案的手法逐一剖析,最终直指真相:
“浅井成实,你就是凶手。”
她的表情微变,但很快恢复镇定。利兰提出质疑:
“服部,你昨天不是说过,只有男性才有能力完成这些命案吗?成实医生是女性,怎么可能做到?”
服部平次露出看破真相的笑容:“因为‘她’本就是男性。”
浅井成实注视着他:“你是如何发现的?”
“你的伪装确实精妙,”服部平次挑眉,“为了掩盖喉结始终穿着高领衣物,这在寒冷的冬季并不引人注目。但有一个细节,始终让我感到奇怪。”
“是你的身体反应。”
这个答案让在场众人都露出疑惑的神情。
“昨天在宾馆走廊,”服部平次解释道,“我与你擦肩而过时,我注意到,你没有下意识地回避,这不是女性通常会有的反应。”
他向前一步,继续分析:“女性在拥挤空间中与男性擦肩时,往往会下意识地侧身或含胸,这是一个长期的自我保护习惯,而你并没有这样的反应。”
终于,他,此刻已经无需用“她”轻轻叹了口气:
“好多年了…我几乎快要忘记自己原本的样子。”
服部平次示意一旁的警员上前:“认罪吧,浅井成实。”
“我会为我的行为赎罪。”浅井成实说完这句话,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服部平次和在场其他人锁在仓库内。
服部平次用力踹门:“该死!”
而浅井成实哪里也没有去,他径直奔向那间存放着麻生圭二遗物的琴房。
数年的仇恨,三起命案的血腥,此刻在他心中交织。
“终于…可以了结了吗?”他喃喃自语,将早已准备好的汽油泼洒在钢琴四周。
然而当他伸手探向钢琴暗格时,却摸了个空。
他藏起来的打火机不见踪迹。
“你如果是在找这个的话,那么放弃吧,麻生成实。”
麻生成实浑身一震,猛地转身。
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正倚在门框上,额间沁着细密的汗珠,似乎连站立都十分吃力。
他上下抛动着那个银色的打火机,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麻生成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