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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猴偷桃式,戏耍挑衅者(1 / 1)

寨墙外新挖的壕沟刚灌满温泉水,硫磺味飘了三天还没散尽。卡卡小说徃 更歆嶵全

岩叔蹲在沟边,盯着水里沉底的碎石。

水是活水,从东山地脉渗出,绕着寨子流半圈再汇入湖。

他伸手试了试水温,烫手,嘴角扯出个笑——下次再有狼群来,得先趟过这道滚水沟。

“岩叔,流沙部的人来了。”

了望台上张昊的声音压得很低。

少年这两个月又蹿高一截,握着弓的手臂线条硬朗,眼神却比狼袭那夜沉稳得多。

岩叔起身,眯眼往西边看。

五个骑马的身影从林子里钻出来,没打旗,没举火把,马蹄踏得不紧不慢。

领头的是个红脸汉子,叫沙豹,流沙部狩猎队的小头目。

三个月前两个部落为东山一处泉眼有过摩擦,后来张翎划了界,互不越线,算是暂时相安无事。

但沙豹今天这架势,不像来串门。

五人在寨门外五十步勒马。

沙豹没下马,就坐在马背上仰头喊:“岩!听说你们寨子前些日子宰了条白疤狼?”

岩叔走上寨墙,独臂搭在木栏上:“有事?”

“来看看狼皮。”沙豹咧嘴,露出一嘴被沙砾磨得发黄的牙,“咱们流沙部猎狼,都是追三天三夜,设陷阱下套子。

听说你们寨墙都没出,狼就死在门口了——这牛皮吹得,想见识见识。”

话里的刺,隔着五十步都扎人。

墙头上几个年轻猎人脸色变了,手按上矛杆。

岩叔摆摆手,脸上没什么表情:“狼皮在墙上挂着,自己看,看完了,请回。”

沙豹真就抬头看。

白疤狼的皮晒成了暗黄色,额前那道疤像条白蜈蚣。

他盯着看了几息,忽然嗤笑:“就这?我还以为是多凶的玩意儿,看着也就比土狗大一圈。”

他身后四个汉子跟着哄笑。

有人用流沙部土语说了句什么,话尾带着“娘们”“软蛋”的字眼。

寨墙上的少年们拳头捏紧了。

石野眼睛瞪得滚圆,熊形桩功的气血往头上涌,脸涨得通红张昊按住他肩膀,摇了摇头。

岩叔还没说话,寨门开了。

张翎走出来,手里拎着根刚削好的长枪杆——丈二柘木,还没装枪头。

他肩上搭着块麻布,像是刚从工棚出来,身上还沾着木屑。

“沙豹头领。”张翎把枪杆靠墙立着,“来切磋的?”

沙豹没想到张翎会亲自出来。

他上下打量这个年轻的毕摩——麻布衣,草鞋,身上没二两杀气,跟流沙部那些浑身伤疤的战士一比,像个读书人。

“切磋?”沙豹翻身下马,落地时溅起尘土,“也行。咱们流沙部规矩简单。

摔跤,掰手腕,或者打一架。赢了的说话,输了的闭嘴。”

他身后一个汉子跳下马。

这人比沙豹还壮一圈,光着上身,胸腹肌肉块块隆起,像披了层石头甲。

左肩有道陈年爪痕,从锁骨斜拉到心口,看着骇人。

“这是我们部的巴图。”沙豹拍着壮汉的肩,“去年徒手掐死过发狂的野牛。你们寨子,出个人陪他玩玩?”

话是“玩玩”,眼神却是挑衅。

巴图往前踏一步,地面微震。

他盯着寨墙上那些年轻面孔,咧嘴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然后用生硬的通用语说:“崽子们,下来。”

石野差点就要跳下去。

“我来。”

说话的是个瘦高个。

从寨墙阴影里走出来,脚步轻得像猫。这人叫林猿,二十五六岁,是部落里除张昊外猴形练得最好的人。

迁徙路上有一次被狼追,他蹿上树,在枝杈间荡了半里地,狼在下面干瞪眼。

林猿走到张翎身边,低声道:“毕摩,我能行。”

张翎看了他一眼。

林猿精瘦,胳膊腿细长,但筋肉绷得像钢丝。

眼睛特别活,看人时眼珠转动快,带着股猴性的机灵。

“不准伤人。”张翎只说四个字。

林猿点头,脱了上衣,露出精赤的上身。

跟巴图一比,他瘦得像根竹竿。

巴图看见对手,愣了下,随即大笑。

他握了握拳头,骨节噼啪作响:“小子,现在认输,免得等会儿哭爹喊娘。”

林猿没说话,只是摆开架势,不是熊形的沉稳,也不是鹰形的锐利,是猴形的“松”。

双膝微屈,脊背弓起,双臂自然垂在身前,十指虚勾。

整个人像根被风吹动的藤,随时能往任何方向弹出去。

空地清出来,围成个十丈见方的圈。

流沙部五人站在西边,彝族人在东边。

岩叔和张翎并肩站在最前,身后是四十多个族人,没人说话,但眼神都盯着场中。

巴图率先发动。

他低吼一声,像头蛮牛直冲过来。

脚步沉重,踏得地面尘土飞扬,两只蒲扇大的手掌张开,想抓住林猿直接撂倒。

林猿没动。

直到巴图冲到面前三尺,手掌几乎碰到他衣襟时,林猿腰身一拧,侧旋。

整个人像被风吹转的叶片,贴着巴图手臂滑到右侧。

同时右手探出,五指并拢如猴爪,在巴图肋下轻轻一拂。

不是抓,是“挠”。

力道不重,但位置刁钻。

巴图肋下一麻,动作慢了半拍。

他怒喝转身,双臂合抱,想用蛮力箍住林猿。

林猿又动了。

他身子一矮,从巴图腋下钻过。

不是直钻,是边钻边转,像麻花拧进缝隙。

钻过去的瞬间,左手在巴图后腰某处轻轻一按。

又是轻飘飘的一下。

巴图却像被蝎子蛰了,浑身一抖,猛地转身。

两次扑空,两次被轻飘飘地“摸”到,他脸上挂不住了。

“躲什么躲!”巴图吼着,双拳抡起,一通乱砸。

拳头带风,砸在地上就是个坑,可连林猿衣角都碰不到。

林猿在拳影里穿梭。

不是直线躲闪,是“游”。

脚步时进时退,身体时高时矮,有时甚至躺倒在地,一个翻滚又站起。

猴形的精髓全在步法——不是快,是“活”。

每一步都踩在对手发力的间隙,每一次移动都贴着攻击的边缘。

巴图越打越躁。

他仗着力气大,在流沙部摔跤从无敌手,可今天这瘦猴子滑不留手,根本抓不住。

有次眼看要抓住了,林猿身子一缩,从他胯下钻了过去,还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一声。

围观人群憋不住,有人笑出声。

流沙部那边脸色难看,巴图更是羞怒交加,眼睛都红了。

“找死!”他彻底放弃抓人,双拳如锤,疯砸猛打,完全没了章法。

林猿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猴形不只是躲,是“偷”。

偷什么?偷破绽。

在巴图一拳砸空、身体前倾的瞬间,林猿动了。

不是退,是进——矮身突进,右手如电探出,五指虚扣,直取巴图裆下。

不是真抓,是虚招。

巴图大惊,本能收腹后退。

这一退,重心后仰,门户大开。

林猿真正的杀招在左手。

他左脚蹬地,身体腾空,不是跳高,是“扑”——像猴子扑枝,整个人横着扑向巴图。

左手五指并拢如锥,在巴图胸口檀中穴轻轻一戳。

还是轻。

但这一戳,带着猴形的“透”劲。

力不重,但穿透性强,直透胸膈。

巴图浑身剧震,像被雷劈中。胸口闷痛,气血上涌,眼前发黑。

他踉跄后退三步,一屁股坐倒在地,捂着胸口喘不上气。

林猿落地,轻飘飘退开三丈,重新摆出猴形起手式。

气息平稳,汗都没出几滴。

全场死寂。

流沙部五人瞪大眼睛,看看坐在地上的巴图,看看瘦竹竿似的林猿,再看看巴图胸口——连个红印都没有。

可巴图就是站不起来,脸憋得发紫,只能大口喘气。

“这这是什么妖法?”沙豹声音发干。

“形意拳,猴形。”张翎走到场中,伸手把巴图拉起来,在他后背某处轻轻一拍。

巴图“呃”地吐出口浊气,胸口闷痛顿时缓解。

“承让。”林猿抱拳,退回人群。

张翎看向沙豹:“还要切磋吗?”

沙豹脸色变幻。

他身后另外三个汉子跃跃欲试,但看看巴图的惨状,又犹豫了。

“我跟你比!”一个精瘦汉子跳出来。

这人比林猿还瘦,但眼神锐利,手指关节粗大——练爪功的。

“可以。”张翎点头,“林猿,你继续。”

第二场开始。

精瘦汉子明显吸取教训,不追不扑,而是绕着林猿游走,双手成爪,伺机进攻。

他步法也快,但和林猿的“活”不同,是“飘”,像沙地里的蜥蜴。

两人在圈中游斗了三十招。

精瘦汉子终于抓住机会——林猿侧身闪避时,脚下踩到块碎石,身形微滞。

汉子双爪齐出,直抓林猿双肩,指风破空。

林猿没躲。

他迎着爪风前扑,但不是硬撞,是“贴”。

双肩微缩,让过爪尖最锐处,身体像藤蔓般贴到汉子身前。两人几乎脸贴脸。

汉子一惊,想后退。

晚了。

林猿双臂如猴抱树,缠上汉子双臂。

不是硬掰,是“绞”,顺着关节走向一拧。

汉子双臂被制,下半身空门大开。

林猿右膝提起,不是顶,是“撞”——撞在汉子小腹丹田处。

力道不重,但时机精准,正好在汉子提气换息的瞬间。

“呃!”

汉子闷哼一声,浑身力道骤散。

林猿顺势一推,汉子踉跄后退七八步,一屁股坐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又是轻描淡写赢了。

流沙部那边彻底没了声音。

沙豹盯着林猿,眼神复杂——有惊,有怒,更多的是不解。

他想不明白,这么瘦一个人,怎么就能把两个壮汉戏耍得团团转,连衣角都摸不到。

“还要比吗?”张翎问。

!沙豹咬牙,看了眼身后剩下两人。

那两人摇头,眼神躲闪——他们看出来了,这不是力气大小的问题,是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不不比了。”沙豹声音干涩。

张翎点点头,转身往寨门走。

走了两步,又停住,回头:“东山泉眼,每月初一、十五,你们取水;

我们初八、二十三取。平时互不越界,可有异议?”

沙豹愣了下。这规矩三个月前就定了,张翎现在重提,是给台阶下。

“没没异议。”他抱拳,这是流沙部表示服气的礼节。

“那就好。”张翎走进寨门,“岩叔,送客。”

寨门缓缓合拢。

墙头上,彝族少年们看着流沙部五人上马,灰头土脸地离开,终于爆发出压抑许久的欢呼。

石野一把搂住林猿肩膀:“猿哥!你那招猴子偷桃,太绝了!”

林猿笑笑,没说话。

他走到张翎身边,低声道:“毕摩,我没伤他们。”

“知道。”张翎拍拍他肩,“猴形练到你这份上,收发由心了。”

他看着林猿精瘦的背影,忽然想起老世界那句“四两拨千斤”。

形意十二形,熊形能开山,鹰形能搏空,可猴形这种看似“不上台面”的巧技,用在合适的时候,比蛮力更有用。

既能退敌,又不结死仇。

傍晚,寨墙上点起火把。

林猿被少年们围着,演示猴形步法。

他脚下像装了弹簧,在木桩间跳跃腾挪,时而倒挂,时而翻滚,引得阵阵喝彩。

张昊看了一会儿,忽然问张翎:“毕摩,猴形练到极致,能干什么?”

张翎想了想:“能做的事多了。潜入,侦察,偷营,还有”

他顿了顿,“在乱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然后全身而退。”

少年们眼睛亮了。

张翎却话锋一转:“但猴形最难练的不是身法,是心性。

要灵,但不能浮;要巧,但不能油。

练偏了,就成了偷奸耍滑,一辈子入不了上乘。”

他看向林猿:“你今天做得很好。戏耍而不羞辱,退敌而不结怨——这才是猴形的真意。”

林猿重重点头。

夜深了,寨墙上的火把渐次熄灭。

张翎站在祭坛顶层,望着西边流沙部营地的方向。

那边也有火光,但比往日安静许多。

他知道,今天这场“戏耍”,比杀十个人更有用。

流沙部会记住那个瘦猴子一样的身影,会记住那种有力使不出的憋屈,也会记住彝族“不想结仇”的态度。

这就够了。

在这片残酷大地上,多一个忌惮你的邻居,比多一个仇恨你的敌人,要好得多。

湖风吹过,祭坛青石板微微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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