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声》正式开拍前三天。
苏莲接到了意想不到的人的电话。
李胤。
电话那头的嗓音一如既往温润有礼：
“苏莲同学，方便见面聊聊吗？关于近期一些……特殊情况，想请你协助了解些信息。”
苏莲握着手机，站在宿舍窗前。
秋日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在她白皙的侧脸上投下浅淡的光影。
“特殊情况？”她的声音轻柔，困惑道，“李警官，我不太明白……”
“电话里不方便细说。”李胤打断她，“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明天下午三点，京大东门外那家‘静语’咖啡馆，如何？”
苏莲沉默片刻，轻声应道：
“好的。”
挂断电话，她眸光微沉。
李胤果然没有放弃。
那具傀儡凭空消失后，他恐怕已经将调查方向重新调转到了她这里。
啧，有点麻烦。
次日下午，“静语”咖啡馆角落。
李胤提前十分钟到达，选了最里侧靠窗的位置。
他今天穿着简单的浅灰色针织衫和深色长裤，看起来不像警官，倒更像大学里的年轻讲师。
但那双狭长的凤眼扫视周围时，依然带着职业性的敏锐。
三点整，苏莲准时推门而入。
她今天穿着米白色针织开衫，浅蓝色牛仔裤，长发松松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
即便戴着口罩，整个人也看起来是一个气质型美女。
“李警官。”
她走到桌前，微微颔首，声音细细的。
“坐。”
李胤抬手示意。
服务生端来两杯美式。
苏莲小声道谢，双手捧起杯子，指尖在杯壁轻轻摩挲，显得有些拘谨。
“别紧张，只是例行了解些情况。”
李胤开口，语气放柔了些，“最近工作中有几个疑点一直没解开，想看看你能不能提供些思路。”
苏莲抬起眼，眸子清澈：
“您问吧，我知道的都会说。”
李胤没有立刻切入正题。
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状似随意地问：
“最近在学校一切都好吗？听说你接了新电影，应该很忙吧？”
“还好，课程和拍摄时间错开了。”
苏莲轻声回答，“就是最近找来的商业合作有点多，有点应接不暇。”
“商业合作？”
李胤挑眉。
“嗯，一些代言邀约。”苏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能因为最近那部剧在播，热度比较高。不过我同学在帮我处理这些事了。”
李胤点点头，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苏莲，”他目光变得专注，“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提到过的那件事吗？关于……我能看到一些特别‘痕迹’的能力。”
苏莲怔了怔，眼神中流露出恰当的惊讶和好奇：
“记得。您说看到有金色流光……从厉锋同学身上流向了我。”
“对。”
李胤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之后我又在一些特殊场合，观察到类似的能量流转。这种能量很特别，温暖、纯粹，和我平时处理案件中遇到的那些狂暴、阴冷的异常能量完全不同。”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
“但在最近的一起事件里，这两种能量——温暖的金色，和阴冷的灰黑——同时出现了。”
苏莲捧着杯子的手指收紧了一瞬。
李胤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
“那起事件里，有个‘异常体’当众行凶，留下了大量灰黑色的能量残留。”
他继续说，语速平缓，“但奇怪的是，现场唯一活下来的目击者身上，却检测到了那种温暖的金色能量痕迹。”
“更奇怪的是，”李胤身体往后靠了靠，“那个‘异常体’在作案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所有监控都只拍到模糊影像，之后就再无线索。而我们那位目击者，对事发经过的描述也含糊不清，像是……记忆受到了干扰。”
咖啡馆里流淌着轻柔的爵士乐，但两人之间的空气却逐渐凝滞。
苏莲垂下眼帘，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
“李警官，您告诉我这些……是想问我什么？”
“我想知道，”李胤一字一句地问，“你对这种‘金色能量’，到底了解多少？”
问出这句话时，他的灵瞳悄无声息地开启。
在他的特殊视野中，苏莲周身依然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没有灵力波动，没有异常能量残留，甚至连两个月前在她身上隐约感知到的那缕金色流光，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莲抬起头，困惑道：
“我不明白……那种能量，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因为你是迄今为止，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身上曾出现过类似能量痕迹的普通人。”
李胤直视她的眼睛，“而且你接触过厉锋——他身上的能量流转指向你。所以我想知道，你是否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认识什么特别的人？”
她微微蹙起眉，像是在努力回忆：
“特别的东西……抱歉，我从小生活在a省，在高考过后，以前房子里的东西都处理掉了。”
她顿了顿，似想到什么：
“李警官，您说的这些，让我有点害怕。那个‘异常体’……会不会来找我？”
李胤沉默了几秒。
他的灵瞳运转到极致。
苏莲的心跳、呼吸、甚至血液流动的频率，都在正常范围内。
要么她真的毫不知情。
要么……她的控制力已经达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
“目前没有证据表明你和那些事件有直接关联。”
李胤最终开口，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温润，“我只是在做一些常规排查。毕竟你身上的能量痕迹是个疑点，我需要弄清楚它的来源。”
他顿了顿，补充道：
“这也是为你的安全考虑。如果那种能量真的和某些‘异常体’有关，你可能会被卷入不必要的麻烦。”
苏莲点点头，捧着杯子的手指松开了一些，像是稍稍安心。
“那我该怎么做？”
“保持警惕。”李胤说，“如果遇到任何可疑的人或事，或者感觉到什么异常，立刻联系我。”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这是一张印着特殊部门徽记和编号的正式证件卡。
“这是我的直接联络方式，24小时畅通。”
苏莲双手接过名片，认真看了看，小心地收进随身的小包里。
“我会的，谢谢李警官。”
李胤点点头，招手叫来服务生结账。
两人一同走出咖啡馆。
秋日的阳光有些刺眼，苏莲抬手遮了遮额头。
“我送你回学校？”李胤问。
“不用了，谢谢您。我走回去就好，不远。”
苏莲礼貌地拒绝，朝他微微躬身，“那我先回去了，李警官再见。”
“再见。”
李胤站在咖啡馆门口，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逐渐走远，融入街边的人群。
直到苏莲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缓缓收回视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是我。”他对着话筒低声说，“目标反应正常，但能量痕迹完全消失的情况不合常理。申请启动b级监控预案，重点监测目标日常行为轨迹及异常接触。”
“另外，重新分析所有相关案件的能量残留数据。我要知道金色能量和灰黑能量同时出现的所有案例，做一个交叉比对。”
挂断电话，李胤抬头望向京大方向，狭长的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