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那是什么”?
一个都城的上空,竟飘浮着一顶轿子,这可是个骇人听闻的事,它不是传闻,它就实实在在的存在和发生在这里。
都城的人们沸腾了,出来看天空花轿的人越来越多:“你们看,轿子下面还有九条龙护着呢”!
“吴阿川,你看清楚,那不是九龙护轿,那是九龙抬轿”?
彩霞道:“只是不知道轿中有没有人,如果有人,这到底又是什么人啊!能在这空中坐轿飞行”?
徐晴儿道:“这还能说是人吗?恐怕这已经不是人了,是神仙还差不多”。
万老伯看了看天空,老有经验地道:“这简直就是蟾中折桂嘛”!
“比蟾中折桂可强多了,这叫九龙玉辇”。
“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众人纷纷道。
世子海鸽虽然耳朵失聪,但他们居然不知道这就是九龙玉辇,毫无先知先觉,还说俺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思雅可听不到下面如何议论,在云层中转了一圈便取了个点降落了下去,人们再也看不到这惊世骇俗的一幕了,议论自然也就戛然而止了。
将九龙玉辇收进了玉宇咒,思雅和嘟嘟变成了少年,穿了身属于乡村姑娘和乡村少年才有的便服,来到了镇子的一家茶馆,茶馆里面坐满了茶客,因为这是郑朴所在的镇子,思雅特别注意了些,她想再一次找到他。
茶馆里的人,鱼龙混杂,有说书的,卖艺的,也有磕着瓜子八卦的,高谈阔论者有之,小心翼翼者有之,窃窃私语者亦有之。
思雅可不关心这些,她的心里只住着一个人,那个叫郑朴的人。
喝了壶淡口的绿茶,一人一猫便走出了茶馆,到达十字路口的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了,思雅仍伫立在当年见到他的地方,一动不动的怅望着那个他可能出现的方向,但她还是失望地摇了摇头,他,没有来。
直到太阳落下,就要搁下山头的时候,夕阳的余晖下,出现了一个拖着假肢的身影,他,就是郑朴。
“你来了”?
男子没有看她,只是耷拉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地上,他并没有抬头。
“为什么不说话”?思雅眼不带眨的看着他。
“你走吧!我怕吓着你”,男子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你是郑朴吗”?思雅继续问道。
“郑朴已经死了”,男子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抬头,看着我,我是姚思雅”。
思雅明知道眼前的人就是郑朴,可他为什么就不承认呢?
男子没有回答,拖着腿准备继续向前而行,思雅拉住了他。
“你要看,你就看吧!只要你不做恶梦就好”。
男子抬起了头。
虽然脸被烧的模糊不清,还拖着残疾的腿,但她还是忘不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你就是郑朴”?
男人终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很明显,他的心里很矛盾。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敢承认自己”?思雅道。
男子摇了摇头,思雅已经看到了他眼里溢出的泪水。
她搂住了他的肩膀,道:“告诉我,当时那到底发生了什么”?
男子身子顿住了,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又令他脆弱的身子抖了一抖,然后试着坐了下去。
“谢谢你能来,谢谢你还能记得我,但我们已经没有可能了,俺也配不上你了”。
直到此刻,思雅才知道站在她眼前的人,竟真的是郑朴。
“别说傻话,不管怎样,我都会想办法治好你,然后,我便带你回天庭”。
“给我留一丝丝尊严好吗”?郑朴道。
思雅知道,此时此刻,似乎她说什么都已经无用了,他的心已然坚硬如铁。
她在心中默默做了一个决定,哪怕是用强,俺也要治好他。
思雅隔空施为,一式天外物来,一缕缕灵气便注入进郑朴的身体,经过气走七经八脉,逆行了一个周天,郑朴终于睁开了那双精目。
随之他脸上的疤痕也渐渐退去,腿虽然不能完全如常人般利落,但并不影响他走路了。
此时的郑朴感觉自己就像换了一个人,身体内有着用不完的劲。
“谢谢你!思雅”。
“现在你可以跟我走了吧!郑朴”?
“雅,你看我的腿,我不能跟你走,我知道,你只是为了你以前的承诺,我真的不能拖累你,况且,你是仙,我只是个凡人,世俗就会将你撕的粉碎,我们不可能走在一起的,忘了我吧”!
他掰开她搂住自己肩膀的手,在她肩上轻轻的拍了拍,转身走了。
思雅追了上去,道:“即便我们做不成夫妻,做朋友总是可以的吧!这是百转千回丹,一颗足可让你返老还童,也能让你修真成功,服下它,你就是半仙了,来,拿着”。
思雅硬塞进他手里,转身走了,她的眼里噙着泪,但她并没有回头。
看着思雅远去的身影,他哭了,哭的撕心裂肺,但,这段缘份,却注定是结束了。
“师姐,你真是个好人”,嘟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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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郑朴所在的城市,嘟嘟带着思雅来到了武夷山仙霞岭下的甘八镇,知道师姐此时心苦,他想为她排解心中的苦闷,想陪她散散心。
二十八镇,也名廿八镇,位于仙霞岭下,地处浙闽赣三省交界,有着封溪锁阴之称,被誉为遗落在大山深处的文化飞梦。
这里青山绿水,黛瓦青墙,房屋沿溪而建,是错落有致保存完好的古代建筑群。
一项书法比赛活动正在这里如火如荼的举行。
思雅见人们三五成群的往前挤,问嘟嘟道:“嘟嘟,前面是有什么活动吗?去看看”。
“是,师姐”,嘟嘟飞身而去。
“好消息!好消息!师姐,前面在举行跟你有关的赛事呢”!
思雅道:“什么跟我有关?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前面在举行书法比赛,你是书法之神,当然跟你有关系啦”!嘟嘟道。
思雅道:“行,那我们也看看去”,思雅催促着他。
“如有想参加书法比赛的爱好者,这里可以报名了啊!获得名次者有丰厚的奖金,有证书,也有奖品的啊!快快报名,快快报名了啊”!
一个负责招生的青年在向路人招揽着。
嘟嘟看了看师姐,道:“师姐,俺也给你报个名吧”!
思雅道:“你凑什么热闹,俺要是报名,不是抢了人家名号吗?不可,不可也”!
嘟嘟不解的看着她,道:“那有什么意思呢”?
“当然有意思啊!只要能帮别人实现梦想,不是更有成就感吗?况且,你看我现在差什么?是名誉?还是金钱?你说啊”!思雅道。
“那我们过去吧”!嘟嘟红着脸道。
思雅带着嘟嘟变成的青年向前挤去,进了会场,里面坐着许多人,有老,有少,有青年,亦有女子,有的还在现场临摹,有的似乎已经成竹在胸,走来走去,无所事事,有的则在观看着临摹者。
穿着亦是五花八门,有穷酸书生破旧短袄,有落第秀才不洗长衫,也有寒门士子薄薄单衣,更有达官显贵公锦缎华服,还有江湖中人的劲装打扮,隐世秘徒者的里秀外散,可谓兼而有之。
“嘟嘟,看到了吗?前面西北方向的角落里,那两个穿着破旧,精神囧囧的人,他俩便是师姐今天要扶持的人,走,俺们去看看他俩”。
“小哥哥好啊!请问二位怎么称呼”?思雅向二人拱了拱手。
“小姐姐好!在下纪辉,不知小姐姐芳名怎么称呼”?
“叫我小雅就好”,思雅道。
穿着灰旧礼炮的青年主动上前介绍自己道:“在下桑植,平东人氏,今儿算是附属风雅,也来参加这场赛事”。
“有几分把握”?思雅问道。
桑植和纪辉都摇了摇头,表示毫无把握。
“相信我吗?俺对书法略有研究,可对你指点一二”。
两人并没有嗤之以鼻,而是抱拳一礼,显得甚是谦虚,思雅便有了要帮他一帮的念头。
“来,你俩都过来”,思雅向两人招了招手。
等二人都到了面前,思雅伸手在他俩头上一拂,俩人立即感觉自己灵窍空明,脑中闪现着无数书法画面在虚拟演示,只要自己照做即可”。
两人定定地看着她,思雅看出了他俩的疑问,道:“放心,我是隐形仙,别人是看不见的”。
思雅已经去了他俩的前方,他俩确实看到了她就在前方,为了一证真假,纪辉急忙一拉旁边观看热闹的人问道:“你看见我俩的前方有着什么人站在那里吗”?
见旁观的人摇了摇头,纪辉终于相信了,又问思雅道:“我俩都按脑中闪现的书写吗”?
思雅点了点头,道:“你认为脑中闪现的哪副好就写上”。
他俩看了看前方,思雅向他俩点了点头,俩人立即在脑中挥毫泼墨书写了起来,瞬间一副书法作品便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俩人在脑中复盘了一下,感觉这副书法作品就似神作,灵动无比遒劲飞扬,这只是两人脑中的意念预演,比赛自然还没开始,但心中已然有数,似乎早已成竹在胸。
比赛开始了,报名的人开始陆续入场,当各位考生就坐后,裁判老师便讲了比赛的规则,然后发下了宣纸和笔毫,好在不用研墨,因为早已有人磨好。
当人们都在挥毫泼墨,纪辉和桑植却眼望前方,不慌不忙的感知着脑中书法的演练,兼考官虽已发现两人有些异常,但看了看前方,却又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只以为两人才疏,便不再理睬他俩。
参加考试的考生大都举手出场了,他俩才提笔书写起来,凭着演练了数十遍的熟练感知,一副书法作品瞬间便一挥而就,两人缓慢的将自己的书法作品整齐的摊好,方才举手走出了考场。
百十副作品当场点评,早已有点评专家等候在现场,考生一走就开始了点评,当看到纪辉和桑植的作品时,点评者疑为书法家王羲之颜真卿再世,一个个啧啧称赞不已,一致点评这两副作品当并列第一,喜悦之情至是溢于言表。
当时二人便受到了邀请,要他俩到书法协会任职,二人却都婉拒了,说还须多学习,只注重作品,不谈其他,后来终成一代大家。
嘟嘟问师姐道:“师姐,你给他俩的作品分别是哪两副”?
纪辉的是《青云志》:
“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颠。若是命中无此运,亦可孤身登昆仑。红尘赠我三尺剑,酒看瘦马一世街。世人朝路乃绝涧,独见众生止步前。海到尽头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如若东山能再起,大鹏展翅九万里。一入红尘梦易真,一朝悟透心境明。一朝悟道见真我,昔日枷锁皆云烟。天门将至百运开,拂尘轻笑问仙来”。
“那桑植的又是何作品”?嘟嘟继续问道。
思雅道:“桑植的可就简短多了,是辛弃疾的《破阵子》: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驴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有何感想”?
思雅看了看嘟嘟,嘟嘟却一脸茫然,道:“俺不想置评”。
“为何”?
嘟嘟:“因为非俺专业也”!
“算了,走吧!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无须再行纠结,俺们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思雅边说边向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