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迈的晨雾像浸了露水的棉絮,缠在拉查丹嫩路的凤凰花树上,花瓣坠着晶莹的水珠,把枝桠压得微微下沉,风一吹就簌簌落下几瓣粉白。阿坤站在芒果摊前,掌心攥着阿明塞来的钢笔——笔帽上嵌着枚指甲盖大的木雕佛头,是男孩攒三天零花钱买的酸枝木,用美工刀一点点刻的,边缘泛着新木的浅黄,指腹蹭过能摸到细小的木刺,显然刻得指尖发红。“这是双龙寺的守护佛,我蹲在寺门口问过住持,他说摸一摸能保平安。”阿明拽着他的衣角晃,小脸上沾着点木屑,是刻佛头时蹭的,书包上挂着的黄铜警徽在晨光里闪着暖光,“我查了仰光旧码头的地图,那边有个阿婆卖茶叶沙拉,酸笋给得足,你饿了就去垫垫,别像上次查影子案,一天就啃俩干面包,林叔都骂你不爱惜身子。”阿香提着竹编食盒走来,红绳系着的盒盖缝里钻出战后余温的芒果香,“林叔托仰光的阿泰接应你,那小伙子左手虎口有‘泰’字刺青,一眼就能认出来。接头暗号是‘鱼蛋粉要双份辣’——这是你爹当年在仰光办案时,跟线人对的老暗号。”她掀开盒盖,晶莹的糯米饭上卧着鲜黄的芒果丁,“阿明昨儿剥了一下午,说让你在仰光也能尝到家里的味道。”
飞往仰光的航班冲破云层时,苏晴正用平板标注交易点,屏幕上的卫星图放大到能看清仓库铁皮上的锈迹——仰光旧码头七号仓库,红圈旁用红笔勾着“秃鹫特征:左脸刀疤从眉骨劈到下颌,像爬着条黑蜈蚣;穿军绿夹克,左手缺半根食指”。“老周凌晨三点发的补充资料,”她指尖划过秃鹫的通缉照,照片上的男人叼着烟,眼神阴鸷得能滴出墨,“秃鹫本名赵海生,十年前跟着李默混金三角,最会拿孩子当幌子藏毒。三年前在缅甸边境,他把vx毒剂灌进儿童奶粉罐,害死俩查货的海关,现在是国际刑警的红色通缉犯,悬赏金五十万美金。”苏晴切换到地形分析图,密密麻麻的蓝线标着蛛网似的窄巷,“这片是‘三不管’地带,藏着十几个缅甸黑帮据点,一旦交火,他们会像闻着血味的野狗似的围过来。”阿坤摩挲着钢笔上的佛头,木雕被体温焐得温润,余光瞥见邻座小孩举着塑料玩具车往嘴里塞,车身印着圆滚滚的小熊,那憨态突然戳中他的记忆——李默招供时蜷在审讯椅上,咬着牙说:“秃鹫藏毒从不碰成年人的东西,他说‘最安全的掩护就是孩子的笑脸’。”阿坤猛地抢过平板,放大仓库周边的监控截图,三个穿蓝白校服的孩子正抱着“小熊玩具”纸箱往仓库搬,纸箱鼓得变了形,压得孩子腰杆弯成虾米,脚步趔趄着差点摔倒。
抵达仰光时,正午的阳光像淬了火的烙铁,砸在皮肤上灼得人下意识缩脖子,远处大金塔的金顶在强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连眯着眼都觉得晃。街头的喧闹裹着热浪扑来:卖茶叶沙拉的阿婆举着竹筐吆喝,酸笋混着鱼露的辛辣味钻进鼻腔;摩托车飞驰而过,尾气带着汽油味;还有卖佛牌的小贩蹲在路边,手里的铜铃叮铃作响。接应的阿泰皮肤黑得像浸过浓墨,穿件洗得发白的“仰光联”t恤,腰间别着把缠红布的短刀——那是缅甸黑帮的信物,红布是求来的平安符。“坤哥,咱爹当年受过张叔大恩!”阿泰攥住他的手,掌心的老茧磨得阿坤指腹发疼,“十年前金三角乱战,你爹把我妹妹从叛军手里救出来,这份情我记一辈子。”他递过杯冰镇柠檬茶,玻璃杯壁凝着的水珠滴在手背上,凉丝丝的解了暑气,“秃鹫的人昨天下午进的七号仓库,门口守着四个‘缅甸虎’的人,手里的霰弹枪是改装过的,枪托上还刻着帮派记号,射程比普通的远二十米。”阿泰往仓库方向努努嘴,下巴上的胡茬动了动,“我刚才扮成收废品的凑过去,看见他们搬进去十三个卡通纸箱,印着‘小熊玩具’,可搬箱子的壮汉脸都憋紫了——那重量,绝不是塑料玩具能有的,估摸着每个至少五十斤。”
阿坤蹲在仓库斜对面的茶叶沙拉摊后,宽檐草帽压得很低,遮住大半张脸,指尖捏着半片酸笋假装嚼着,目光却像鹰隼似的锁着仓库门口的守卫。四个守卫呈“品”字形站着,每人手里的改装霰弹枪都托在肩上,手指搭在扳机护圈上,眼神扫过行人时带着狠劲。左边两个间隔五米,每十分钟换次岗,换岗时会低头点烟,打火机的火苗亮起来的瞬间,是最明显的破绽;右边两个靠在仓库铁门旁,后背贴着锈迹斑斑的铁皮,视线能扫遍整个码头入口,形成交叉火力网。“硬闯就是活靶子。”苏晴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带着轻微的电流声,她趴在旁边居民楼三楼,24狙击枪的瞄准镜已锁定最左的守卫,“我能解决两个,但剩下的会立刻开枪报信,周边黑帮据点的人三分钟内就能围过来,咱们插翅难飞。”雷老虎带着五个队员扮成搬运工,推着装满椰子的手推车往码头走,椰子壳上沾着湿泥,连叶瓣都透着新鲜,看着格外真。“坤哥,我到码头口了。”雷老虎的声音压得极低,耳麦里能听见他推车的轱辘声,“仓库里有孩子哭,就是刚才搬箱子的那几个,被他们关在里头了。”阿坤心里一紧——连孩子都不放过,这秃鹫比李默还没底线,指节不自觉捏得发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突然,仓库门口的守卫拦住个卖冰棍的小贩,粗声粗气地搜他的帆布包,搜得不耐烦了,一脚踢翻小贩的木箱——冰棍散在地上,奶油混着尘土黏成一团,像坨脏污的雪。小贩刚要争辩,就被守卫用枪托砸在肩上,疼得他抱着肩蹲在地上,眼泪都涌了出来。这阵混乱刚好挡住守卫的视线,阿坤趁机猫着腰钻进围墙旁的窄巷。巷子里飘着咸鱼的腥气和烂水果的酸臭味,脚下的碎石子硌得脚底发疼,偶尔有老鼠从脚边窜过,惊得他汗毛直竖。他贴着墙根走,每三步就停一下,侧耳听仓库里的动静——这是父亲教他的“三步一停”侦查法,能及时发现暗处的埋伏。刚挪到仓库后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秃鹫的吼声,像破锣敲在铁皮上:“动作快点!把毒剂灌进玩具车底盘夹层,每个装十毫升,洒出来一滴,把你手剁了!”接着是孩子的哭喊声,带着哭腔的“我要妈妈”混着秃鹫的骂声:“哭个屁!再哭把你扔进仰光江喂鱼!”阿坤的拳头攥得咯咯响,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钢笔杆在掌心里硌出一道印子。
阿坤摸出钢笔,笔身的凹痕刚好卡在仓库后门的铁锁扣上——这是父亲教他的绝活,当年父亲在金三角查案,就用这支笔打开过黑帮据点的锁。他屏住呼吸,手腕轻轻一拧,钢笔尖卡在锁扣缝隙时,金属摩擦的“咔嗒”声在寂静的窄巷里格外清晰。锁扣“啪”地弹开,刚要推门,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阿明发来的视频。画面有点晃,能看见男孩趴在书桌前,面前摊着三本地图册,平板电脑亮着建筑档案页面:“坤哥,林叔帮我找的仰光旧码头档案,七号仓库是1980年建的,通风口在屋顶西北角,通着里面的货架区,从那儿进去不会被发现!”视频里,阿明举起张画满红线的结构图,红笔圈着通风口,旁边画了个小箭头:“我标了货架位置,你跳下来落第三排,上面全是空纸箱,能缓冲。”最后,男孩举着那支旧钢笔敬礼,小脸上沾着点墨水,像只花脸猫:“坤哥加油,我和张叔叔都保佑你!”阿坤心头一暖,攥着钢笔的手更稳了,立刻绕到仓库侧面,顺着生锈的排水管往上爬——排水管上的铁锈沾了满手,掌心被磨得发疼,但想起阿明的话,每一步都踩得扎实。通风口的铁网早锈透了,钢笔尖轻轻一挑就掉了下来,露出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传来毒剂的刺鼻味。
从通风口往下看,仓库里的景象让阿坤瞳孔骤缩——十几个“小熊玩具”纸箱敞着口,里面全是印着卡通图案的塑料玩具车,四个黑帮分子正用注射器往玩具车底盘夹层里灌透明毒剂,毒剂接触空气泛着淡白烟,刺鼻的化学味顺着通风口飘上来,呛得他皱眉。秃鹫站在中间指挥,左脸的刀疤在白炽灯下格外狰狞,手里攥着本牛皮账本,时不时用笔在上面划:“曼谷黑蛇帮要两百箱,每箱五十万泰铢,这批货出手,咱们去老挝买个庄园,天天喝洋酒。”他突然嗤笑一声,声音阴狠:“李默那废物,被警察抓了就全招,还好我没把老底告诉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个黑色遥控器,上面三个按钮闪着冷光,“这仓库里装了五公斤tnt,警察敢来,咱们就同归于尽!”阿坤赶紧掏出手机拍照取证,镜头扫过角落时,看见三个穿校服的孩子被反绑着手,嘴里塞着布条,缩在地上发抖,正是刚才搬箱子的那几个。他心里暗骂一声,必须尽快救人,手指刚要按发送,仓库门口突然传来枪响。
“砰——”霰弹枪的轰鸣声震得屋顶都在抖,子弹打在铁皮上的“叮叮当当”声格外刺耳。阿坤低头一看,是雷老虎的手推车不小心撞了守卫的腿,守卫举枪就对准他,雷老虎反应快,一拳砸在守卫下巴上,双方瞬间交火。秃鹫脸色大变,抓起遥控器就往按钮上按:“妈的,有埋伏!炸了仓库!”阿坤见状,毫不犹豫从通风口跳下去,落地时膝盖微屈卸力,刚好砸在第三排货架的纸箱上,“哗啦”一声,纸箱被压得变形。他像猎豹似的扑向秃鹫,钢笔尖精准戳在秃鹫的手腕麻筋上——这是父亲教的制敌招,专打关节处的薄弱点。“啊!”秃鹫惨叫一声,遥控器“哐当”掉在地上。阿坤顺势扑上去,膝盖死死顶住他的后腰,将人按得脸贴地面,警棍狠狠砸在他肩上,“咔嚓”一声脆响,骨头错位的声音清晰可闻。秃鹫疼得龇牙咧嘴,冷汗瞬间湿透军绿夹克,嘴里骂骂咧咧的,却动不了分毫。
“别动!警察!”阿坤摸出手铐,刚要锁上秃鹫的手腕,旁边两个分装毒剂的黑帮分子举着砍刀冲过来,刀风带着恶气劈向他后背。阿坤侧身一躲,砍刀“哐当”砍在货架上,木屑飞溅到脸上,扎得生疼。他反手将钢笔尖划向左边那人的手腕,笔尖虽细,却像把小刀子,瞬间划开道血口子,那人惨叫着丢了刀,捂着手腕蹲在地上。右边的人刚要扑上来,苏晴的麻醉弹“噗”地扎进他胸口,肌肉松弛剂瞬间起效,他刚迈出一步就软倒在地,像摊烂泥。仓库外,雷老虎带着队员已经制住门口的守卫,警棍砸在敌人背上的闷响此起彼伏,“坤哥,外面搞定了!我让人去救孩子!”阿坤应了声,刚弯腰去捡遥控器,突然听见秃鹫的冷笑。抬头一看,这老小子正用藏在袖筒里的刀片割绳子——刚才被按在地上时,偷偷摸出了口袋里的刀片,绳子已经被割开小半。
!阿坤刚要上前,秃鹫突然挣开绳子,从怀里摸出把匕首,刀身闪着寒光,直刺他的小腹。阿坤反应极快,猛地往后撤步,匕首划破衬衫,露出里面贴身的旧警徽——警徽上的“张”字刻痕在灯光下格外清晰。秃鹫的动作突然顿住,盯着警徽看了两秒,随即爆发出疯狂的笑,眼泪都笑出来了:“这枚警徽我在李默书房见过!是张建国的!”他笑得前仰后合,刀都差点掉在地上,“当年在金三角雨林,是我亲手把张建国的尸体拖进毒藤丛的!他追了我们三天三夜,断粮断水,嘴唇裂得全是血,被李默打了两枪还不肯放,死前攥着这枚警徽,喊着‘阿坤要好好活下去’!”阿坤的耳朵“嗡”地一声,父亲在雨林里受苦的画面瞬间涌上来——林叔说过,父亲的尸体被发现时,手指都嵌进了掌心,手里攥着块带血的刀片。怒火像岩浆般撞碎胸腔,他的眼睛瞬间红了,血丝爬满眼白,连呼吸都带着灼痛感。
阿坤攥紧钢笔,指节捏得发白,钢笔杆在掌心硌出深深的印子,猛地冲向秃鹫,钢笔尖狠狠戳进他的手腕——这次用了全力,笔尖几乎要扎进肉里。“啊!”秃鹫的惨叫比刚才更凄厉,匕首“哐当”掉在地上。阿坤趁机用膝盖顶住他的胸口,力道大得让秃鹫喘不过气,脸涨得通红。他把警棍架在秃鹫脖子上,声音像淬了冰,带着咬牙的狠劲:“我爹的尸体是林叔找回来的,他手里攥着的是你的匕首碎片,上面刻着‘海生’两个字,你以为能瞒多久?”他从怀里摸出那枚银质袖扣,举到秃鹫眼前,袖扣上的红宝石在灯光下闪着冷光,“这是眼镜蛇的东西,李默已经招了,你肯定知道他的靠山是谁,说!”秃鹫的脸色瞬间惨白,刚才的嚣张全没了,身体抖得像筛糠:“我我真不知道”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就是个跑腿的,李默从不跟我说核心的事,我连‘老板’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不知道?”阿坤加重警棍的力道,秃鹫的脸瞬间由红转紫,呼吸困难。“我说!我说!”秃鹫急忙喊,声音都破了音,“我听李默喝醉了说过,眼镜蛇上面还有个‘老板’,代号‘幽灵’,没人见过他真面目,只知道他在香港有大势力,管着整个东南亚的毒资和军火。”他喘得胸口剧烈起伏,唾沫星子溅在地上,“这次的钱是‘幽灵’从瑞士银行打过来的,我们只负责运货交货,别的真不知道!”阿坤刚要追问“幽灵”的线索,仓库外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是冲锋枪的声音,比霰弹枪更刺耳,子弹打在仓库门上,溅起的碎石子弹到脸上生疼。雷老虎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带着急促的喘息:“坤哥,有埋伏!是‘幽灵’的人,至少二十个,带着冲锋枪,我们被包围了!”阿坤往门口一看,十几个穿黑西装的人正举着枪往里冲,动作整齐划一,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阿坤当机立断,对着耳麦喊:“苏晴,屋顶掩护,用麻醉弹,别杀人!雷老虎,带队员和孩子从侧门撤,阿泰带路!”他一把拽起秃鹫,用手铐把他和自己的手腕锁在一起,冷声道:“你敢耍花样,我先送你见阎王!”刚出仓库后门,就看见十几个黑西装举着冲锋枪冲过来,枪口的火光在阳光下格外扎眼。“往窄巷跑!”阿泰大喊着,抽出腰间的短刀迎上去,刀光闪过,冲在最前面那人的胳膊被划开道大口子,鲜血喷在墙上,红得刺眼。阿坤拉着秃鹫钻进窄巷,巷子里的垃圾桶被子弹打翻,腐烂的垃圾散在地上,臭味混着硝烟味,熏得人作呕。苏晴趴在屋顶上精准射击,每颗麻醉弹都打在敌人手腕上,既不致命又能让他们失去战斗力。“左边三个!右边两个!”苏晴的报位声清晰传来,阿坤顺着她的提示,拉着秃鹫左躲右闪,脚下踩过积着雨水的水洼,溅起细碎的水花,子弹擦着耳边飞过,带着呼啸的风声。
跑到巷口时,手机突然震了,是阿明发来的视频,男孩的脸占满屏幕,手指在平板上划着:“坤哥!‘幽灵’的人穿黑西装,领口有银色骷髅标记!我在《香港黑帮史》课本里见过,这是香港‘骷髅会’的标志!他们是香港最狠的黑帮,做过好多跨国贩毒和军火走私的案子!”阿坤立刻看向追来的人,果然在他们西装领口发现了银色骷髅徽章,小而精致,却透着阴狠。他心里一沉——“骷髅会”的势力居然伸到了仰光,比想象的更庞大。“跟我来!”阿泰拽着他往旁边的寺庙跑,这是座典型的缅甸寺庙,金色佛塔在夕阳下闪着暖光,寺庙里的僧人正盘腿诵经,悠扬的经声混着檀香,盖过了外面的火药味。追来的人在寺庙门口停住了——缅甸人信奉佛教,寺庙是神圣之地,没人敢在里面动武,这是刻在骨子里的禁忌。
趁着“幽灵”的人在寺外徘徊,阿坤向僧人借了纸笔,握着父亲留下的钢笔写下“骷髅会”三个字——钢笔是父亲的,笔尖的弧度还带着父亲握笔的温度。他把纸递给赶过来的苏晴:“立刻联系香港警方,查‘幽灵’的身份,重点盯‘骷髅会’高层。”雷老虎带着三个孩子跑过来,孩子们的脸上还挂着泪,却紧紧攥着队员的手,看见阿坤就哭着喊“警察叔叔”。阿坤摸了摸最小学的头,心里松了口气。秃鹫被两个队员押着,头垂得很低,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夕阳西下,阿坤站在寺庙门口,望着远处的大金塔——夕阳的金光洒在塔身上,像镀了层熔金,连空气都暖了起来。手里的钢笔在余晖中闪着光,笔帽上的佛头木雕泛着温润的光。手机响了,是阿明的电话,男孩的声音带着雀跃:“坤哥,我又画了护身符,画的你举着钢笔抓坏人,旁边有大金塔和守护佛,能保你平安!”阿坤笑着应着,声音有些沙哑:“等坤哥回去,给你带仰光的芒果干,好不好?”挂了电话,他抬头望向天空,觉得父亲就站在那片金光里,穿笔挺的警服,笑着拍他的肩,像小时候那样轻声说:“阿坤,做得好。”
深夜的仰光警局,白炽灯的光惨白刺眼,却把桌上的案件资料照得一清二楚。阿坤正整理秃鹫的供词,父亲留下的钢笔在纸上划过,“沙沙”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每一条供词都用红笔标了重点。苏晴端着杯热咖啡走进来,咖啡的香气驱散了些许疲惫,她把杯子放在阿坤面前,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香港警方刚回电,”她顿了顿,语气凝重,“‘幽灵’大概率是香港‘骷髅会’会长陈浩南,这人极其狡猾,五年前在泰国制造过特大军火走私案,杀了三名卧底警察,之后就销声匿迹,一直没抓到。”阿坤握着钢笔,在资料空白处写下“陈浩南”三个字,字迹力透纸背。他想起父亲的旧警徽,想起阿明的护身符,想起那些被毒剂伤害的无辜者,心里清楚——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下一站,香港。那里有更危险的敌人,更复杂的局势,也有父亲未完成的正义。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钢笔的佛头木雕上,泛着温暖的光,像一份永不熄灭的守护,也像一双注视着他的眼睛,陪着他走向下一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