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病房的阳光刚漫过窗台,林默就攥着李鹰给的字条立在走廊尽头。窗外,维多利亚港的货轮正鸣笛启航,可字条上“影子藏于旧部,联英社已入局”十二个字,却让他心头比寒冬的海水还凉。钢笔墨水洇透纸背,像极了总堂匾额上未擦净的血痕——那是上周与新义安火拼时,溅在“忠义”二字上的血。他刚把字条揉成纸团,油麻地堂主的大哥大就炸响,声音抖得像筛糠:“林哥,尖沙咀的军火库炸了!账册全成灰,守库的六个兄弟没一个出来,联英社的人还在附近晃悠,说是来看热闹!”阿杰病房的阳光刚漫过窗台,林默已攥着李鹰的字条立在走廊尽头。米黄色的字条上,“影子藏于旧部”六个钢笔字力透纸背,墨痕洇成的晕圈,像极了总堂“忠义”匾额上未擦净的血渍。他指节用力,字条瞬间揉成纸团,掌心还没攥热,油麻地堂主的大哥大就炸响,声音抖得像筛糠:“林哥,尖沙咀的账房仓库烧穿了!十年的账册全成灰,守库的兄弟没一个跑出来!”
林默驱车赶到尖沙咀时,半条街都被警戒线围住。军火库已炸成黑黢黢的废墟,钢筋扭曲如鬼爪,消防车的水柱浇在焦木上腾起滚滚白烟,空气里混杂着烧焦的布料、汽油味与火药味,呛得人直咳嗽。穿消防服的人抬出六具焦黑的尸体,最前面那具手腕上的铜镯格外刺目——那是林默当年送给守库兄弟阿强的成年礼,镯子内侧刻着“忠”字,如今被熏得发黑,却仍能看清刻痕。不远处的街角,几个穿黑色西装的人正举着望远镜观察,袖口绣着的“龙”字纹,是联英社的标识。林默驱车赶到尖沙咀时,仓库已烧成黑黢黢的骨架,扭曲的钢筋从焦木里探出来,像恶鬼的爪牙。消防车的水柱浇在滚烫的废墟上,腾起的白烟混着焦糊味呛得人睁不开眼——那是布料、账册与皮肉烧焦的混合气味,黏在鼻腔里甩不掉。穿消防服的人抬出三具蜷曲的焦尸,最前面那具的手腕上,一只铜镯烧得发黑却没变形,正是林默当年送阿强的成年礼,内侧“忠”字的刻痕,在火光下隐约可见。
“是定时炸弹,不是意外。”阿力蹲在废墟边缘,指着地面残留的黄色炸药碎屑,“火是从账房先烧的,门窗被人用钢筋焊死了,就是要把人活活困死。”林默顺着阿力的目光看去,仓库对面居民楼的三楼,窗帘刚动了一下。他刚要冲过去,油麻地堂主死死拽住他的胳膊:“林哥不能去!蒋天生的律师今早堵在总堂,说蒋先生要见你,不然就把洪兴早年和泰国毒枭的交易账,全捅给扫毒组的张警司!现在全香港的黑道都盯着我们,联英社巴不得我们内讧,新义安也在新界囤了人手,就等我们乱起来抢地盘!”“是人为纵火,不是意外。”阿力蹲在仓库门口,指尖戳了戳地面凝结的黑渍,“这是汽油烧后的痕迹,火头从账房起的,前后门都被人用钢筋焊死了,就是要把人活活闷死在里面。”林默顺着仓库对面居民楼望去,三楼的窗帘猛地合上,一道黑影闪进窗内。他刚拔腿要追,油麻地堂主突然扑上来拽住他的胳膊,声音压得极低:“林哥不能去!蒋天生的律师一早堵在总堂,放话要是你不见他,就把洪兴早年走私的底账,全捅给扫毒组张警司——现在警队盯着我们,联英社也在旁边窥伺,不能再出乱子!”
深。”他用戴手铐的手敲了敲桌子,“尖沙咀的火,是他烧的吧?账册没了,你就查不到我和雷老虎的资金流向——这招够狠吧?”拘留所的会见室冷得像冰窖,铁窗外面就是维多利亚港,货轮的鸣笛声隐约传来,却驱不散室内的阴鸷。蒋天生穿着灰扑扑的囚服,头发乱得像枯草,胡茬也冒出了青茬,可那双眼睛依旧亮得吓人,盯着林默的样子,像盯着猎物的狼:“阿默,你以为抓了我,洪兴就能稳了?”他用戴着手铐的手敲了敲桌子,铁环碰撞的声音刺耳,“现在港九的黑道乱成一锅粥,新义安的陈耀东在新界招兵买马,联英社的龙叔占了我们尖沙咀一半的场子,这背后是谁在推波助澜?是‘影子’!他比你想的藏得深,手也伸得长,连警队里都有他的人。”拘留所的会见室冷得像冰窖,铁窗漏进的风带着维多利亚港的咸腥味。蒋天生穿着灰扑扑的囚服,头发乱得像枯草,胡茬青黑一片,可那双眼睛依旧亮得阴鸷,盯着林默的模样,像锁定猎物的老枭:“阿默,你真当抓了我,洪兴的天就晴了?”他抬起戴手铐的手,铁环碰撞铁桌的声响刺耳,“‘影子’这颗棋,我埋了五年,现在连我都摸不透他的底——他比你想的藏得深,也比你想的狠。
林默没接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短刀——那是他刚入洪兴时,蒋天生亲手送他的。刀刃上还留着仓库火拼时的缺口,像一道无法愈合的疤。
“你想换什么?”林默盯着他的眼睛,指尖按在腰间的短刀上。蒋天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放我出去,我帮你揪出‘影子’。不然用不了一个月,洪兴的堂口就得被他一个个吞掉。”林默突然笑了,从怀里掏出阿强的铜镯:“你认识这个吗?他守了十年仓库,昨天被活活烧死——你敢说这不是你跟‘影子’串通好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尖沙咀的爆炸,是他给你的警告。”蒋天生突然前倾身体,声音压得极低,“账册没了,你就查不到我和雷老虎的资金流向,更查不到这笔钱怎么流进了联英社的账户。他就是要让洪兴变成没头的苍蝇,让其他势力吞掉我们!”
蒋天生的脸色瞬间白了,却仍嘴硬:“是他自己没用,挡了‘影子’的路。”林默猛地拍桌起身,手铐碰撞铁桌的声音刺耳:“你别想耍花样。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影子’的特征是什么?”蒋天生突然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他左手虎口有个刀疤,是当年跟你抢地盘时被你砍的。”
走出拘留所,林默的大哥大突然响了,是阿杰的护士打来的:“林先生,有个穿黑色风衣的人来看阿杰,说认识你,我们拦不住”林默心脏一紧,驱车往医院赶,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他脑海里反复闪过蒋天生的话——左手虎口有刀疤,旧部,跟自己交过手。
病房门口的保镖已被打晕在地,林默推开门,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阿杰床边,手里举着针管。“阿彪?”林默的短刀瞬间出鞘,那人转过身,左手虎口的刀疤在阳光下格外清晰——是当年跟着他打铜锣湾的阿彪,三年前因“私吞保护费”被蒋天生赶出洪兴。
“林哥,别冲动。”阿彪举起双手,针管“哐当”掉在地上,“我不是来害阿杰的,是来给你送东西的。”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本烧焦的账册残页,“尖沙咀的火是‘影子’放的,他让我引开保镖,我趁机抢了这个。你看这页,有‘影子’的签名缩写。”
林默接过残页,上面的字迹被烟火熏得模糊,只能看清末尾的“文”字。他刚要追问,病房外就传来脚步声,阿彪脸色一变:“‘影子’的人来了!我引开他们,你带着阿杰从后门走!”说完就冲出病房,很快传来钢管碰撞的声音与惨叫声。
林默背起阿杰往医院后门跑,刚到停车场,就见五辆黑色轿车围了过来,车门打开,下来十几个穿黑西装的人,为首的人举着枪:“林副龙头,跟我们走一趟吧,‘影子’先生要见你。”林默将阿杰塞进旁边的面包车,让司机立刻开车,自己则抄起地上的消防栓,对着黑衣人冲过去。
消防栓的钢管砸在第一个人的手腕上,枪“哐当”掉在地上,林默趁机夺过枪,对着轿车的轮胎扫射。轮胎爆裂的声音此起彼伏,黑衣人乱作一团。他刚要撤退,就感觉后背一阵刺痛,转头一看,阿彪的刀正插在他的后背,鲜血瞬间染红了唐装。
“为什么?”林默的短刀抵住阿彪的喉咙。阿彪的嘴角淌着血:“我老婆孩子在‘影子’手里他说只要杀了你,就放了他们”他突然指向为首的黑衣人,“他就是‘影子’的副手,你抓他”话没说完,就被黑衣人一枪击中胸口,倒在地上。
林默红了眼,忍着后背的剧痛冲过去,短刀划过黑衣人的胳膊,将他按在地上。“‘影子’是谁?”他嘶吼着,刀刃划破对方的皮肤。黑衣人冷笑:“你永远也找不到他,他已经控制了洪兴的一半堂口,很快就是整个香港的霸主。”
就在这时,警笛声传来,李鹰带着警察冲过来,将剩下的黑衣人全部逮捕。李鹰走到林默身边,看着他后背的伤口:“你没事吧?我们查到,‘影子’的资金都流向了海外的一个账户,开户人是”他递过一份文件,上面的名字让林默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是陈九。
“陈九不是去澳门了吗?”林默的声音沙哑。李鹰摇了摇头:“我们查到他上周就回香港了,用的是假身份。还有,阿彪的老婆孩子根本没被绑架,是他主动投靠‘影子’的。”林默想起陈九在澳门时的慌张,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影子”的人。
回到医院,阿杰已经醒了,他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林哥,这是我在阿彪身上找到的。”照片上,陈九正和一个戴墨镜的人握手,背景是洪兴的总堂。林默放大照片,发现戴墨镜的人左手虎口有个刀疤——是当年被他赶出洪兴的一个旧部,阿文。
“阿文当年因为贩毒被我送进监狱,三年前刚出来。”林默捏紧照片,后背的伤口疼得钻心,“他一直记恨我,现在跟陈九勾结在一起,想吞掉洪兴。”阿杰突然想起什么:“林哥,明天是阿坤他们的追悼会,各堂口的堂主都会来,‘影子’会不会趁机动手?”
林默的眼神变得坚定:“他一定会来。这一次,我要让他有来无回。”他拿起大哥大,拨通了各堂口堂主的电话:“明天的追悼会,所有人都要带足人手,小心戒备。另外,帮我查一下阿文的下落,我要在追悼会前找到他。”
夜色渐深,林默站在病房的窗边,看着外面的灯火。他知道,明天的追悼会,不仅是为阿坤他们送行,更是一场与“影子”的生死对决。洪兴的未来,兄弟们的冤屈,都将在明天有个了断。他摸了摸腰间的短刀,刀刃的凉意让他更加清醒——这场战斗,他必须赢。
“你想换什么?”林默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铁。蒋天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里闪过一丝算计:“放我出去,我帮你揪出‘影子’。我在黑道混了三十年,他的那点手段,我闭着眼都能猜到。不然用不了一个月,洪兴就会从港九的地图上消失,你那些兄弟的血,就白流了。”
蒋天生的脸色瞬间白了,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依旧嘴硬:“是他自己没用,挡了‘影子’的路。”他避开林默的目光,看向窗外的货轮,“‘影子’的底细,我知道一些。他早年跟着陈耀东,后来叛逃到洪兴,你跟他交过手,左手虎口有个刀疤——是你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