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胳膊上的纱布刚拆,洪兴的紧急堂会就钉在了铜锣湾“兴记”大排档。塑料布搭的棚子被海风掀得猎猎响,八仙桌旁围坐的各堂口红棍脸色比桌角的浓茶还沉。蒋天生指尖的白玉扳指在晨光里转着冷圈,目光先扫过林默胳膊上的淡疤,最终落在他掌心裂着缝的龙纹玉佩上,指节叩得桌面“笃笃”响:“阿默,话事人的信物裂了,社团里的叔父们已经嚼了三天舌根——说这是‘镇不住地盘’的兆头。”
蒋天生身边的洪兴元老骆驼刚从加拿大回流,下巴上的白胡子沾着茶渍,一开口就带着老派江湖人的倨傲:“林小子,不是我倚老卖老。鸿特暁税王 勉废跃黩当年蒋先生接龙头位,这玉佩在火里滚过都没崩过纹。你刚立住脚,信物就出纰漏,兄弟们夜里守场子都没底气。”他话音未落,西环堂口的靓仔南立刻接话,金链子在脖子上晃得刺眼:“骆驼叔说得在理!联英社余党还在暗处窥着,现在连祖宗传的信物都裂了,外面都传铜锣湾的气场要散!”
林默没急着拍桌子,把玉佩往八仙桌上一放,裂痕像条蜷着的小蛇。“各位叔伯,”他指着眼眶发红的阿力,“这道缝是砸鬼眼时留的——当时他的匕首直插我心口,是这玉佩替我挡了致命一击。”他从怀里掏出那把还沾着干涸血渍的匕首,“铜锣湾的气场不是靠玉佩镇的,是靠兄弟们的拳头。这半年我护着大家的场子没被抢,每月上交给社团的分成比靓坤在时多三成,这些难道还不够让兄弟们安心?”
蒋天生突然笑了,白玉扳指敲了敲玉佩:“首饰街的老周我已经打过招呼,这玉佩能修,但要掺进‘镇得住的新料’。”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红棍,“阿默,我给你三天时间,端掉联英社在尖沙咀的最后一个据点,把他们的地盘契约拿来当‘新料’,我亲自陪你去修玉佩——到时候,叔父们的嘴自然就堵上了。”
散会时,乐少的黑色奔驰正隐在大排档后门的阴影里。他递来个锦盒,里面的和田玉碎料在晨光里泛着暖光:“老周是我的人,这料能把裂痕藏得严严实实。但蒋先生的意思很明白,要你用实打实的功劳压过闲话。联英社尖沙咀的据点是癫狗强在守,那小子手里有龙叔留下的三把喷子,别跟他硬拼——用脑子。”
当天午夜,林默带着大天二和二十个兄弟摸到尖沙咀的台球厅——联英社的最后巢穴。癫狗强正光着膀子赌钱,台球杆上缠满铁丝,看见林默踹门进来,抄起喷子就扫:“姓林的,龙叔的仇老子今天就报!”林默早有准备,挥手让小弟扔出烟雾弹,借着呛人的烟味扑上去,钢管死死缠住枪管,膝盖顶得癫狗强当场吐了酸水。拿到地盘契约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林默却在会所门口撞见骆驼和靓仔南咬耳朵,“那小子要是真镇住尖沙咀,我们西环的油水就薄了”的低语,像针一样扎进他耳朵里。
拿到地盘契约时,天边刚泛白。林默带着契约去找蒋天生,却在会所门口撞见骆驼和靓仔南私语。“那小子要是真镇住了尖沙咀,我们西环的生意就不好做了。”骆驼的声音压得很低,“得想办法让他栽个跟头。”林默攥紧契约,心里清楚——社团里的风浪,比街头的刀光剑影更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