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英学堂”开课的朗朗读书声和兵工厂日夜不息的机器轰鸣,像两股春风,吹得杨各庄及周边根据地暖意融融,也把一股看不见却实实在在的热流,从山沟沟里吹到了更远的村镇,甚至隐隐吹向了敌占区的边缘。
“听说了吗?八路军风暴团那边,自己办起了学堂!不光教打仗,还教认字、教手艺!管吃管住,学成了还给安排差事!”村头树下,几个闲唠嗑的老汉眉飞色舞。
“可不是嘛!俺表侄就在那边兵工厂,托人捎信回来说,现在用的都是洋机器,造出的子弹锃亮,枪也修得飞快!还招年轻人去学呢!”另一个老汉补充道,语气里满是羡慕。
“啥?当兵的还教手艺?”一个路过的外村货郎停下脚步,满脸不信,“老哥,别是吹牛吧?当兵吃粮,不就是扛枪打仗嘛,哪有那闲工夫?”
“嘿!你这人,孤陋寡闻了不是!”先头的老汉顿时不乐意了,瞪起眼,“人家风暴团那是啥队伍?林峰司令员那是啥人物?打鬼子跟砍瓜切菜似的,吉野旅团硬不硬?不照样被他们给灭了!这样的队伍,办个学堂算个啥?这叫……叫文武双全!俺们村有好几个后生都去报名了,也不知道选上没有。”
货郎将信将疑,但看着老汉们笃定的样子,心里也活动开了。他走南闯北,见过国军拉壮丁,见过鬼子扫荡,见过伪军欺压百姓,还真没见过哪支队伍一边打仗一边教老百姓手艺、办正经学堂的。这风暴团……有点意思。
类似的对话,在根据地控制的村庄,在通过行商、走亲访友辐射到的周边区域,甚至在一些日伪控制不那么严的乡镇,悄悄流传着。起初只是传闻,但随着“育英学堂”第一期学员放假回家(允许每月回家一次),带回去的见闻、学到的几个新字、甚至只是身上那股子不一样的精神头,都成了活广告。
“俺家二小子,以前就是个闷葫芦,去了学堂俩月,回来居然能磕磕巴巴给俺念布告了!还跟俺讲啥‘标准化’,说他们学的就是怎么把零件做得一模一样!”一个老大娘逢人便夸,笑得满脸褶子都开了花。
“我娘家侄女,胆子大,报了医疗班,回来说学了怎么包扎、怎么止血,还见了真的手术刀!啧啧,闺女家家的,以前哪敢想这个?”一个婶子又是骄傲又是担心。
更直观的是根据地面貌的变化。道路被拓宽平整了(工兵和动员群众一起干的),水渠被修缮了,荒地开垦出更多(组织了生产互助组),集市上的货物虽然不算丰富,但价格稳定,没有乱收费的税卡,也没有欺行霸市的痞子。老百姓家里但凡有个红白喜事或者修房造屋的难处,只要开口,村公所和民兵队能帮衬的都会帮衬。这种实实在在的安宁与生机,比任何宣传都有力。
风暴团打胜仗的消息,也通过八路军自己的宣传渠道和老百姓的口口相传,不断扩散。全歼吉野旅团、击毙旅团长,早成了传奇。后续一些拔据点、破交通的小规模战斗胜利,也被加工成了脍炙人口的故事。在这些故事里,风暴团的战士个个都是神兵天将,武器精良,战术刁钻,对小鬼子那是降维打击。林峰司令员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什么“能掐会算”、“刀枪不入”、“手底下有能人异士”的怪谈都出来了。
真实的林峰没空理会这些越来越离谱的传说,他正被一件“幸福的烦恼”困扰着——报名参军的人,太多了!
起初还只是根据地内及边缘村庄的适龄青年,在家人支持或自己鼓足勇气下,跑到各营连驻地或者杨各庄团部询问参军的事情。负责接待的政工干部和参谋们起初还挺高兴,热情接待,仔细登记。
可没过几天,这人数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不仅有本地的,还有从几十里、上百里外,甚至从敌占区冒险跑过来的!有十七八岁满腔热血的半大小子,有二十多岁家里有田有房却一心要打鬼子的壮劳力,有读过几年书、觉得国军腐败无能想来投奔“真正抗日队伍”的青年学生,还有少数在家乡活不下去、或是家人被鬼子害了、怀着血海深仇要来报仇的汉子。
杨各庄团部门口,几乎天天排起长队。院子里,临时摆开的几张桌子后面,负责初步登记的干部忙得头都抬不起来,问话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姓名?年龄?籍贯?为啥想当兵?”
“俺叫王铁柱,十九,李家沟的。为啥?打鬼子啊!俺爹让鬼子修炮楼累死了,俺要报仇!”
“俺叫陈水生,二十二,河西张店的。俺们那儿让二鬼子(伪军)祸害得不轻,听说咱八路军这边日子好,长官不欺负人,俺就想来!”
“学生?哦,赵书恒,二十,县城来的?念过中学?好,好,有文化好……想干啥?想干能打鬼子的,最好……最好能学点技术?”
“这位大姐……啊?你也想参军?叫刘春妮?二十三?可是咱们主力部队目前一般不招女兵……啥?你在家跟民兵学过打枪?还照顾过伤员?这……你先登记一下,我们研究研究……”
不光团部,各营驻扎的村庄也差不多。李云龙的一营驻地外,有一天居然呼啦啦来了三十多个青壮,领头的还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非要把自己两个儿子都塞进来,说是“跟着李团长打鬼子,放心!死了也光荣!”
李云龙又是感动又是头疼,叉着腰对着那帮眼巴巴看着他的后生吼:“都瞅啥?以为俺老李这儿是菜市场,想来就来?当兵是耍子吗?是要掉脑袋的!风里来雨里去,吃不上热饭,睡不了整觉,子弹可不长眼!你们家里爹娘婆姨同意了吗?都想清楚了?”
底下那帮后生七嘴八舌:
“想清楚了!李团长,收下俺们吧!”
“俺爹说了,跟着风暴团,比在家里受鬼子汉奸的气强!”
“俺娘哭是哭了,可还是给俺烙了一摞饼让俺带着……”
“就是,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怕个球!总比窝窝囊囊活着强!”
李云龙听得心头热乎,但脸还是板着:“光有胆子不行!当兵要的是能耐!看见那边石锁没有?能举个十下八下的,留下来试试!举不动的,哪来的回哪去,好好种地也是支援抗战!”
结果一大半人呼啦啦冲过去抢石锁,虽然动作笨拙,但一个个咬紧牙关,憋得脸红脖子粗,硬是没人轻易放弃。把旁边看热闹的老兵都逗乐了。
赵刚那边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参军热情高是好事,但也不能啥人都收。成分要审查,动机要摸底,身体状况要了解,还要做通一些家属的思想工作(主要是担心安全)。更重要的是,一下子涌来这么多人,现有的编制、装备、后勤补给、训练场地和干部力量,都面临着巨大压力。
“政委,今天又登记了八十三个!照这个速度,这个月怕不是要上千!”一个参谋拿着刚汇总的表格,又是兴奋又是发愁地向赵刚汇报。
赵刚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着桌上堆起来的登记册,苦笑:“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以前咱们是到处动员扩军,现在是人家挤破头要进来。可咱们现在,刚扩编成团不久,消化原来的人都还没完全利索,武器弹药虽然比之前宽裕,但也架不住这么个加法啊。更关键是,合格的班排长、指导员不够!新兵进来,总得有老兵带吧?”
他想了想,说:“这样,先把登记的人都集中起来,别散在各营连。在杨各庄外围找块地方,搭些棚子,成立‘新兵接待处’。进行初步的政审和体检,身体太差的、有恶习的、动机明显不纯的,耐心劝退。通过初审的,编成临时新兵队,进行最基本的队列、纪律教育和政治学习。同时,从各营连抽调一批表现好的老兵和初级干部,组建‘新兵教导队’,负责训练和管理。武器……先用淘汰下来的旧汉阳造、老套筒,甚至梭镖大刀顶上,进行基础训练,等后续装备。”
“那……装备缺口怎么办?还有这么多人要吃要喝……”参谋问。
“装备我找司令员想办法。粮食……咱们的存粮和今年的收成,挤一挤,应该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关键是,要把这股热情转化成实实在在的战斗力,不能冷了乡亲们的心,也不能变成一盘散沙。”赵刚语气坚定。
王雷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情况。他刚从兵工厂回来,看着苏婉清他们用新机床加工出来的第一批改进型“炎黄”步枪零件,心情正好,就听赵刚说了“新兵潮”的事。
“这是好事啊!天大的好事!”王雷眼睛一亮,“这说明咱们根据地的建设有成效,咱们风暴团的名声打出去了!老百姓用脚投票,这是对咱们最大的信任!”
他走到地图前,看着上面标注的根据地范围,手指在上面慢慢划动:“老赵,你看,咱们现在实际控制区比年初扩大了一倍不止,人口也多了。光靠原来那点兵力,守备都吃力,更别说主动出击了。这股新兵潮,是及时雨!”
“可司令员,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咱们的底子……”赵刚把后勤和干部的压力又说了一遍。
王雷摆摆手:“困难我知道。但办法总比困难多。装备问题……”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最近打据点、破交通,不是又攒了不少缴获和‘战利品’吗?加上兵工厂产能慢慢上来了,挤一挤,先武装起几个新兵连应该问题不大。子弹确实紧张,新兵训练可以先少打实弹,多练瞄准、练操枪,搞模拟训练。粮食……咱们不是刚跟福特那边做了交易吗?想办法,再换点,或者用咱们根据地的山货、药材去周边换。实在不行,我亲自去找老总打秋风!”
他越说思路越清晰:“至于干部不够……这不正好吗?‘育英学堂’军事队的第一批学员,不是快完成基础训练了吗?我看可以提前进行考核,选拔一批成绩优异、有潜力的,直接派到新兵队去当副班长、代理排长,一边带新兵,一边在实践中继续学习!这叫‘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在带兵中学习带兵’!咱们的老兵骨干,也可以适当提拔,以老带新。”
赵刚听了,茅塞顿开:“对啊!怎么把这茬忘了!学堂的学员,正愁没地方实践呢!这倒是个好办法,既解决了新兵训练的干部缺口,又给了学员实战锻炼的机会!不过,得挑稳重些的,别把新兵带歪了。”
“歪不了。”王雷笑道,“有教导队的老兵盯着呢。再说,咱们的新兵,很多是怀着国仇家恨来的,本质都不坏,缺的是规范和引导。我看,可以把这次新兵整训,也搞成一次大练兵、大考核!不仅练新兵,也练咱们的干部队伍!”
他立刻叫来通讯参谋:“通知各营,近期训练重点向基础科目和班排战术倾斜,做好接收和带动新同志的准备。通知‘育英学堂’,军事队学员提前进入结业考核阶段,考核内容增加一项‘新兵班组带训模拟’。通知后勤处长老马,清点库存武器、被服、粮秣,拿出一份应急扩充方案。通知新兵接待处,加快初审速度,尽快把合格人员编队!”
一道道命令下去,整个风暴团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开始为消化这股突如其来的“兵源红利”而加速运转。
杨各庄东边一片背风的谷地,很快立起了一片整齐的草棚和帐篷。新兵接待处正式挂牌。通过初审的年轻人,背着简单的行李,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在这里领取统一的(尽管是凑出来的,新旧不一)灰布军装,编入临时班排,开始了他们的“兵之初”。
第一天,主要是编队和认识长官。负责新兵大队的大队长,是团部抽调来的一位老红军出身的副参谋长,姓孙,面容严肃,嗓门洪亮。他往土台子上一站,下面黑压压几百号新兵顿时鸦雀无声。
“同志们!欢迎你们加入八路军,加入风暴团!”孙大队长开门见山,“从今天起,你们就不是老百姓了,是革命军人!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第一条,服从命令!第二条,遵守纪律!第三条,刻苦训练!做不到这三条,现在就可以脱下这身军装,回家抱孩子去!有没有人想走?”
台下静悄悄的,没人动。
“好!都是有种的汉子!”孙大队长脸色稍缓,“但是,光有种不行!鬼子不会因为你胆子大就投降!从明天开始,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训练!别以为穿上军装就是兵了,差得远呢!你们现在,就是一块块生铁,我们要把你们百炼成钢,锻造成打鬼子的利刃!有没有信心?”
“有!!!”新兵们扯着脖子喊,声音在山谷里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第二天,真正的“折磨”开始了。天不亮就被哨子催起来,绕着谷地跑圈。很多人没吃早饭,跑得眼冒金星。然后就是没完没了的立正、稍息、向左转、向右转、齐步走。教官是教导队抽来的老兵,要求极其严苛,动作稍有不对,就是一顿毫不留情的呵斥,有时还得加练。
“那个谁!你同手同脚了!出列!自己走十遍!”
“低头看什么看?地上有金子啊?挺胸!抬头!目视前方!”
“步子迈开!没吃饭吗?软脚虾似的!”
一天下来,不少新兵累得瘫在地上,浑身像散了架,脚上磨出了水泡。晚上吃饭,捧着粗瓷碗,喝着野菜糊糊,啃着杂粮窝头,觉得简直是人间美味。有些年纪小、想家的,偷偷抹眼泪,但看看周围同样疲惫却咬牙坚持的同伴,又把眼泪憋了回去。
也有不服管、刺头一样的。有个从敌占区跑来的青年,以前在城里混过,有点见识,觉得这些队列训练“花架子”,“打鬼子靠的是枪法、是胆子,走这步子有啥用?”训练时吊儿郎当。
负责他们班的,正好是“育英学堂”军事队提前结业分配来的一个学员,叫郑大勇,原来是一营的班长,战斗勇敢,但文化不高,在学堂恶补了一阵,性子依旧火爆。见那青年屡教不改,郑大勇火了,当着全班的面,指着那青年:“你觉得走步子没用?行!咱俩比划比划!不动枪,就比谁先撂倒谁!你要赢了,我替你走一天队列!你要输了,以后训练给老子把嘴闭上,老老实实照做!敢不敢?”
那青年也是血气方刚,腾地站起来:“比就比!”
两人在空地上拉开架势。那青年有些街头打架的野路子,但郑大勇是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更狠更实用。没几下,一个绊腿加锁喉,干净利落地把青年放倒在地,死死按住。
“服不服?”郑大勇喘着气问。
青年脸憋得通红,挣扎不开,从牙缝里挤出字:“……服了。”
郑大勇松开他,把他拉起来,拍拍他身上的土:“小子,告诉你,这队列练的是纪律,是协同,是令行禁止!战场上,一个班就是一个拳头,指哪打哪!要是都跟你似的各行其是,早被鬼子各个击破了!力气要用在打鬼子上,别跟自己人较劲!归队!”
那青年臊眉耷眼地回去,后面的训练果然规矩多了。郑大勇这一手“以武服人”,虽然简单粗暴,但在新兵里迅速树立了威信。其他学员干部也各有各的办法,有的耐心讲道理,有的以身作则,慢慢把一群散漫的年轻人,往军人的模子里塑造。
政治学习也没落下。晚上,草棚里点起油灯,由教导队的指导员或者文化教员,给大家讲为什么打鬼子,讲八路军的纪律,讲军民鱼水情,也讲风暴团打过的胜仗。那些真实的故事,比任何空洞的口号都有吸引力。新兵们听得入神,眼睛里火光跳动。
王雷和赵刚时不时会来新兵营看看。他们不常讲话,只是默默观察。看到新兵们从杂乱无章到逐渐有了队列雏形,看到他们脸上褪去最初的迷茫和娇气,换上被晒黑的肤色和坚毅的眼神,两人都感到欣慰。
“政委,你看那个大个子,”王雷指着训练场边一个正在独自练习端枪瞄准的魁梧新兵,“听说是猎户出身,眼神好,臂力稳。是个当狙击手的好苗子。”
赵刚顺着看去,点点头:“是不错。旁边那个小个子,别看他瘦,机灵得很,学东西快,队列动作是全班最标准的。郑大勇跟我夸过他好几次。”
“这就是咱们的兵员质量在提高。”王雷感慨,“以前招兵,很多是活不下去来混口饭吃的。现在不同了,很多人是有理想、有目标,甚至身怀特长来的。好好打磨,都是好钢。”
有一天,李云龙也溜达过来了,背着手,在新兵训练场边上晃悠,像个检阅部队的大首长。新兵们不认识他,但看那派头,知道是个大官,训练得更卖力了。
李云龙看了一会儿,忽然对一个正在练习刺杀的班来了兴趣。那个班的教官正是郑大勇,他正喊着口令:“突刺——刺!”
新兵们端着上了木枪头的训练枪,猛地向前刺出,动作还算整齐,但力度和气势明显不足。
“停!”李云龙喊了一嗓子,走了过去。
郑大勇和新兵们立刻立正。
“你,教官,叫啥?”李云龙指着郑大勇。
“报告首长!新兵教导队一班教官,郑大勇!”
“嗯,郑大勇,听说你是从‘育英学堂’提前结业的?教得还行。”李云龙先肯定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不过,这刺刺杀杀,光有样子不行!得有力道!得有杀气!你们这软绵绵的,是给鬼子挠痒痒呢?”
他走到一个新兵面前,拿过他的木枪,掂了掂:“看着!”
只见李云龙后退两步,深吸一口气,原本有些懒散的气质陡然一变,眼神瞬间锐利如刀,浑身肌肉绷紧,低吼一声,一个标准的突刺动作,木枪带着一股恶风,猛地刺向前方竖着的草人靶子!
“噗!”一声闷响,木枪头虽然包裹了布,但巨大的力量竟然将草人靶子刺得向后猛晃,差点倒掉!
“看见没?要这么刺!”李云龙收枪,脸不红气不喘,把木枪扔还给那个目瞪口呆的新兵,“小鬼子拼刺刀有两下子,你不比他狠,不比他快,就得吃亏!这刺杀,练的就是一口气,一股劲!把你们心里的恨,家里的仇,都给我凝聚到枪尖上!想着前面就是杀你爹娘、烧你房子的鬼子!刺出去,就要他的命!明白吗?”
“明白!”新兵们被李云龙这突如其来、霸气侧漏的一刺给彻底镇住了,热血上涌,吼声震天。
“郑大勇!”
“到!”
“带着他们,继续练!练不出杀气,别吃饭!”
“是!”
李云龙满意地点点头,背着手,晃晃悠悠地走了。深藏功与名。
郑大勇抹了把额头并不存在的汗,心里暗叹:李团长还是李团长,这一手扮猪吃老虎……不对,是猛虎细嗅蔷薇……也不对,反正就是牛逼!他转身对着眼巴巴看着他的新兵们,吼道:“都听见了?练不出杀气,别吃饭!全体都有,突刺——刺!给老子用劲!”
新兵营的训练如火如荼,而报名参军的热潮,丝毫没有减退的迹象,反而随着第一批新兵家属来探亲(允许定期探视),把风暴团“官兵平等”、“训练严格但讲道理”、“能吃上饱饭”的消息带回去后,吸引了更多的人。
王雷站在团部的院子里,听着远处新兵营传来的阵阵喊杀声,看着手中各营报上来的、经过初步训练已可补充进战斗班排的新兵名单,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对身边的赵刚说:“老赵,民心可用,军心可用啊。咱们风暴团这把火,算是真正烧起来了。现在,是时候考虑,给这把火,再添点更猛的柴了。”
赵刚会意:“司令员,您是说……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王雷点点头,目光投向地图上被重重标注的某片区域:“新兵需要实战锻炼,部队需要进一步整合战斗力,根据地的威望需要更坚实的胜利来巩固。我琢磨着,咱们风暴团这把尖刀,该找个更硬实的磨刀石,好好开开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