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则盯着眼前的人,心里翻江倒海。
来人竟然是群芳苑的老鸨,春娘。
"春娘?"楚天则眯起眼睛,"没想到是你。"
春娘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
"楚大夫果然聪明,一猜就中。"
"为什么?"楚天则问。
"为什么?"春娘冷笑,"楚大夫,你知道柳若若一年能给我赚多少银子吗?"
"三万两。"
"整整三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春娘的声音透着贪婪,"可自从她看上你之后,那些公子哥们一个个都不来了,说什么要成全他们的花魁。"
"我的生意一落千丈,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楚天则明白了。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银子。
"所以你找人陷害我?"
"不止。"春娘舔了舔嘴唇,"我还要你的命。只有你死了,柳若若才会死心,我的生意才能恢复。"
"可惜你失败了。"楚天则站起身。
"失败?"春娘笑了,"楚大夫,你以为今晚你还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
话音刚落,从屋顶,窗户,门外,同时涌进来十几个黑衣人。
这些人手持兵器,将楚天则团团围住。
楚天则心里一沉。
他现在身上有伤,又经过昨晚的消耗,状态很差。对付这么多人,胜算不大。
"春娘,你就不怕事情败露?"
"败露?"春娘大笑,"等你死了,谁知道是我干的?京兆尹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你的死只会被当成仇杀处理。"
"至于你查出来的那些证据,今晚之后就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楚天则深吸一口气。
看来今晚是凶多吉少了。
但他不会坐以待毙。
"动手!"春娘一挥手。
十几个黑衣人同时扑了上来。
楚天则强撑着身体,与这些人缠斗起来。但他的伤势太重,动作明显慢了许多。
不到二十招,他身上就又添了几道伤口。
"楚大夫,认命吧。"春娘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就在这时,医馆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紧接着,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住手!"
一个威严的女声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华贵衣裙的中年贵妇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十几名护卫。
贵妇约莫四十岁年纪,保养得宜,虽然不再年轻,但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
春娘脸色大变。
"侯夫人?"
楚天则也愣住了。
侯夫人?哪个侯夫人?
贵妇扫了一眼屋内的情况,冷声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杀人,当真是目无王法。
"来人,把这些人都拿下。"
她身后的护卫立刻冲了上去。
这些护卫显然都是高手,不到片刻功夫,就将那些黑衣人全部制服。
春娘想要逃跑,却被一名护卫一掌劈晕。
贵妇走到楚天则面前,仔细打量着他。
"你就是楚天则?"
楚天则强撑着行礼:"多谢夫人相救。"
贵妇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楚天则腰间的玉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这玉佩"
"这是我从小佩戴的。"楚天则下意识地护住玉佩。
贵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对护卫道:"把这些人都送到京兆尹那里,让他好好审问。"
"至于楚大夫"
她顿了顿,"跟我走一趟吧。"
楚天则心里一紧。
这位侯夫人救了自己,但看她的眼神,分明对自己的玉佩很感兴趣。
"夫人,我身上有伤"
"正因为你有伤,所以才要跟我走。"贵妇打断他,"我府上有最好的大夫,能治好你的伤。"
"而且"她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我有些话想问你。"
楚天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现在他别无选择。
贵妇让人扶着楚天则上了马车。
马车很宽敞,内饰奢华,一看就知道主人身份不凡。
楚天则坐在车厢里,看着对面的贵妇。
"不知夫人贵姓?"
"威远侯府,方氏。"贵妇淡淡地说。
楚天则心里一震。
威远侯府!
那可是当朝一品大员,手握重兵的侯爷。
而眼前这位,就是威远侯夫人。
"侯夫人为何要救我?"楚天则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方氏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他腰间的玉佩。
"你这块玉佩,从何而来?"
"我是孤儿,被人从雪地里捡回来的。"楚天则如实回答,"这块玉佩当时就在我身边。"
方氏的手微微颤抖。
"雪地孤儿"她喃喃自语,"难道真的是"
"夫人认识这块玉佩?"楚天则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方氏抬起头,眼眶微红。
"认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这块玉佩,是我女儿的陪嫁之物。"
楚天则瞳孔一缩。
"您女儿"
"我女儿华氏,十八年前嫁入皇宫,被封为华贵人。"方氏的声音带着悲伤,"十五年前,她被人诬陷,与她的孩子一同被赐死。"
"但她的孩子尸体一直没有找到,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直到今天,我看到这块玉佩"
方氏说不下去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楚天则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是皇子!
而且还是被赐死的那个皇子!
"不可能"楚天则摇头,"这一定是弄错了。"
"不会错的。"方氏擦了擦眼泪,"这块玉佩是我亲手交给我女儿的,上面有我们方家的家纹。"
"而且"她仔细看着楚天则的脸,"你的眉眼,和我女儿很像。"
楚天则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方氏说的是真的,那他的身份
"夫人,就算我真的是您外孙,这件事也不能声张。"楚天则冷静下来。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会引来多大的麻烦。
太子不会放过他,二皇子也不会放过他。
甚至连老皇帝,都不一定会认他。
"我知道。"方氏点头,"所以我才要把你带回府上。只有在侯府,你才是安全的。"
马车停在了威远侯府门口。
楚天则被扶下马车,看着眼前气派的府邸,心情复杂。
他从一个普通大夫,突然变成了皇子。
这种身份的转变,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先给你治伤。"方氏吩咐下人,"请府上最好的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