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数百米手拉横幅的受害者的出现,s城西街,彻底陷入大骚乱当中。
在场的特警、民警们都感受到了问题的棘手,以及前所未有的精神压力。
整个s市的领导班子,面对这样的突发状况,更是夜不成寐、焦头烂额。
而比这些人更狂躁、更不安的,是赵凯。
自从听闻‘李建平在s市出现过’的消息后,赵凯便四处找人打探李建平的行踪。
但这人一从s市离开,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再难觅其踪迹。
直到王局长来电,给赵凯通报会所现场的冲突情况。
夜色黑沉,冷风渐起,树影摇晃。
王局长在讲述西街暴力冲突时,言辞之间,不免愤懑。
“赵公子,现在会所那边,形势对咱们非常不利。”
“西街人太多了,尚未完全疏散,加上一群暴民煽动舆论,试图激起民愤,我们的工作想要顺利完成,有不小的难度。”
“另外,就在刚刚,不晓得从哪儿冒出来几百个拉横幅的自称‘受害者’的民贼,简直嚣张至极。”
“特警支队、治安管理、防火科、派出所出动了上百人,可依然警力紧缺。”
“所以,我提议,直接出动武警部队,以‘清缴黑恶团伙,打击组织犯罪’的名义,对这帮狂徒进行大清洗!”
‘出动武警’的念头,几乎和赵凯的想法不谋而合。
毕竟crazy会所,是一棵很不错的摇钱树,是大量灰产起点和终点的纽带,同时也是诸多钱权、钱色、权色交易的重要场所。
它在范志山名下的诸多产业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范志山,又是赵家的白手套。
他赵凯,绝不允许‘有人利用crazy会所,来拿捏赵家’的情况发生!
站在窗前的男人遥望黑压压的夜空,默默抽了一口烟。
眸光掠过一道阴狠。
他表示:“出动武警是必要的,而且必须尽快!”
随后又问:“李建平在s市出现过,这事你知道吧?”
王局长略一沉吟。
“李建平?那位李书记?”
蓦地,联想起陈队长的执勤音频记录里出现过的一句话。
似乎是那帮刁民说的,说要‘等外市的公安大队’。
莫非,所谓的‘等外市的公安大队’,是通过李建平‘异地调警’来实现的?
王局长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赵凯置身于漆黑一团的暗室里,沉默良久。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反对:“你提供的信息,正好印证了我的猜测!”
“李建平和我爸不是一个派系的,这人明面上跟我爸和和气气,实际上,暗地里,多次反对我爸的政策和主张。”
“还有不到两个月,便是组织大会,这种节骨眼,他跑来s市,你觉得为了什么?总不可能跑去西街找小姐的吧!”
王局长顿时惊叫起来:“那怎么办?真让他们异地调警了,crazy里头的东西,可就全都藏不住了!”
“各种名册、账目、交易记录,都在会所里头呢!”
“而会所又被几百个贱民把持控制了,贱民不晓得账目在哪儿,也看不懂账目,可一旦李建平真的异地调警了,那、那”
赵凯心头的焦急感比谁都重。
他不禁放大音量,粗鲁的吼了声:“所以,必须尽快出动武警!”
“我的人没查到李建平当前的行踪,但可以肯定,这人绝对带着任务来的!”
“必须要赶在李建平之前,把那帮闹事的暴民解决了!”
不知想到什么,赵凯觑向黑暗的目光再度冷厉了几分。
“王局长,别忘了,你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是我赵家一手扶持起来的!”
“你是跑不掉的!”
“若使歪心思,打自己的算盘,只会自讨苦吃!”
“懂我的意思吧!”
王局长眸光往虚空处一凝。
嘴里大义凛然:“赵公子,我什么人,您还不清楚么!”
“您吩咐的事,我哪样没尽心尽力完成?”
“不识字的寨窝土匪都懂一个‘义’字,更何况我们这样的文明人呢!”
赵凯暗暗冷笑了一下。
话,依然属于客套话。
“我方才随口一讲,你别放心上,咱们尚有赢的机会!”
“还劳烦王局长,费心费力,尽快把crazy的风波平息了!”
“未来嘛,总归是光明的!”
王局长连连点头称是。
两人沟通过程还算友好和睦。
但电话一经挂断,双方同时冷下了脸色。
‘以利相交’的最大弊端,便是只有共同的利益,没有共同的情感。
一旦共同利益出现了问题,他们双方的友好关系,会迅速出现裂痕。
王局长眼光阴沉,在向地方组委政府提出‘使用武警’的倡议,以及出具书面请示的过程中。
不禁发泄心中的不满,狠狠咒骂。
“他妈的,我如今的地位和身份,分明是我自己打拼来的,什么你赵家扶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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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没有我明里暗里帮衬着,你赵家的坟早不知被人掘了多少回了!”
“现在跑来跟我吆五喝六!”
另一边的赵凯倒没有像王局长那般肆言詈辱。
在他看来,必要之时,王局长是个完全可以牺牲的角色。
crazy会所里保留了不少名册和账目。
想真正捏住赵家的把柄,也只能依靠这些名册和账目。
若他提前单方面的篡改银行流水、销毁各种代持协议呢?
就算李建平带着大军杀到,成功了获取了crazy保险柜里的明细账。
但只要他这边成功切断与crazy的联系,来个死无对证,李建平便依然拿他赵家毫无办法。
查到最后,结论无非是王局长作威作福,一手遮天,同本地商人范志山官商勾结,放任淫秽不管,纵容毒物交易。
尽管失去王局长和范志山,赵家蒙受不小的损失,但至少他爸赵虎能保得住。
只要他爸留得青山在,便不怕没柴烧!
正当赵凯准备着手给自家预留后路,处理账册问题时。
突然。
隔壁卧室传来一道‘噗通’声。
年轻的男子瞬间回神。
接着旋风一般,火速推开隔壁卧室的原木门。
室内的黑暗像是从墙壁间渗透出的,浓稠、沉默,仿佛铁锭似的压下来。
但赵凯仍然从一团混沌之间,准确的捕捉到了匍匐于木质地板上的女人的身影。
赵凯意图靠近,想把跌落下床的女人抱起来。
然而。
对方恍若不知道自己跌下床一般,她固执的抬着头。
瞳仁里满是被意志力烧得发白的冷焰。
一双眼睛,在浓郁的黑暗里,倔强倨傲的油然生亮。
温婉说:“赵凯,你不可能是我家明明的对手的!”
“认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