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尾巴,雪白,蓬松。
手指触摸上去,感觉甚是舒服,就象是真的一样————好吧,这就是真的。
崔莺莺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东西,脸颊微红。
莫看这时代社会风气相对保守,但这种保守是针对寻常百姓而言,普通老百姓夫妻敦伦,大抵便是寻常姿势,男上女下,稍稍折腾些许时间,也便完了事。
其实寻常老百姓对男女性事的须求并不是很大,这也是没办法,大多数百姓几乎日日都要在田间劳作,起早贪黑,每日都是精疲力尽,便是农闲时间,要么到山林间寻一些野味,要么到大户人家做工,补贴家用,也没多少功夫去休息的,晚上回了家也只想赶紧填一填肚子,然后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太累了,便是身旁躺着一个天仙一般的人儿,大概也提不起多少兴趣。若非是为了传宗接代,夫妻敦伦那都是能省便省。
而大户人家则是不同。
大户人家的子嗣,无需为吃饭,穿衣发愁,正所谓饱暖思淫欲,他们便有足够多的时间,将心思花在女人身上。不如说,或许因为经历的太多,很大一部分贵族已经不是寻常男女性事能够满足的了,阈值不断提升,他们渴求更奇特,更疯狂,更另类的刺激。
这些人玩儿的非常花。
层出不穷。
相比较下来,只是装扮一下狐狸,已经算是微不足道之事了。
崔莺莺抿了抿唇,葱白的手指顺着蓬松的尾巴拂过,拿起在身后比划了一下,又对着铜镜照了照:“喵?”
不对,她扮演的是狐狸,不是猫,可狐狸是怎么叫来着?
金城府。
火烧的越来越旺了。
整个城市都变的一片赤红,滔天烈焰仿佛一片猩红的海洋,滚滚黑烟冲天而起,遮天蔽日。不知何时开始,头顶飘落的已经不是雪花,而是一片片灰烬。
灰烬落在头上,有些难受,卢健晖随意抹了一把头顶,掌心中都是黑默一片。
——
看着眼前城市,卢健晖面色宁静。
他知道,自己这一番做派足够狠毒。
可他又能怎么办?
整个金城府满打满算三十万人,可刨去老,弱,病,幼,妇,能征战的青壮还剩下多少?
五万?
七万?
听起来似是不少。
可这些所谓的青壮,根本就是从未经历过战场,也完全没有接受过任何正规军事训练的农夫啊,便是能将这些人全都集中在一起,他们的战斗力又能有多少?
整个金城府,又能拿出多少刀剑,多少甲胄?
三千!
只有三千,掏空整个金城府也只能武装三千兵卒。
杨家那边不说倭寇和女真的战兵,单单招募的农民军有多少?十万!而这其中带甲之人足有上万,便是那些无甲士兵,最起码也有刀剑枪矛傍身,和金城府青壮靠锄头,镰刀,斧子来守城完全不同!
之前看起来金城府挡住了杨家乱军好几次进攻,可作为守城一方,折损却是半点不比杨家少。
再这样继续下去,金城府绝对扛不住的。而且,金城府能支撑到现在,城中各大家族的支持必不可少,没有这些家族捐赠的粮食,武器,金城府怕是早就被攻破————然而,这些世家不可能一直出血。
当持续的付出超过一定程度之后,这些世家心中定然会生出一些其他想法,比如说主动联系杨家,献城投降————金城府的人只是被杨家乱军屠城同安给吓到了,但只要仔细思索便会发现,同安府是被屠了,但主动投降的同安刺史并未受到牵连。
一旦有世家和杨家勾连,里应外合之下,金城必破。
所以这一段时间,卢健晖一边安排兵卒操练青壮,一边也暗中派遣心腹,盯着金城府所有的世家门阀。也的确是有一些世家,心中生出了一些小心思,试图溜出城去和杨家连络,只是卢健晖怎地也没想到最先投靠杨家的居然会是孔门————
这就是圣人之后。
不知孔子他老人家知晓自家后辈是这种玩意儿,会不会被气的直接掀开棺材板,然后将孔行尧这混蛋塞进去?
在知晓孔家和杨家的计划之后,摆在卢健晖面前的便有两条路,第一条,立马将这消息公开。
只是这样的想法刚在脑海中浮现,便被卢健晖强行压下,这想法很糟糕。
孔门在金城府的名望实在是太响亮了,孔子之后的身份就象是金身,便是他将掌握的消息全部公开,整个金城府怕是也没几个人相信孔家会投靠叛军,投靠异族。
纵然是一部分人相信,也只会演变成金城府的内讧,不等杨家打过来金城府自己就完蛋了。
第二条,装作不知,继续防守金城,防备孔家以及其他世家的小动作,最后拼尽全力,城破,三十万军民尽皆惨死在女真和倭寇的屠刀之下死亡。
他甚至不敢提前带着金城府的百姓跑路,一旦没了城墙的守护,三十万百姓将会成为倭寇和女真屠刀下的待宰羔羊。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摆在卢健晖面前的,就是绝路。而卢健晖,愣是在这种绝路中,杀出一条生路,他选择了第三种方法。
他没有将孔门投敌的消息告知所有人,只是通知了小范围的人群,是那数百名尚且存活的兵卒,是在这些兵卒训练之下,已经稍稍有了一点作战能力的青壮。这些都是曾经和卢健晖同吃同睡,一同在城墙上抵御杨家叛军的袍泽,是真正的心腹,是值得信任的同伴。
人不多,约有三万之众。
于卢健晖的命令之下,夜幕刚刚降临,孔家那边还在准备给西城门守兵吃食的时候,这些士兵便已经悄然返回家中,接走父母,妻小,然后偷偷顺着南城门离开,为防止泄密,甚至还让这些人互相监察,一旦有人想要通风报信,可当场格杀————而倭寇和匈奴在西城区的屠杀,更是给他们撤离金城府提供了时间,同时也让这些兵卒明白,孔家当真出卖了金城府。
便是还有人想要报信,也息了心思!
很残忍。
但这就是卢健晖唯一能想到的法子。
他保护不了整个府城所有人,只能保护其中的一部分。
而那些被屠杀的百姓,更是诱饵,引诱倭寇,女真还有杨家的乱军进入城内。当所有敌人全部入瓮,卢健晖便立马安排手下人放火,准备一把火将杨和兴,杨国宣,长野雅一,完颜广智这些乱军头子全部烧死!
如此,也算是给这些被屠戮的百姓报仇了。
只可惜,他终究只是个文臣。
虽有计谋,可真到了行军布阵的时候还是经验不足,火海封锁不够完美,中间到底是留下了缝隙,让不少乱军逃了出去。不过看着面前那滔天的烈焰,耳中偶尔还能听到若隐若现的惨叫,想来应该还是烧死了不少人的,也算是成功了一半吧。
“刺史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做?”就在卢健晖思索的时候,身后一名亲兵出现,有些不忍的看了一眼被烈火淹没的城市:“大家伙儿都已经到了城外,亲眷也都在城外,都不知接下来要怎么办,还请刺史大人给拿个主意。”
卢健晖重重吐了口气,心中盘算起来。
这么多人必须要尽快寻一处能安身之地,身上携带的粮食不算太多,若是没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这冰天雪地的轻易便能将人冻死。
横山府倒是不远。
但横山府也是一个小城,忽然之间多出十几万人,横山府未必能撑得住。而且,即便是横山府接纳了金城府的这些流民,可火烧金城,烧杀无数百姓的罪孽无论什么原因终归是要扣在他卢健晖头上的。
这里面,更有孔家。
可以想象朝堂之上百官攻讦,士林之间口诛笔伐。
无人会在意他保全了金城府近半百姓,只会说他草管人命,罪孽滔天,九族凌迟都是轻的。
所以,不能去横山府。
或许,可以去投奔宋言?
听说燕王殿下正在封地广招天下贤才,甚至还招募宁国流民,想来自己带着十几万流民过去,燕王殿下应是十分欢迎的————只是现如今燕王麾下已经有不少有才之士,诸如贾毅飞,房海,刘义生之类,自己就这样过去投奔,未必就能得到重用。
身上,还是要有更大的功劳傍身才行。
手捉着下巴,卢健晖认真思索着,过了几秒钟,卢健晖眼睛忽然之间睁开:“命令所有人,彻夜无休,绕过同安,直奔东山琅琊。”
琅琊?
此言一出,亲兵都给吓了一跳。
那地方不是杨家的老巢吗?
这时候去杨家老巢做什么?
自寻死路不成?
“去吧,按照我说的做,这是我们唯一活下去的机会。”拍了拍亲随的肩膀,卢健晖叹了口气,说道。
东山,虽然是杨家老巢,但随着杨家发起叛乱,绝大部分兵卒都已经带走,留守在东山府的人并不多。
最重要的是杨家在东山府做的事情,可以说杨家在东山府已是民心尽失,不知多少人恨不得将杨家扒皮抽筋,因此,想要拿下东山府并不难。
只要拿下东山府,便能顺势控制琅琊城。
琅琊城中所有杨氏族人,便是他天然的护身符,到时候直接将杨家七老的那些儿子,孙子往城头上一挂,倒是要看看那杨和兴究竟要如何攻城!
而琅琊城中,杨氏囤积的粮食足够他吃到海枯石烂。
至于攻占同安,卢健晖倒是没这样想过,毕竟金城被火海淹没,杨家乱军撤退,距离最近便是同安城,卢健晖可不想同杨家溃军遭遇上,自己这边有太多妇孺,幼童。
嗡!
梁婆子的密室当中。
随着顾半夏身子微微一颤,一圈无形的冲击,如同涟漪一般冲着四周扩散。
墙壁上的火把随之摇曳,偌大的暗室光线明灭不定。
董云姝的双手也终于离开了顾半夏后心,脑袋低垂,一滴滴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在地,喉咙中是大口大口的喘息声。
再看现在董云姝的模样,比起之前苍老不少,原本一个三四十岁的美妇人,现如今一眼望去大抵便有五十多岁,乌黑的头发中夹杂着一条条银白,便是脸上也多了一些皱纹。一双眼睛,不似之前那般清澈,多了些浑浊,多了些不舍,多了些解脱。
——
从此之后,她便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女人了,再不是什么宗师级高手,也再不用去承受寒毒沁体之苦。
“王爷————”董云姝终于开口了,便是说话的声音都透着嘶哑“这姑娘,身子骨弱了些,现如今发挥不出来多少实力,待肉身淬炼一番,实力便会越来越强,最终大概能有老身八九成的实力————比起长公主自是远远不如,但也是货真价实的宗师级高手。”
“老身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做了,王爷答应老身的事情————”
宋言也重重吐了口气:“放心,本王答应过的事情,自然不会食言,从此之后你便安心住在燕王府后宅,一应吃穿用度全部由燕王府负责,需要银钱自行去帐上支取,便是想要离开王府随意走走,王府也会安排高手跟随保护,如何?”
“自无不可。”董云姝重重吐了口气,心中那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毕竟传功结束之后,她对宋言便没有任何价值,若宋言不想兑现承诺,她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顾半夏也终于睁开眼睛,面色怪怪的,显然是有些不太适应身体当中忽然暴增的力量,纵然现如今顾半夏无法发挥出全部力量,但比起之前也要强大好几倍。
“感觉怎样?”
“还好。”顾半夏轻轻点头,心中是有些窃喜的,待到自己真的有了宗师级的力量,应该就能一直陪在老爷身边,守着老爷了:“就是有点————冷。”
“身上轻飘飘的,就象这身子不是自己的一样。”
“正常现象,无需在意。”董云姝看了眼顾半夏,又看看宋言,眼神中满是羡慕,想她之前那好几十年,每每寒毒爆发都是欲仙欲死,可这位婢女解毒丸就在身边,完全不用担心寒毒的问题。
“寒毒会在你的身体中缓慢积累,在最初几次,最好不要直接寻王爷解毒。
虽是有点煎熬,但寒毒爆发的过程同样也是淬炼肉身的一个过程,扛过去对你也是有些好处的,能让你更早全盘接受我的力量。”
至于这话,究竟是真的为顾半夏好,还是单纯存着一点小小报复心理,那便只有董云姝自己知晓了。
言语间,一行人终于从暗室中离开。
宋言让紫玉给董云姝安排一个房间。
明月则是告辞离去,毕竟她还要想法子将合欢宗其他几个老怪物给诱骗过来,有那几个老怪物在,她终究是睡觉都不安稳。顾半夏则是被洛玉衡给叫到了身边,大概是想要给顾半夏传输一点经验吧,毕竟洛玉衡也是扛过了数十次寒毒爆发的角色。
待到身边众人全都离开之后,宋言这才一拍脑门,忽然想起还有一个崔莺莺在等着自己。
实在是传功的事情太过重要,紧张,便是宋言一时间也都忘了其他,不敢再耽搁,忙急匆匆往崔莺莺的卧房去了。
远远的距离,便瞧见崔莺莺的卧房中还亮着灯。现在已经是深更半夜,崔莺莺居然还在等着自己,心中歉意更甚。
右手落在房门之上,轻轻用力,房门便被推开。
入眼所见,便是一名身披黑色轻纱的倩影,趴在桌子上,蝽首枕着骼膊,似是正在小憩。乌檀云髻半堕,几缕青丝贴在玉颈,随呼吸在莹白锁骨间轻颤。
那轻纱,很薄。
甚至比他拿出的丝袜还要纤薄,通过朦胧的黑能看到羊脂玉般的白,蒙蒙胧胧,更添诱惑。
杏红绸缎束出柳腰,腰下素白绫袜裹足,一直延伸到腿根,狐尾蓬然曳地,尾尖雪毫拂过青石,似扫未扫,恰如宣纸上洇开的淡墨。斜倚桌案,玉笋般的指节抵着额角,臂间墨纱滑落半截,露出的腕骨似白瓷琢就。膝弯处白丝褶皱,两腿交叠,一只足尖悬空,随着呼吸轻轻颤动,通过细腻的丝袜能清淅看到娇软玉趾圆润的轮廓。
骤然瞧见这般模样的崔莺莺,宋言只感觉心尖几都是一颤。
这般姿态,朦胧妩媚,慵懒婀挪。
成熟女人的风情,几乎被崔莺莺演绎到极致。
尤其是那一条白蓬蓬,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忽然见着,宋言都差点儿忍不住高呼一声狐狸精————心中甚至都浮现出莫非这崔莺莺是狐狸幻化?印象中自己也没放生过母狐狸这样的念头。
直至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这一条尾巴,不是长在崔莺莺的身上,而是安装在崔莺莺身上。
至于安装在什么地方,宋言便很是好奇。
心中更是不由感叹,论起玩儿的花,古人比起现代人也是半点不曾逊色的。
忽地,崔莺莺似是察觉到了宋言的存在,身子轻轻一颤,蝽首抬起,睁眼望来,但见眸中水色氤氲如春潭,身后狐尾却慵懒摇曳,尾梢绒毛在烛火里浮起几率柔光。
瞧着宋言,崔莺莺眸子里闪过些许喜色。
起身时墨纱流泻,腰肢轻折若风荷!
美人就是美人,一举一动都有着撩人心魄的风情。
“相公!”崔莺莺脸颊微红的呼唤了一声,因着起了身子,那狐狸尾巴没了椅子支撑便自然垂落下来,不经意便牵动到了某个地方,让崔莺莺唇齿间流露出细碎的呻吟,更显妩媚。
宋言拼命压抑着心中的躁动————呸,压不住了。
瞧着现在崔莺莺的模样,能压住的,那绝对算不得男人。
上前一步,便伸手勾住了崔莺莺的腰肢:“抱歉,半夏那边耽搁了不少时间,来的有些晚了。”
崔莺莺便柔柔的笑了,完全没有任何埋怨的意思:“毕竟是传功这样的大事,相公心中担忧实属正常,相公能来,妾身便已经很开心了。”
宋言笑笑。
今天晚上他是必须要来的。
之前同崔莺莺闲聊的时候,不小心留下了一个等打完女真这场仗便回来圆房的死亡fg,说什么,今天也要过来将这杆旗子给砍了才行。
至于百花宝鉴不够完善,大宗师之后会影响心智————嗯,问题不大,现如今他距离大宗师还早,应是没太大问题。
拉着宋言的手,两人便往床榻上走去,崔莺莺对于传功也是有些好奇的:“半夏那边可还顺利?”
“还行,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真好。”崔莺莺眸子里便有些羡慕:“待到半夏消化了这股力量,大抵便能成一名宗师高手了吧?”
“呵呵————”宋言哂然一笑:“你若是喜欢,改日从合欢宗再捉来一名宗师级高手便是,像董云姝这样的存在,合欢宗可是还有三个。”
崔莺莺便摇了摇头:“那倒是不用,相比较传功得来的力量,妾身还是更喜欢自己修行。”
宋言坐在了床榻上,背靠着床头,崔莺莺软软的身子窝在宋言怀里,两人并没有着急做些什么,而是在以一种很轻松很惬意的姿态说着话。
“相公————”崔莺莺小脑袋在宋言怀里轻轻蹭了蹭,寻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双腿也稍稍挪动了一点位置,分开了一点距离。
柔软的腿肉隔着黑纱,压迫着宋言的神经。
“这一次出关,要多少时日?”崔莺莺问道。
不得不说,聊正事儿的时候,搞这样的小动作,似是更加刺激了。
宋言伸手将狐尾揽入怀中,雪绒埋没崔莺莺半张玉脸。
“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宋言想了想,回答道:“怎地了?”
“若是可以,妾身想要随相公一起出征!”想了想崔莺莺很是认真的说道,只是宋言把玩狐尾的动作,却是让崔莺莺玉脸绯红,一双眸子都漫着一层水雾。
那正经脸,看起来就不是那么正经。
“咦?这是为何?”宋言手上动作微微一顿,摩挲着狐尾,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宋言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心中自然是极为好奇的。
只是,这番动作却是苦了崔莺莺。
眼神迷离。
芳唇贝齿间,时不时便泄露出细碎的呻吟。
崔莺莺咬着下唇,有点委屈的伸出手,似是想要按住宋言作弄的大手,可惜毫无用处,反倒是被宋言寻到了机会,探入黑纱。
无奈,崔莺莺也就只能听之任之了。
“王爷此次行军,是打算将女真亡族灭种,可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