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改花,你们怎么来了?”马大妞下班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小弟马石头和弟媳妇王改花,也是一脸惊讶。天禧暁说网 已发布醉辛漳结
“大姐!”
“大姐下班了!”马石头和王改花连忙站起身。
“下班了,下班了。”马大妞点点头,一边脱下外套挂好,一边走到椅子上坐下,习惯性地发号施令:“石头,改花,你们怎么突然来了?赶紧坐,赶紧坐。老二,你赶紧去厨房做饭,顺便把家里那块腊肉给炖上,别缠着你舅妈,让你舅妈歇歇,跑了一路肯定累坏了。”
安顿好客人,马大妞这才得意洋洋地指著李小满,向弟弟弟媳炫耀道:“石头,改花,你们看,这就是小满!我儿子李小满!当年送去道观的那个!现在自己找回来了!小满,快,这是你小舅马石头,这是你舅妈王改花,快叫人!”
“娃娃早就叫过了,叫过了。”马石头显得异常激动,看着李小满的眼神里充满了热切和复杂的情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真是谢天谢地”
“是啊大姐,我们能进来,还是小满在门口碰到我们,把我们带进来的呢。”王改花也连忙补充道,感激地看了李小满一眼。
马大妞一听这话,眉头“唰”地一下就皱了起来,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自家小弟他们来了,怎么会是小满带进来的?她当即压下心头的炫耀,沉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还进不来?需要小满带。”
王改花也是个直性子,当即就把刚才在门口被牛娟拦著不让进,还被指桑骂槐的事情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似的跟马大妞说了。
马大妞听完,气得火冒三丈,“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二话不说,披上外套就冲了出去。没过多久,后院就传来了她中气十足的骂声:“牛娟你个搅家精、白眼狼!我弟弟来我家串门,你凭什么拦著不让进?你算哪根葱哪根蒜!真是四六不懂的玩意儿”
那架势,恨不得把牛娟家的房顶都给掀了。直到把牛娟骂得彻底没了声息,马大妞这才觉得解气,红光满面、雄赳赳气昂昂地回来了。
“吃饭!”马大妞一进门,大手一挥,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饭桌上,李小满拿出一瓶上次王正军带来的好酒,给小舅马石头满满地倒了一杯。 “小舅,初次见面,以前外甥不懂事,也没能去看望您和姥姥,这杯酒,我敬您,您随意。”
“好,好!我喝,我喝!外甥敬的酒,就算是毒药我也喝!”马石头颤巍巍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呛得他咳嗽了几声,但眼里却又一次涌出了激动的泪水。
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外甥,说实话,马石头心里是充满了愧疚的。
他们一家人,尤其是他,都觉得对大姐马大妞有愧。
当年要不是他年轻气盛,在村里跟人起了冲突,把人打伤了,大姐也不至于急火攻心,动了胎气导致李小满早产,更不会刚出生的小满给送给道士。我得书城 哽辛罪哙
这些年来,他一直觉得对不起大姐,连带着也不敢登大姐家的门。如今看到小满能健健康康地回来,而且长得这么精神,他心里那块压了多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还有你那几个外甥女,都得找工作,我这脑袋瓜子都快成浆糊了,稀里糊涂就把这茬给忘了!你说我这记性!
旁边的王改花也跟着抹眼泪,眼圈红得跟刚哭过的兔子似的。的衣角,小声嘟囔:&34;行了行了,多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哭鼻子,也不怕外甥女们笑话。
她心里头门儿清,自家男人这些年过得叫啥日子?那真是黄连树下弹琵琶——苦中作乐都找不到调儿!半夜里,她老能感觉身边人跟烙饼似的翻来覆去,嘴里还时不时蹦出两句梦话,不是&34;小满&34;就是&34;对不起&34;,听得她心里也跟着揪得慌,只能伸出蒲扇似的大手,在他背上象征性地拍两下,跟安抚受惊的小猫似的。
霎时间,桌子上可就热闹开了!一阵乱响。马大妞瞅著马石头和王改花那吃相,嘴巴张得能塞下个鸡蛋,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只见这夫妻俩,一人手里攥著个大白馒头,跟饿了三天三夜的难民似的,盘子里的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马大妞忍不住抹了抹眼角,心想:自己这弟弟,弟妹,是遭了多大罪啊!
马石头的五个外甥,外甥女,跟五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围着舅舅舅妈,小手里的筷子跟小铲子似的,这个夹白菜,那个夹块腊肉,把马石头和王改花的碗堆得跟小山似的。
马石头和王改花终于吃得差不多了,肚子鼓得跟揣了个小西瓜。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跟猴屁股似的,终于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嘿嘿地傻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等大家伙儿酒足饭饱,肚子都撑得溜圆,窗外的天已经黑了,伸手不见五指。那雪下得,跟老天爷往下撒盐粒子似的。”
马石头吞吞吐吐地,脸憋得通红,半天憋出一句:&34;大姐这次家里实在是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你你能不能借我点粮食哪怕哪怕借点麦麸啥的啊&34;他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要不是马大妞耳朵尖,差点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