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扣题明确,立意高远!”
“有这样一篇文章,即便他们春秋、诗经几房文章出彩,也绝不会被比下去!”
“依我看,这份试卷,除非四书义答的太离谱,乡试前三十名绝对有他!”
“易经一房,今年竟有如此出彩的文章!”
不光古瓷,就连只负责最后圈点的刘钊都被陈考官的呼和声吸引,易经房内十人一同围了过去,逐行看下来,果然,这篇文章,出彩的地方甚多。
乃是本次乡试阅卷开始,最为优秀的卷子。
陈考官毫不犹豫地在试卷上画下大大的红圈,其他考官依次看下来,纷纷在试卷上落下红圈,最后试卷到了古瓷手中,一共四篇策论。
古瓷逐字耐心看下来。
这篇文章的确不错,可也仅限不错,远远没到陈考官那样拍案叫绝的程度。
他思虑再三,在考卷上落了个平。
刘钊一见落平,立刻挑眉,“怎方才古山长还对如今山西易经没落,倍感心痛,今日终于有一篇出彩文章,古山长怎还给了个平?”
古瓷无奈摇头,“这篇文章是不错,但还不够刘大人,先允我落平吧!待后续再拔不出其他优秀文章,老朽再改成优!”
一份直达名列前茅的试卷,需得可圈可点才行。
虽然本经一人平平,总体影响不大。
但若是后续再有其他更优秀的,必然会将这篇文章给比下去。
刘钊担任易经一经总房官,除了评定易经一门最后成绩,当然也要听取其他同考官的的意见,这篇试卷行文遣词第一眼,他便知道是何人所作。
照这一下午,阅卷山西本地择易经学子的水平,在他心里已经判定,不会再有比这份试卷更加优秀的存在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那份只差一个红圈,便是十全的试卷,始终单独放在副考官桌案上。
夜色一点点降临。
班房里点上了蜡烛,交叉看了几个时辰的文章,所有人眼皮都有些发紧,倏地,一声嚎叫,对!没错就是嚎叫,将所有人都吓了个哆嗦。
古瓷拍案而起。
人霎时变得极其亢奋,拍桌子的动静大到要将桌子拍碎,“这才是易经拔群卓然才应该有的水平!”
“故有目不及之象,耳不闻之象,必比于象。海深广池,鱼鳖归之;山茂林擞,猿猱居之。有沃饶之野,不惧毂物不裕;有山海广泽,不惧矿产不丰;有仁义之度,不求万民不兴”
“好!好啊!”
“老夫多少年没见过如此惊艳绝伦的文章了!”古瓷兴奋得在房内捧着试卷来回转圈,旁边人都被惊诧得等着,他却半分没有撒手的意思,古瓷仿佛喝了十年烈酒,上头地读起来没完,“有比大则小,比长则短,比人则贤愚可知,比物则身形可见,比国则强弱可形,比势则存亡可明好!好啊!”
“老夫今日能读此文章,当真是下半生无憾!”
古瓷提笔在试卷上就落了个大大的圈,不仅如此,他还将每句话念出来,每念一句便落一个圈,整篇文章看下来,红圈句句都是。
其余九个考官正等着。
一篇文章,点亮所有考官的眼眸,所有同考官、副考官都在期待着。
等待半晌。
汤考官按捺不住地道:“古老,您别光好!也叫我们看看啊!”
“就是,您一个劲儿的好!钓得我们都没法看其他的试卷,到底是怎么个好法,您倒是让我们看一眼啊!”
“急什么!”
桌案上没阅卷的试卷已经寥寥。
古瓷侧过身子,仿佛如获至宝,神情无比满足地道:“我这只是才看了一篇,剩下还有三篇呢!你们再等等!再等等!”
“这老头!倒是护上了!”
“等下我们倒是要看看,这篇试卷到底优秀到何种程度!”
其他考官都在笑着开玩笑。
只有刘钊的心里一咯噔。
徐稚的试卷已经躺在哪儿,只差古瓷一人,便可拔擢易经一房头名,不是说山西学子,易经水平不高,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个如此优秀的?
要知道,白鹭书院虽不比从前。
但熊阔之才天下闻名,这古瓷可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眼界与学识何其狠辣,徐稚一瓶子不满半瓶子乱晃的水平,竟是叫他一眼给看出来了!
“首举三代之创业者而欲闻其纪纲、统体、制度得失之详;中举三代汉唐宋之守成者而微究夫奋励有为,功业可称之实;末复以祖宗列圣之所以创守为言,而虑夫成法之弊,拳拳以法祖为念,期于吏称民安,大邕尊而四夷服,风雨时而嘉祥至”
“好好好!这一篇也当真精妙哉!”
古瓷再次疯狂落红圈。
刘钊眉心狠跳,连心脏都跳漏了一拍。
这份试卷文章,若是第一篇他还有机会将徐稚强推上去,但第二篇文章,古瓷念出第一句话,他便知不妙,这策论水平,直逼殿试,甚至说要超过一般同进士!
“致存乎法,保治之道存乎勤。非法之法。故创造丕图者,必立从维天下之势,非勤无以守”
所有考官都被吸引了过来。
陈考官恍如三伏天被一通冰水叫醒,整个人,整个心神霎时通透,他甚至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试卷,直奔古瓷身旁,跟随古瓷翻阅的速度,不禁喃喃读道:“致存乎法,保治之道存乎勤。非法之法。故创造丕图者,必立从维天下之势,非勤无以守”
陈考官大惊,“这破题思路,这承题之法,妙!简直太精妙了!”
陈考官这一惊诧。
登时叫易经房内,所有考官都放下手中阅卷文章,一股脑全都跑来古瓷身后站着看。
就连一直心神不定的刘钊也站了过来。
一直到试卷上文章看完,十位考官的心脏说句心如擂鼓都不过分,他们都是饱读诗书的文坛之人,没有一个不对拔群文章不爱惜。
甚至爱惜文章、文学超过自己的生命。
这一篇策论一出,几乎就可以评定为易经一房之首。
就在刘钊的心彻底跌入谷底的时候,又是陈考官,惊诧一声,“哎!你们看,这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