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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鲲鹏子(1 / 1)

“结束了。”

白衣女帝轻声呢喃,那素来清冷如万古寒潭的眸子里,罕见地漾开一丝惊涛骇浪的余痕。

声音很轻,几乎散入这破碎星河湮灭后残留的虚无里,但其中的分量,却足以压塌万古青天。

一位准仙帝,斩了一位仙帝的神念。

这已非“惊世骇俗”四字可以形容。那是凿穿古史铁律的轰鸣,是颠覆所有修行认知的狂澜。

纵然她自己,曾于不可能处绽放,被誉为惊艳了纪元,此刻心湖亦被这悚然的事实冲击得涟漪狂乱,久久难平。

仙帝,那是真正俯瞰岁月长河、执掌大道生灭的无上存在,其一丝神念降临,亦当有帝威浩荡,镇压一切敌。

可那道仙……她做到了。

白衣女帝能感觉到自身道基的震颤,那是先前与仙帝神念余威抗衡时留下的暗伤,代价不可谓不惨重,帝血染红了素白衣袂,本源亦摇曳不定。

然而,这一切与那道撕裂帝念的剑光相比,似乎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此役之后,无论道仙是否愿意,她的名,必将化作不朽的丰碑,矗立在古往今来所有至强者心间,成为一个无法绕过的传说,一个令后来者绝望又向往的巅峰。

可她心中并无多少目睹传奇诞生的激荡,反倒有一股更深的寒意,悄然弥漫。道仙会就此陨落么?

她凝视着那道仙身影消失的方位,那里只剩下缓缓弥合的空间裂痕与彻底寂灭的法则乱流。

不,她几乎本能地否认。她的灵觉,那历经无数生死、窥见过命运迷雾一角的仙帝级灵觉,正发出尖锐的警示——那个女人,绝不可能如此简单地消散。

她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你投下再巨大的石头,也听不到真正的回响。方才那惊世一剑,或许……仍非其全貌。

“多谢道友出手相助。”

压下翻腾的心绪,白衣女帝檀口微启,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只是细听之下,仍有一丝极难察觉的波澜。

她向着道仙虚影曾立之处,郑重一礼。这一礼,是为救命之恩。若非她横空出世,斩灭帝念,今日她与身旁二人,恐怕真要有一人永寂于此,以准仙帝之身硬撼真正的仙帝,纵使他们三人皆是人杰中的人杰,于不可能中开辟道路的绝巅存在,结局也早已注定。

这份因果,太大了。

“受人所托罢了。”

道仙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淡漠疏离,听不出丝毫情绪,仿佛刚才那斩帝之举,与拂去衣上尘埃无异。

随着话音,她的身影于另一侧缓缓凝聚,虽依旧朦胧,但那目光却如有实质,落在白衣女帝身上。

那是一种审视。

并非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打量,也非强者对弱者的评估,而更像是在观察一件……与自己有着某种微妙、深刻联系的事物。目光穿透表象,似乎要洞彻她仙肌神骨下的每一缕道痕,每一丝魂光。

白衣女帝微微蹙眉。这目光让她不适,更让她不解。

她与道仙素无交集,今日亦是初见,何来这般复杂的注视?

“他可没有多少时间了。”

道仙又开口,吐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话音未落,那朦胧身影便如同投入水中的墨迹,倏然晕散,彻底消失在这片被战斗余波犁过无数遍的混沌边荒。

只留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语,在破碎的法则间幽幽回荡,像一枚冰冷的石子,投入白衣女帝的心湖。

他?谁?时间?什么时间?

白衣女帝伫立原地,素白衣裙在虚无之风中轻扬,绝美的容颜上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疑云。

这句话像一道无解的谜题,又像一句不祥的谶言,与她先前那不安的灵觉隐隐呼应。

良久,一旁沉默的无始大帝缓缓吐出一口气,他周身有朦胧的时间光晕流转,似乎在平复着体内震荡的大道。

“她的道与法……很强。”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凝重,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即便未曾全力运转,那自然散逸的一缕气息……已令我心悸。”

他未曾言明是何等心悸,但到了他们这等境界,能引动道心警兆的气息,其本质之高,已然不言而喻。

那不是力量的绝对碾压,而是一种更为本质的、近乎“存在形式”上的压制与玄奥。

叶天帝叶凡亦微微颔首,眸中战意与沉思交织,方才那一剑的轨迹,在他心间反复推演,却始终如雾里看花,难以尽窥其妙。

仙帝之念已散,危机暂解,但三人心中,却无半分轻松。

道仙的出现与消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涟漪之下,是更深不可测的暗流。

下界八域,荒域,石村。

村头的老柳树似乎比往日更苍翠了几分,垂落的柔和绿绦无风自动,轻轻摇曳。

树下一方青石,君天帝静坐其上,双眸并未看向村中嬉闹的孩童或是远处莽莽群山,而是投向了虚无,投向了那常人无法得见、唯有至强者方能感应并涉足的——时光长河的下游。

那里,有惊世的波澜刚刚平息,余震顺着因果与时光的脉络,丝丝缕缕回荡而至。

君天帝的眼中,倒映着星河生灭、纪元轮转的虚影,最终定格在一抹斩破永恒黑暗的剑光,以及剑光后那意味深长的一瞥。

他并未言语,只是那平静无波、仿佛蕴藏着诸天奥秘的脸上,极轻微、几乎无法察觉地,点了点头。

随即,他收回目光,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眼前古朴祥和的村落。

村中,炊烟袅袅,夹杂着兽奶的香气和孩子们追逐打闹的欢笑声。危机已解,痕迹已消,该继续的,自会继续。

与此同时,石村之外,一道清冷中带着压抑怒意的眸光,投向了遥远玄域的方向。

“你们先进去吧,我去处理点私事。”鲲鹏女开口,声音不复平日面对石村众人时的温和。

她身姿修长,着一身暗青色的古朴甲胄,甲胄上铭刻着飞禽振翅、击水三千里的原始纹路,此刻微微泛着寒光。

她的视线穿透虚空,牢牢锁定玄域中央那一片被混沌气笼罩、散发着不祥与威严的连绵山脉——不老山。

她的子嗣,她当年腹中尚未完全孕育成形便遭劫的遗子,被上界那些道统联手镇压于此,熬过了难以想象的漫长岁月。

那份母子连心的痛楚与愧疚,如同毒刺,深扎在她重获新生后的每一刻。

如今,她归来了,虽然修为尚未恢复至巅峰,但有些事,已不能再等。

天帝大人说过,小势可改,大势不可逆。解救亲子,了却因果,当在“小势”之列。

话音落,鲲鹏女一步踏出,身影如水纹般荡漾,已然从石村消失。虚空之中,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青色轨迹,迅速延伸向玄域。

玄域,不老山。

山如其名,终年被混沌与古老的阵纹笼罩,透着万古不变的沉寂与威严。

在其最深处,五行精气浓郁到化为实质,交织成一座巨大的五色祭坛。祭坛之上,无数粗大如龙的秩序神链交织,闪烁着镇压万灵的符光,中央封印着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生灵,人身,背生一对黯淡却依旧能看出不凡形态的金色翅膀,眉宇紧锁,即便在沉睡或是被迫沉寂中,也凝聚着一股冲霄的杀伐战意,仿佛下一刻便要醒来,撕碎这天地牢笼。

他便是鲲鹏遗子,被封镇于此的不灭生灵。

忽然,那沉寂了无数年的身影,眼皮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温暖而激烈的悸动,如同沉寂万古的火山苏醒前的地鸣,轰然冲击着他被封印麻木的灵识。

“这是……”

不灭生灵艰难地、一点点凝聚起涣散的神念。那悸动如此熟悉,如此刻骨铭心……是母亲!

是源自同一血脉源头的呼唤!

他霍然睁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

金色,却并非纯粹的光明,更像是熔化的神金,承载着无尽的怒火、不屈的意志,以及此刻汹涌而出的、不敢置信的狂喜。

目光如实质的金色火炬,穿透五色祭坛的封印光辉,望向虚空的某一处。

那里的空间,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缝隙。

一道身影,踏着虚空的涟漪,从中走出。

暗青甲胄,身姿挺拔,容颜绝丽却覆盖着一层万载寒霜,唯有在目光触及祭坛中央那被锁链贯穿的身影时,那冰霜之下,才猛地迸发出足以焚尽九天的疼惜与怒火。

“母亲……真的是您?!”不灭生灵的声音干涩嘶哑,如同两块生锈的神铁在摩擦,却蕴含着惊天动地的情感。

“孩子……”鲲鹏女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她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一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没有炫目至极的法术光华。只是那么轻轻一点,指尖触及那布满符文的秩序神链。

“咔嚓……咔嚓嚓……”

仿佛春日冰河解冻,又像是支撑天地的巨柱崩塌,那缠绕了不灭生灵无数岁月、汲取他精血道行、坚不可摧的五色神链,寸寸断裂,化作最本源的五行精气,哀鸣着消散。

镇压祭坛的庞大阵纹,也随之明灭不定,最终彻底暗淡、瓦解。

封印,破了。

不灭生灵浑身一震,束缚尽去,那沉寂了万古的力量开始如同潮水般在干涸的经脉中奔涌复苏,金色的羽翼猛地舒展开来,虽有些黯淡,却已重现鲲鹏扶摇九天之形。

他踉跄一步,随即稳住身形,看向已来到身前的母亲。

鲲鹏女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伸出手,掌心带着微凉的温度,抚上儿子沾染尘埃与锈迹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是触碰易碎的梦境。

“这些年……苦了你了。”万千言语,最终只化作了这一句,其中的辛酸与愧疚,却重如山岳。

不灭生灵感受着脸颊上真实的触感,那并非虚幻,并非心魔幻象。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自由的、充满母亲气息的空气,再睁开时,眸中已只剩下磐石般的坚韧:“习惯了。”

鲲鹏女眼中痛色更浓,却不再多言。她玉手一挥,身后道则汇聚,凝成一方古朴大气的王座,拉着儿子的手并肩坐下。

“当年一战,我确实道消身殒,”鲲鹏女缓缓道,声音平静下来,却蕴含着更深的沧桑,“魂灵几乎散尽。是不久前,我遇到了雪烟那丫头,是她的师尊……以无上手段,为我重聚残魂,再造仙躯。”她微微停顿,似在回忆那逆转生死、重见天日的震撼,“虽如今只恢复至圣祭之境,但……足够了。”

足够了。足够她踏出石村,来到这不老山,亲手砸碎这囚笼。

“我们何时杀上上界?”不灭生灵直接问道,声音里的杀伐之气瞬间暴涨,四周尚未完全平息的五行精气都被这股杀气冲得紊乱。

当年他甫一出世,便遭仙殿、天国、冥土等上界巨擘联手围杀、镇压,这份血海深仇,刻骨铭心,日夜灼烧着他的神魂。

鲲鹏女握住儿子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目光同样锐利如天刀,看向上界的方向:“孩子,莫急。快了。待下界此番大劫过后,便是我们母子,连同诸多道友,杀回上界,清算总账之时!”

她的话语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忽然,鲲鹏女眸光一转,落在那已崩解的五色祭坛废墟中央。

那里,有一点微弱的五色光华顽强闪烁着,试图隐匿遁走。

“哼。”一声冷哼,如玉罄轻击,却带着冻结神魂的寒意。

鲲鹏女玉手凌空一抓。

那点五色光华如同被无形巨掌攥住,哀鸣着被摄到近前,光华散去,显露出一座迷你山峰的形态,通体流转金、绿、蓝、红、黄五色神光,正是这不老山的核心,亦是镇压不灭生灵无尽岁月的主要器物——仙器,五行山!

此刻的五行山,在鲲鹏女那看似纤细白皙的掌中,却瑟瑟发抖,器身上光华急速明灭,如同风中残烛。

“就是你,镇压我儿,汲取他本源,熬炼了这无尽岁月?”鲲鹏女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一个字吐出,五行山器身便剧烈震颤一下,表面开始出现细微的、蛛网般的裂纹。

仙器有灵,它能清晰感受到握住自己的那只玉手中,蕴含着何等恐怖的力量,那是足以将它从本源上彻底崩灭的伟力!

“上仙息怒!上仙息怒啊!”五行山的器灵忙不迭地传出神念波动,充满了恐惧与哀求,“镇压令郎……实非我不老山本意!是上界仙殿、天国、冥土等无上道统共同降下法旨,吾……吾亦是被迫遵从啊!吾之本源亦被他们设下禁制,若有违逆,顷刻灰飞烟灭!”它急切地将矛头指向真正的元凶,丝毫不敢为自己开脱。

鲲鹏女眼神冰冷,这些因果,她自然早已推演清楚。

若非如此,此刻五行山就不是出现裂纹,而是早已化为一滩废铜烂铁了。

“记住,”她盯着掌中颤抖的仙器,一字一句道,“你欠本座,一段因果。”

话音落,玉手轻挥。五行山如蒙大赦,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没入不老山深处,再不敢有丝毫气息泄露。

打发走五行山,鲲鹏女重新看向儿子,眼神转为柔和与歉然:“孩子,石村乃非凡之地,没有那位大人的首肯,我无法擅自带你回去。你需在此地,或另寻安全之处,好生恢复本源,稳固境界。”说着,她伸出食指,指尖凝聚起一点纯粹到极致、散发出洪荒原始气息的青色光点,轻轻点在不灭生灵的眉心。

光点没入,不灭生灵浑身剧震,只觉一股浩瀚精纯、同源同宗的本源之力涌入四肢百骸,迅速滋养着他干涸的经脉与黯淡的元神,那被镇压磨损了无数岁月的根基,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焕发生机,甚至比被镇压前更加凝实、深邃!

“这是……”他震惊。

“是为娘部分本源之力,助你固本培元。”鲲鹏女微笑,随即又从自己贴身的甲胄内,取下一片约莫巴掌大小、色泽暗沉如墨、却隐隐有星河漩涡流转的羽毛,郑重地放在儿子手中,“此乃我本命墨羽,内蕴我全力一击,更可遮掩天机,护你周全。是为娘……留给你的底牌。”

不灭生灵紧紧握住那片尚带着母亲体温的墨羽,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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