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微趣小税 嶵歆蟑踕哽鑫筷王瑾在瑞安庄的所作所为,并非无人关注。他大刀阔斧的改革,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
首先跳出来的是皇庄总管衙门。总管太监对于王瑾这个权宦跑到自己地盘上指手画脚本就不满,如今见他竟敢绕过总管衙门,直接废除,推行所谓,更是视其为眼中钉。几次行文申饬,指责王瑾擅改祖制,邀买人心,要求他立即恢复旧规。
王瑾对此早有预料,回复的公文不卑不亢,条分缕析地列举了胡四的罪证和瑞安庄以往的凋敝状况,强调自己所行皆为革除积弊,增加皇庄产出,以裕国库,并将改革后的初步成效数据附上。道理和实绩摆在面前,总管衙门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强行干涉,但怨气却积攒了下来。
更阴险的威胁来自京城。那些对王瑾恨之入骨的士族残余势力,以及可能因淑妃之死而心虚的幕后黑手,一直未曾放松对他的监视。他在瑞安庄的,在某些人看来,非但不是韬光养晦,反而是另一种形式的沽名钓誉,积蓄力量,意图东山再起。
这一日,赵铁柱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公公,我们安排在京城的人发现,最近有一些生面孔在庄子周边活动,像是在探查什么。我们抓了一个舌头,他交代是受了京城永昌货栈的指使,来打听庄子的收成、护卫情况,尤其是您每日的活动规律。
永昌货栈?王瑾目光一凝,查清楚背后是谁了吗?
还在查,但这货栈明面上的东家,与已故陈尚书的门生故吏有些关联。赵铁柱沉声道,而且,属下担心,这恐怕只是明面上的探查,暗地里
王瑾明白他的意思。自己在明,敌在暗。对方既然能查到瑞安庄,未必不敢行险一搏。在这远离京城、相对僻静的地方,若是遭遇或袭击,事后追查起来也极为困难。
看来,有人是不想让咱家过安生日子啊。王瑾冷笑一声,加强庄内巡逻,尤其是夜间。将我们带来的弩机秘密布置在管事府周围。同时,让京城的人加紧追查永昌货栈的底细,务必揪出幕后之人!
平静的田园生活之下,杀机已然隐现。王瑾知道,他向往的安宁只是暂时的,只要他还在这个位置上,还掌握着权力和秘密,就永远无法真正脱离漩涡。
夏去秋来,瑞安庄迎来了前所未有的丰收。金黄的稻谷沉甸甸地垂下了头,田地里一片繁忙的收获景象。经过初步核算,今年的亩产平均达到了一石七斗,比往年足足提高了五成!除去上缴皇庄的定额和留下的籽种,庄户家中第一次有了充足的余粮,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
丰收之日,庄户们自发聚集在村口大槐树下,杀猪宰羊,如同过节一般。几位自治会的理事代表全体庄户,将一块精心制作的匾额抬到王瑾面前,上面是请村里老秀才写的四个大字——泽被苍黎。
王管事!为首的老理事激动得声音颤抖,您就是我们瑞安庄的再生父母!没有您,我们今年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饿死冻死!这点心意,请您一定收下!
看着眼前这些淳朴的庄户,看着那块算不上精美却情意重逾千钧的匾额,王瑾的心被深深触动了。在朝堂之上,他得到过无数的赏赐和赞誉,但从未有一次,如眼前这般让他感到如此沉重而珍贵。
乡亲们言重了。王瑾的声音有些沙哑,咱家只是做了该做之事。这丰收,是大家伙儿一起流汗出力挣来的!今后的日子,还要靠咱们自己,把这好光景维持下去!
他吩咐小禄子,将庄户们送来的猪羊都煮了,就在这槐树下摆开流水席,与民同乐。一时间,欢笑声、劝酒声、孩童的嬉闹声响成一片,瑞安庄沉浸在一片前所未有的欢乐与希望之中。
婉儿站在王瑾身后,看着他与庄户们谈笑风生,看着他眼中那难得一见的、不带丝毫算计的轻松笑意,心中充满了柔软的情愫。她知道,在这里,公公找到了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然而,在这片欢乐的海洋之外,一双阴鸷的眼睛,正透过树林的缝隙,死死地盯着被众人簇拥的王瑾,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与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