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退兵收拾乌桓(1 / 1)

随着讨董檄文传遍天下,酸枣会盟的消息如同一声惊雷,将笼罩在襄平城上的战争乌云瞬间驱散。围城的七万联军,其兴也勃,其退也忽。青州军扬帆南返,冀州军拔营西去,动作之快,仿佛身后有烈火追赶。

城头守军最初是错愕,旋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然而,黄超站在城楼最高处脸色阴沉。他目光沉凝,远眺著西北方向草原上尚未完全散去的烟尘——那是乌桓与鲜卑骑兵撤退时扬起的。与纪律尚存、有序撤离的州郡兵不同,这些胡骑在退走前,如同最后挣扎的饿狼,更加疯狂地扑向了辽东郡最外围、来不及完全收缩的几个屯垦点和村庄。

“报——!”斥候飞马来报,声音嘶哑带着愤懑,“禀主公!乌桓丘力居部撤离前,焚毁了饶乐水畔的三处屯寨,掳走青壮三百余口,牲畜上千!蹋顿部袭击了高显以北的牧马场,抢走战马数百匹!鲜卑素利部将候城外围两个村庄付之一炬,老弱皆遭屠戮!”

苏嫣按剑的手背青筋毕露,周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孙瑾老脸涨红,嘴唇颤抖:“这群豺狼!不敢碰我坚城利兵,只会劫掠手无寸铁的百姓!”

黄超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一众将领和闻讯赶来的张谦等人。他的脸上无悲无喜,只有一种深潭般的平静,但熟悉他的人都能感受到,那平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熔岩。

“他们以为,抢一把,杀了人,烧了村,就可以像以前一样,大摇大摆地回草原去就没事了?”黄超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他们以为,我辽东刚经历大军围城,纵然侥幸解围,也必定惊魂未定,不敢妄动刀兵,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肆虐之后扬长而去?”

黄超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可惜,他们算错了。乌桓三王、鲜卑素利,这群草原豺狼,趁火打劫,杀我边民,焚我村寨,掠我财货。此仇不报,如何对得起我辽东父老乡亲。”

“主公所言极是!”周猛怒目圆睁,“末将请命为先锋,踏平这些胡虏巢穴!”

苏嫣冷静补充:“胡骑飘忽,聚散无常。若我大军尽出,彼等远遁草原深处,恐难竟全功,反耗我粮秣。当择其要害,精准击之。”

黄超颔首,手指再次点向地图:“乌桓三王,丘力居狡诈,苏仆延势大,而蹋顿最弱”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此次出兵,蹋顿部仅出两千骑,劫掠也多在边缘,看似敷衍。然则,正是因其势弱,又贪图小利,进退首鼠两端,反而易为我所乘。且其部牧地,南接辽西,北邻丘力居,位置关键。”

“主公,我军新募三万,训练不足,守城尚可,远征草原恐”孙瑾出于谨慎,还是提醒道。

“新兵守家。”黄超打断他,“此番北伐,不要人多,只要精悍!我们要的不是攻城略地,是追杀,是报复,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要让草原上的豺狼,今后听到辽东二字,就肝胆俱裂!”

他抬起头,决断已下:“传令!鹰扬、骁勇、砺锋三营步卒,疾风、游弩两营骑兵,重甲骑都,即刻集结,配足双马驮畜,携带半月粮草。此番北伐,目标——蹋顿部!”

孙瑾略一迟疑:“主公,蹋顿部虽弱,亦有控弦之士数千,且草原广袤,寻其主力不易”

“我自有计较。”黄超打断他,“张谦。”

“学生在。”

“你执掌‘听风’,将近期所有关于蹋顿部动向悉数整理呈报。尤其要查明,蹋顿此次出兵掠获几何,近日营盘大致方位!”

“属下领命!”张谦精神一振。所谓“听风”,乃是黄超暗中组建、由张谦负责的情报网路,吸纳了不少往来边塞的商贾、流民、乃至少量被收买的胡人,专司打探塞外各部动向。

“苏嫣、周猛,整军备战,五日后出发。此战,不求全歼,务求击其要害,摧其胆魄,迫其臣服!”

五日后,两万五千辽东精锐悄然北出襄平。此次行军更加隐秘迅捷。大军昼伏夜出,尽量避开胡人游骑常走的河谷通道,专挑丘陵、林地边缘行进。“听风”送来的情报被不断印证和细化,引导著大军如同嗅到猎物的狼群,直扑目标。

草原深处,蹋顿王庭。

与其说是王庭,不如说是一片规模稍大的季节性营盘。穹帐散布,牛羊成群,但气氛却有些压抑。蹋顿坐在自己的大帐内,对着面前寥寥无几的劫掠所得——几百匹瘦马、百余头羊、一些粗糙的毛皮和少量劫自辽东边村的布匹粮食——脸色铁青。

“丘力居那个老狐狸,出兵五千,抢了辽东三个屯寨,光精壮奴隶就抓了三四百!苏仆延那混蛋,也捞足油水!我呢?”蹋顿越说越气,猛地将手中银碗砸在地上,“就分给我最偏远的路线,啃点骨头渣!回来还要被丘力居以‘盟主’之名抽走三成!凭什么?!”

帐下心腹将领低声劝慰:“大王息怒。丘力居势大,苏仆延与其走得近我们部众不如他们,这次能分到这些,已是”

“已是什么?”蹋顿瞪眼,“是施舍!他丘力居拿我当什么?挡箭的卒子还是喝汤的野狗?”他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怼。当初响应汉廷世家和丘力居的号召出兵,本就犹豫,生怕得罪了辽东黄超。信了他们的鬼话,说什么辽东这次必败,黄超必亡,结果硬著头皮派了人,却打都没打汉军就撤了,这下如何是好,这黄超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现在过去赔礼道歉还来得及吗?

“报——!”一名斥候惊慌失措地冲进大帐,“大王!不好了!东南方向发现大队汉军骑兵踪迹!看旗号是辽东的黄字旗!距离王庭已不足百里!”

“什么?!”蹋顿霍然起身,脸色煞白,“辽东军?完了完了,他们他们不是刚解围吗?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丘力居呢?苏仆延呢?他们那边有没有动静?”

“回大王,暂时暂无丘力居、苏仆延部遇袭的消息。”

帐内一片死寂。蹋顿的心沉到了谷底。一种巨大的、荒谬的委屈和恐惧攫住了他。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出了兵,就我出得最少?为什么大家都抢了东西,就我抢得最少?为什么现在辽东报复,第一个就冲我来?!这下死定了!

“快!快召集所有能战的勇士!向丘力居、苏仆延求援!就说辽东大军来袭,请他们速速来救!”蹋顿嘶声喊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然而,求援的骑手派出不久,坏消息接踵而至。

“大王!汉军前锋游骑已击溃我们三支外围巡哨队!”

“大王!东南方发现汉军步卒大阵,正在逼近!”

“大王!丘力居大王处回信信使说,丘力居大王认为辽东军新疲,此番恐为疑兵,或旨在劫掠,令大王自守王庭,他他需防备汉军偷袭,暂无法分兵来援!”传令兵的声音越来越低。

蹋顿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自守?我拿什么守?用我的屁股守吗?苏仆延那边也传来类似敷衍的回复。

绝望,如同草原夜晚的寒露,浸透了他的心。他看着帐外匆忙集结、却明显惶惶不安的部众勇士,再看看远处地平线上已经开始扬起的、代表死亡和毁灭的烟尘,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浮现出来。

打不过,援军无望难道,真的要为了丘力居和苏仆延的贪婪,葬送掉自己和整个部落吗?

“大王不如,遣使问询?”一名老成的贵族低声提议,眼神闪烁。

问询?其实就是试探投降的可能。蹋顿惨然一笑,他还有选择吗?

一个时辰后,辽东军前锋已清晰可见。黑色的旗帜,明晃晃的刀枪,肃杀严整的阵型,给慌乱的蹋顿部众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就在这时,一骑从蹋顿王庭奔出,打着白旗,奔向辽东军阵。

黄超在中军大旗下,接到了蹋顿乞和问询的请求。他听完使者颤声陈述的误会、“被迫出兵”、“愿补偿”等说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告诉蹋顿,”黄超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放下武器,自缚出降。本部兵马退出三十里外等候。让他一个人,来我军前说话。”

条件苛刻至极,几乎是羞辱。但蹋顿接到回复后,挣扎良久,看着越来越近、仿佛不可撼动的汉军阵线,长叹一声,解下佩刀,真的只带了两个随从,徒步走向那面猎猎作响的“黄”字大旗。

在两军无数目光注视下,蹋顿走到黄超马前,单膝跪地,以胡礼俯首:“蹋顿冒犯辽东虎威,听信谗言,犯下大错。今愿率部请降,任凭黄公处置,只求只求饶恕部众性命。”声音艰涩,充满了屈辱与无奈。

黄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缓缓开口:“蹋顿,你可知罪?”

“小人知罪。”

“你部出兵,掠我边民,烧我村庄,此罪一;依附丘力居,与我为敌,此罪二。”黄超冷冷道,“按草原规矩,战败者,部众财产皆胜者所有。本官念你尚有悔过之意,部众亦多从胁迫,可网开一面。”

蹋顿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饶。”黄超话锋一转,“若要保全部落,需应我三件事。”

“黄公请讲!莫说三件,三十件也依得!”蹋顿急忙道。

“第一,即刻归还此次劫掠所有汉民、牲畜、财物,并依单赔偿:战马三千匹,牛羊各一万头,上好毛皮五千张,黄金五百斤。限十日之内,送至襄平。”

蹋顿倒吸一口凉气,这几乎是掏空他大半家底!但他只能咬牙:“依得!”

“第二,与你立约:自此之后,你部即为辽东藩属,岁岁来朝,互市需经辽东准许,不得擅自与幽州其他势力或丘力居等勾结攻掠辽东。我辽东在你部驻派使者,监督此约。”

这是要将他的部落纳入辽东势力范围,切断与丘力居的联系。蹋顿心中苦涩,但势比人强:“依得。”

“第三,”黄超目光陡然锐利如剑,“点齐你部还能战所有骑兵,随我大军,征讨丘力居!”

“什么?!”蹋顿失声惊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让他去打丘力居?

“怎么?不愿?”黄超语气转冷,“还是觉得,丘力居会原谅一个向汉人投降、又签下如此条约的盟友?”

蹋顿浑身一震,瞬间明白了。黄超不仅要削弱他,更要利用他去削弱丘力居,同时彻底断绝他日后反复的可能。这是将他牢牢绑在辽东战车上的毒计,也是给他一个向丘力居报复、或许还能在战后分润些好处哪怕只是残羹冷饭的机会。

心思电转,对丘力居的怨恨、对部落存续的渴望、以及对眼前这位辽东之主狠辣手段的恐惧,最终压倒了一切。蹋顿重重叩首,声音嘶哑:

“蹋顿愿为前驱!讨伐丘力居,以赎前罪!”

黄超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稍纵即逝。他抬了抬手:“起来吧。整肃你的部众,三日后,与我合兵。记住,这是你和你部落唯一的生路。”

“是!”蹋顿起身,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轻许多的汉人,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畏与恐惧。这个人谁敢向他伸出爪牙,他是真剁啊。

辽东军并未进入蹋顿的王庭,而是在附近扎营监视。蹋顿则如同上了发条的木偶,拼命压榨部落,筹集黄超索要的巨额赔偿,同时整顿兵马,准备跟随辽东军,掉头杀向丘力居。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在草原上传开。

乌桓小王蹋顿,被辽东军一战降服,签下城下之盟,并反戈一击,即将攻打丘力居!

整个草原震动了。丘力居惊怒交加,破口大骂蹋顿无耻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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