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厂的炉火日夜不熄，三十门火炮在工匠们的赶制下陆续完工。这些黝黑的钢铁巨兽被小心翼翼地装上特制的马车，炮身裹着厚实的帆布，由精锐亲兵护送，在一个清晨悄然出发。
镇南王赵卓亲自押运这队火炮，临行前，他特意与李进道别。
“李侯，此去南疆，就看这些火炮的了。”赵卓拍了拍李进的肩膀，眼中带着期许，“若能击退吴军，你便是我大周的第一功臣。”
“王爷保重，静待王爷凯旋。”李进拱手道，心中也有些忐忑。这火炮虽在试验中威力惊人，可真到了战场上能否发挥作用，还是个未知数。
送走赵卓的队伍，另一队亲兵也押著十门火炮往北而去，目的地是白莲教叛乱的主战场。两队人马一南一北，像两把即将出鞘的利刃，承载着周国上下的希望。
火炮启程后，窑厂的忙碌稍缓，却并未停歇——更多的火炮仍在赶制中，以备不时之需。让李进感到意外的是，皇长公主赵姝竟没有随队离开，依旧留在平阳县，每日照旧去茶馆听书，去学堂看孩子们。
“公主为何不回京？”一日，李进忍不住向赵延祁问道。南疆战事紧急，京中想必也有诸多事务需皇长公主决断，她留在这平阳小城，着实有些说不通。
赵延祁正在摆弄李进新做的七巧板，闻言动作一顿，脸上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犹豫了片刻才道：“我姑姑至今未婚。”
“未婚？”李进愣住了。赵姝今年三十三岁，以皇家公主的身份，这个年纪尚未婚配，着实罕见。
“嗯。”赵延祁点了点头，声音低了些，“她小时候定下过一门亲事，是前镇国将军家的嫡子，两家也算门当户对。可就在姑姑十三岁那年，前镇国将军家卷入谋逆案，被灭了三族从那以后，姑姑也就没有了婚约的束缚。”
李进恍然，难怪赵姝身上总带着一股与寻常女子不同的疏离感，原来是经历过这样的变故。
“后来皇爷爷和我父王他们也都劝过她，也有不少世家大族求亲，甚至还有邻国的王子前来提亲，可她都没同意。”赵延祁叹了口气，“皇爷爷去世后，二伯更疼她，也就没人再逼她了，婚事便一直耽搁到现在。”
李进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随口问道：“难道是看不上那些求亲的人？”
“倒也不是。”赵延祁摇了摇头，“其实这些年，她私下里考察过不少人。朝中年轻有为的官员，军中崭露头角的将领，甚至是有些才华的文人，她都让人打听底细，有几个还亲自见过可最后都不了了之，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想找什么样的。”
“亲自考察？”李进的心猛地一跳，一个荒谬却又挥之不去的念头涌上心头。
铁昭月是赵姝的人，当初铁昭月来平阳当捕头，说是“历练”，何尝没有暗中观察他的意思？如今赵姝亲自留在平阳，日日与他相见，听他说书，看他授课，甚至与他探讨兵法这难道也是“考察”的一部分？
他看向赵延祁，试探著问道：“你说长公主她，该不会也在考察我吧？”
赵延祁闻言，猛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李进，眼中满是错愕。显然，她从未想过这个可能，可经李进一提醒，再回想姑姑这些日子的举动——对李进的关注确实异乎寻常，甚至超过了对火炮的兴趣。
“这应该不会吧？”赵延祁嘴上反驳，脸色却渐渐变得不自然起来，指尖无意识地抠著七巧板的边缘。
李进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还在自顾自地琢磨：“若真是考察，她到底想做什么？我既非世家子弟，也非朝中重臣，除了造出火炮和会说书，实在没什么特别之处”
他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去想。反正他对皇家婚事毫无兴趣，无论赵姝的目的是什么，他只需坚守本心便是。
李进没放在心上，赵延祁却彻底坐不住了。
当天晚上，她寻了个由头，来到赵姝暂住的别院。
“姑姑，你你是不是在考验李进啊？”赵延祁坐在赵姝身边，晃着她的胳膊，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眼神却紧紧盯着赵姝的表情。
赵姝正在灯下看一份军报，闻言放下手中的纸，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侄女：“怎么突然问这个？该不会你这小妮子看上他了吧？”
“姑姑！”赵延祁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像熟透的苹果，连忙低下头，“我才没有”
她那点心思，哪里瞒得过赵姝的眼睛。赵姝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看上也无妨，李进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见识，又能造出火炮这等利器，配得上你。”
赵延祁的脸更红了，却忍不住追问：“那姑姑你呢？你留在平阳，是不是也”
“我？”赵姝收回手，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吹了吹，语气平淡，“我留在这里，一是看看火炮的后续生产，二是确实觉得平阳清净，比京城自在些。”
她顿了顿，抬眸看向赵延祁，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不过，你说的‘考验’，也不算错。李进是个人才，我也有这方面的战法，但是，却未必能通过我的考验。”
赵延祁的心提了起来。
“你我身份不同寻常，”赵姝缓缓道，“寻常女子嫁人，看的是人品家世；你我嫁人，看的却是他能否为大周做点什么，能否撑得起这份责任。李进现在是平阳侯，将来或许会有更高的位置，他的能力、心性、格局，都需要细细考察。芯捖夲鉮栈 首发”
她看着赵延祁，眼中带着宠溺，却也有几分严肃：“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自然盼着你好。但你要记住，你我之间，绝不会因为一个男人伤了和气。就算将来真要争，也要光明正大地争，看谁更能助他成长，看谁更能与他并肩。”
“我知道了，姑姑。”赵延祁低下头，小声应道。心里却松了口气——姑姑虽在考察李进，却并未把话说死，更没有要打压她的意思。
“你父王教过你，身为赵氏子女，凡事要以大局为重。”赵姝又道，“婚姻从来不是儿戏，尤其是对我们而言。无论将来如何，这考验都不能少，既是对他负责，也是对你我负责。”
“嗯，我明白。”赵延祁用力点头。
离开别院时，夜色已深。赵延祁走在月光下，心里却不像来时那般慌乱了。
她觉得姑姑说得有道理，考验是必要的，可她也有自己的优势。
她比姑姑年轻，与李进相识更早，从最初的茶馆合作，到后来的工坊、学堂，她与李进并肩走过了许多日子，彼此之间早已默契十足。李进的才华，李进的无奈，李进偶尔流露出的脆弱，她都看在眼里，这份情谊，绝非短时间内能替代的。
“若是二选一，我未必会输。”赵延祁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她并不担心李进的那些妾室——在帝王家，男子三妻四妾再寻常不过，只要正妻的位置是她的，其他都无所谓。这是她的底线，也是她必须守住的原则。
回到住处，赵延祁看着窗外的月亮，忽然觉得有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她决定，要更主动些，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在一旁默默看着。
而此时的李进，对此一无所知。他刚批改完学堂孩子们的“品德课”作业，正坐在灯下琢磨新的说书内容。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早已成了两位身份尊贵的女子心中的“考题”，一场不动声色的较量，已然在平阳的月光下悄然展开。
夜色渐浓，平阳县沉浸在静谧之中，只有远处窑厂的方向，还隐约传来铁锤敲打铁器的声音，像是在为这场暗流涌动的较量，敲打着无声的节拍。
窑厂的炉火日夜不熄，三十门火炮在工匠们的赶制下陆续完工。这些黝黑的钢铁巨兽被小心翼翼地装上特制的马车，炮身裹着厚实的帆布，由精锐亲兵护送，在一个清晨悄然出发。
镇南王赵卓亲自押运这队火炮，临行前，他特意与李进道别。
“李侯，此去南疆，就看这些火炮的了。”赵卓拍了拍李进的肩膀，眼中带着期许，“若能击退吴军，你便是我大周的第一功臣。”
“王爷保重，静待王爷凯旋。”李进拱手道，心中也有些忐忑。这火炮虽在试验中威力惊人，可真到了战场上能否发挥作用，还是个未知数。
送走赵卓的队伍，另一队亲兵也押著十门火炮往北而去，目的地是白莲教叛乱的主战场。两队人马一南一北，像两把即将出鞘的利刃，承载着周国上下的希望。
火炮启程后，窑厂的忙碌稍缓，却并未停歇——更多的火炮仍在赶制中，以备不时之需。让李进感到意外的是，皇长公主赵姝竟没有随队离开，依旧留在平阳县，每日照旧去茶馆听书，去学堂看孩子们。
“公主为何不回京？”一日，李进忍不住向赵延祁问道。南疆战事紧急，京中想必也有诸多事务需皇长公主决断，她留在这平阳小城，着实有些说不通。
赵延祁正在摆弄李进新做的七巧板，闻言动作一顿，脸上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犹豫了片刻才道：“我姑姑至今未婚。”
“未婚？”李进愣住了。赵姝今年三十三岁，以皇家公主的身份，这个年纪尚未婚配，着实罕见。
“嗯。”赵延祁点了点头，声音低了些，“她小时候定下过一门亲事，是前镇国将军家的嫡子，两家也算门当户对。可就在姑姑十三岁那年，前镇国将军家卷入谋逆案，被灭了三族从那以后，姑姑也就没有了婚约的束缚。”
李进恍然，难怪赵姝身上总带着一股与寻常女子不同的疏离感，原来是经历过这样的变故。
“后来皇爷爷和我父王他们也都劝过她，也有不少世家大族求亲，甚至还有邻国的王子前来提亲，可她都没同意。”赵延祁叹了口气，“皇爷爷去世后，二伯更疼她，也就没人再逼她了，婚事便一直耽搁到现在。”
李进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随口问道：“难道是看不上那些求亲的人？”
“倒也不是。”赵延祁摇了摇头，“其实这些年，她私下里考察过不少人。朝中年轻有为的官员，军中崭露头角的将领，甚至是有些才华的文人，她都让人打听底细，有几个还亲自见过可最后都不了了之，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想找什么样的。”
“亲自考察？”李进的心猛地一跳，一个荒谬却又挥之不去的念头涌上心头。
铁昭月是赵姝的人，当初铁昭月来平阳当捕头，说是“历练”，何尝没有暗中观察他的意思？如今赵姝亲自留在平阳，日日与他相见，听他说书，看他授课，甚至与他探讨兵法这难道也是“考察”的一部分？
他看向赵延祁，试探著问道：“你说长公主她，该不会也在考察我吧？”
赵延祁闻言，猛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李进，眼中满是错愕。00晓税网 追醉芯章踕显然，她从未想过这个可能，可经李进一提醒，再回想姑姑这些日子的举动——对李进的关注确实异乎寻常，甚至超过了对火炮的兴趣。
“这应该不会吧？”赵延祁嘴上反驳，脸色却渐渐变得不自然起来，指尖无意识地抠著七巧板的边缘。
李进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还在自顾自地琢磨：“若真是考察，她到底想做什么？我既非世家子弟，也非朝中重臣，除了造出火炮和会说书，实在没什么特别之处”
他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去想。反正他对皇家婚事毫无兴趣，无论赵姝的目的是什么，他只需坚守本心便是。
李进没放在心上，赵延祁却彻底坐不住了。
窑厂的炉火日夜不熄，三十门火炮在工匠们的赶制下陆续完工。这些黝黑的钢铁巨兽被小心翼翼地装上特制的马车，炮身裹着厚实的帆布，由精锐亲兵护送，在一个清晨悄然出发。
镇南王赵卓亲自押运这队火炮，临行前，他特意与李进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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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李进愣住了。赵姝今年三十三岁，以皇家公主的身份，这个年纪尚未婚配，着实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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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进恍然，难怪赵姝身上总带着一股与寻常女子不同的疏离感，原来是经历过这样的变故。
“后来皇爷爷和我父王他们也都劝过她，也有不少世家大族求亲，甚至还有邻国的王子前来提亲，可她都没同意。”赵延祁叹了口气，“皇爷爷去世后，二伯更疼她，也就没人再逼她了，婚事便一直耽搁到现在。”
李进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随口问道：“难道是看不上那些求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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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昭月是赵姝的人，当初铁昭月来平阳当捕头，说是“历练”，何尝没有暗中观察他的意思？如今赵姝亲自留在平阳，日日与他相见，听他说书，看他授课，甚至与他探讨兵法这难道也是“考察”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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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进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还在自顾自地琢磨：“若真是考察，她到底想做什么？我既非世家子弟，也非朝中重臣，除了造出火炮和会说书，实在没什么特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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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李进愣住了。赵姝今年三十三岁，以皇家公主的身份，这个年纪尚未婚配，着实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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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进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随口问道：“难道是看不上那些求亲的人？”
“倒也不是。”赵延祁摇了摇头，“其实这些年，她私下里考察过不少人。朝中年轻有为的官员，军中崭露头角的将领，甚至是有些才华的文人，她都让人打听底细，有几个还亲自见过可最后都不了了之，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想找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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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昭月是赵姝的人，当初铁昭月来平阳当捕头，说是“历练”，何尝没有暗中观察他的意思？如今赵姝亲自留在平阳，日日与他相见，听他说书，看他授课，甚至与他探讨兵法这难道也是“考察”的一部分？
他看向赵延祁，试探著问道：“你说长公主她，该不会也在考察我吧？”
赵延祁闻言，猛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李进，眼中满是错愕。显然，她从未想过这个可能，可经李进一提醒，再回想姑姑这些日子的举动——对李进的关注确实异乎寻常，甚至超过了对火炮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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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进没放在心上，赵延祁却彻底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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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王赵卓亲自押运这队火炮，临行前，他特意与李进道别。
“李侯，此去南疆，就看这些火炮的了。”赵卓拍了拍李进的肩膀，眼中带着期许，“若能击退吴军，你便是我大周的第一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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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炮启程后，窑厂的忙碌稍缓，却并未停歇——更多的火炮仍在赶制中，以备不时之需。让李进感到意外的是，皇长公主赵姝竟没有随队离开，依旧留在平阳县，每日照旧去茶馆听书，去学堂看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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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赵延祁，试探著问道：“你说长公主她，该不会也在考察我吧？”
赵延祁闻言，猛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李进，眼中满是错愕。显然，她从未想过这个可能，可经李进一提醒，再回想姑姑这些日子的举动——对李进的关注确实异乎寻常，甚至超过了对火炮的兴趣。
“这应该不会吧？”赵延祁嘴上反驳，脸色却渐渐变得不自然起来，指尖无意识地抠著七巧板的边缘。
李进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还在自顾自地琢磨：“若真是考察，她到底想做什么？我既非世家子弟，也非朝中重臣，除了造出火炮和会说书，实在没什么特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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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进没放在心上，赵延祁却彻底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