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的初夏总是裹挟着潮湿的热意，林风趴在书桌前，指尖在吉他弦上反复摩挲。草稿纸上画满了凌乱的音符，旁边压着一张照片——是上周和杨大幂去蓉城动物园拍的，她正踮着脚给长颈鹿喂树叶，阳光落在她扬起的侧脸上，睫毛像小扇子似的。
“还没写出来啊？”王胖子叼着冰棍凑过来，肥手在草稿纸上戳了戳，“给顶流写歌压力这么大？我看你给赵宇写那首摇滚不是挺顺的吗？”
林风把吉他往怀里抱了抱，没好气地说：“能一样吗？那是商业合作，这个是”他顿住了，脸颊有点发烫。自从上个月在河边牵了手，他和杨大幂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她依旧喊他“弟弟”，却会在视频通话时盯着他写作业的侧脸发呆；他还是习惯叫她“幂姐”，却总在落笔写歌时，不自觉地把旋律往她的声线靠拢。
“这个是给心上人写的嘛，我懂。”王胖子挤眉弄眼地笑，“说真的，杨大幂最近看你的眼神都不对，上次校庆演出她来当嘉宾，镜头扫到你时，那眼睛亮的，跟探照灯似的。”
林风没接话，指尖重新落在琴弦上。他想写一首属于她的歌，不追求华丽的技巧，不用复杂的编曲，只要能唱出那些藏在心底的情绪——是她在他被黑粉攻击时，熬夜一条条删评的执拗；是她听说他想吃帝都的糖火烧，特意让助理跨城送来的细心；是她站在演唱会后台，红着眼眶说“看到你就不怕了”的坦诚。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清晰，一阵风卷着栀子花香飘进来。林风的手指突然顿住，一段温柔的旋律顺着指尖流淌出来，像月光漫过湖面。
他赶紧抓起笔，在草稿纸上飞快地写下歌词，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盖过了窗外的蝉鸣。
“把你捧在手上 虔诚地焚香
剪下一段烛光 将经纶点亮
不求荡气回肠 只求爱一场
爱到最后受了伤 哭得好绝望”
写完第一段，他抱着吉他轻轻哼唱。声音放得很柔，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澈，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珍重。王胖子凑在旁边听着，手里的冰棍化了都没察觉：“我靠，这旋律听得人心里酥酥的。杨大幂要是听到，不得当场哭出来？”
林风没理他，继续在纸上写着。脑海里闪过的画面越来越清晰——是她第一次来蓉城时，在串串香摊前鼓着腮帮子的样子；是她把豌豆黄塞进他书包时，眼里藏不住的笑意；是她在河边说“我好像有点喜欢你”时，微微颤抖的睫毛。
“我用尽一生一世 来将你供养
只期盼你停住 流转的目光
请赐予我无限爱 与被爱的力量
让我能安心在菩提下 静静的观想”
副歌的旋律陡然变得绵长，像一条温柔的河，缓缓漫过心尖。他想起杨大幂说过，她从小就信佛，奶奶送的玉坠从不离身。“供养”两个字突然跳进脑海，不是宗教里的朝拜，而是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的心意。
“把你放在心上 合起了手掌
默默乞求上苍 指引我方向
不求地久天长 只求在身旁
累了醉倒温柔乡 轻轻地梵唱”
夕阳透过窗户，在草稿纸上投下金色的光斑。林风的笔尖顿了顿，想起她上次在演唱会唱到哽咽的样子。这个在镜头前永远活力四射的女孩，其实心里藏着很多委屈——父母离异的伤痛，娱乐圈的身不由己，网络上的恶意揣测。他突然想成为那个能让她卸下防备的人，让她累了的时候，有个可以依靠的地方。
“我用尽一生一世 来将你供养
只期盼你停住 流转的目光
请赐予我无限爱 与被爱的力量
让我能安心在菩提下 静静的观想
我用尽一生一世 来将你供养
人世间有太多的 烦恼要忘
苦海中飘荡着你 那旧时的模样
一回头发现 早已踏出了红尘万丈”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王胖子抹了把脸，夸张地说：“不行了不行了，太虐狗了！这歌要是发出去，绝对能屠榜！”
林风小心翼翼地把草稿纸折好，放进课本里夹着。他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唱给她听，不是在喧嚣的舞台上，也不是在聚光灯下，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像普通的情侣那样，在月光下慢慢唱。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杨大幂发来的视频通话。林风深吸一口气接起，屏幕里立刻出现她带着笑意的脸，背景是帝都的夜景。
“在干嘛呢？”她的声音还是软软糯糯的，带着点刚收工的疲惫，“我刚结束活动，明天就能回蓉城啦，给你带了新出炉的驴打滚。”
“在写歌。”林风看着她眼底淡淡的青黑，心里有点疼，“你早点休息，别总熬夜。”
“知道啦，管家公。”杨大幂笑着吐了吐舌头，“对了，下周六我生日，你有空吗？就我们两个人，我订了家私房菜馆。”
林风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下意识地摸了摸课本里的草稿纸：“有空。”
“那说定啦！”杨大幂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我要去卸妆了，晚安呀弟弟。”
“晚安，幂姐。”
挂了电话，林风把那张写满歌词的纸拿出来，反复看了好几遍。窗外的月亮悄悄爬上来，银辉透过树叶洒在纸上，像一层温柔的纱。他拿起吉他，又轻轻唱了一遍，这次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藏不住的期待。
他想，生日那天，把这首歌当作礼物送给她，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王胖子凑过来看他傻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写首情歌吗？至于乐成这样？小心明天模拟考掉名次，看班主任怎么收拾你。”
林风笑着把吉他往旁边一放，抓起物理试卷：“放心，保证进前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