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的春夜带着栀子花的香气，林风背着吉他走出琴行时，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幂姐”两个字。他按下接听键，杨大幂软糯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林风弟弟，你还在琴行吗？我刚到蓉城，节目组安排的酒店就在你家附近呢。”
“我刚出来，在路口等你？”林风抬头望了望街角的路灯，暖黄色的光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晕开一片。上周在帝都录访谈时，杨大幂说想来蓉城尝尝正宗的冷锅串串，没想到她真的趁着空档飞了过来。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保姆车停在路边。杨大幂穿着米白色风衣跳下车，长发被夜风吹得微微晃动，脸上没施粉黛，却比镜头里更显清丽——这个世界的她才二十岁，褪去了顶流歌手的光环，倒像个刚走出大学校园的女孩。
“带你去吃我常去的那家店，老板的兔头超正宗。”林风转身带路，巷子里的串串香摊飘出浓郁的麻辣味，塑料棚下的折叠桌旁坐满了食客，碰杯声和谈笑声混在一起，热闹得让人心里发暖。
杨大幂摘下墨镜，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原来你平时就吃这些呀？我还以为明星都要吃减脂餐呢。”她拿起一串珺肝，小心翼翼地蘸了点红油，入口后眼睛瞬间亮了，“哇，好好吃！比魔都那家网红店正宗多了！”
林风看着她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在镜头前总说自己是吃货，原来不是人设啊。”
“当然是真的！”杨大幂把一串藕片塞进嘴里，说话有点含糊，“以前在帝都上学时，总偷偷溜出去吃路边摊，被经纪人抓到好多次。”她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说件事——我工作室想签你，你愿意考虑吗？”
林风握着冰啤酒的手顿了顿。自从夺冠后，各大经纪公司的邀约就没断过，其中不乏行业顶尖的巨头，但他一直没答应——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平衡学业和演艺事业。
“我还想参加高考。”他坦诚道，“至少要先考上大学。”
“这有什么难的？”杨大幂放下竹签，眼神亮晶晶的，“我可以帮你请最好的家教，保证不耽误你写歌和演出。而且我的工作室很自由，你想做什么音乐都可以，不用看别人脸色。”她凑近了些，风衣上的栀子花香混着烟火气飘过来，“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你的才华，不想看到你被那些不懂音乐的人糟蹋。”
巷口的路灯突然闪烁了两下，光影落在她脸上，忽明忽暗。林风看着她认真的眼睛，心里某个角落突然软了下去。从海选时的鼓励，到总决赛的力挺，再到现在为他考虑未来，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女孩，总是在不动声色地帮他。
“我再想想。”他避开她的目光，低头喝了口啤酒，“下个月就要模拟考了，我想先专心准备考试。”
“没问题！”杨大幂立刻点头，脸上没丝毫失落，“考试最重要，其他的都不急。对了，我给你带了帝都的豌豆黄，明天早上给你送过去？”
送杨大幂回酒店时，已经快 idnight了。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杨大幂解开安全带，突然从包里拿出个包装精致的盒子：“给你的，恭喜你模拟考进了年级前十。”
林风打开一看，是支银质的钢笔，笔帽上刻着小小的音符。“你怎么知道我考试成绩？”他有些惊讶。
“问你们班主任呀。”杨大幂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我跟她说我是你远房表姐，她居然信了。”
林风捏着钢笔，冰凉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心里却暖暖的。“谢谢你，幂姐。”
“跟我客气什么。”杨大幂推开车门，又回过头，“对了，下周六我在蓉城有场演唱会，给你留了席，记得来啊。”
看着保姆车汇入夜色，林风摸了摸口袋里的钢笔，突然觉得那些纠结了很久的问题，好像没那么难了。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联系得更频繁了。有时是杨大幂发来她新录的deo，让他帮忙提意见；有时是林风把写了一半的歌词拍给她看，她总能精准地指出哪里需要修改。王胖子不止一次酸溜溜地说：“你们俩这哪是姐弟，明明比情侣还腻歪。”
演唱会那天，林风特意请了晚自习的假。席就在舞台侧面，能清晰地看到杨大幂在台上的样子——穿着闪亮的短裙，唱跳俱佳，台下粉丝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但当唱到那首写给母亲的慢歌时，她的声音突然哽咽了，眼眶红红的。
演出结束后，林风在后台等她。杨大幂卸了妆，穿着宽大的卫衣，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看到他时眼睛亮了亮：“你来了！”
“刚才那首歌，唱得很好。”林风递过一瓶温水，“虽然有点跑调。”
“还不是因为看到你了！”杨大幂接过水，脸颊有点红，“本来很紧张，看到你在台下，突然就不怕了。”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其实那首歌，是我去年写的，那时候我爸妈离婚了，我难受了好久。”
林风没想到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她，也有这样脆弱的一面。他想起自己穿越过来后，这具身体的父母虽然平凡，却总把最好的留给他，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都会好起来的。”他轻声说。
回去的路上，两人沿着河边慢慢走。月光洒在水面上，像铺了层碎银。杨大幂突然停下脚步，望着他的眼睛：“林风，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好，只是想签你？”
林风愣住了。
“其实不是的。”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从你唱《晴天》那天起，我就觉得你很特别。你写的歌里有光，能让人觉得温暖。”她抬起手，犹豫了一下，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晚风吹过，带着河水的潮气。林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地撞着胸腔。他看着眼前的女孩，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眼里的紧张和期待藏不住。
“我还在上高二。”他艰难地说，声音有点干。
“我知道。”杨大幂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却没收回手，“我可以等你。等你考上大学，等你想清楚未来，无论多久都可以。”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几乎要交叠在一起。林风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突然想起串串香摊的烟火气，想起钢笔上的音符，想起她每次叫他“弟弟”时软糯的语气。那些细碎的瞬间，原来早就悄悄在心里生了根。
“演唱会很棒。”他避开直接回答，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有点凉，微微颤抖着，像只受惊的小鹿。
杨大幂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瞬间蓄满了光，像落满了星星。
河对岸的酒吧传来吉他声，有人在唱《那些年》。林风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走，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揉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他知道，未来还有很多难题要面对——学业、事业、旁人的眼光，但此刻，他只想牵着这只手，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