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玄青天幕上光华流转,一排排鎏金文字逐渐浮现。
【有了首次北伐经验后,永乐帝开始与首辅配合,开启了一系列的扩土开疆】
这行字如楔子般钉入众人眼帘。
十岁大的小朱棣踮着脚,眼睛亮得惊人。
“父皇,父皇!上面说我还要开疆呢!”
朱标笑着按住他肩膀:“四弟别急,看着便是。”
话音方落,光幕中金戈铁马之声轰然炸响,画面如长河奔涌般展开。
【永乐十二年,永乐大帝的二次北伐】
莽莽草原深处,忽兰忽失温之地。
黑压压的瓦剌骑兵依山列阵,弓弩如林。
为首者马哈木,策马阵前,目光狠戾。
画面拉远。
明军大阵如移动的钢铁城池。
中军大纛下,朱棣一身金甲,须发已染风霜,眼神却比九年前更加锐利。
他身侧,杨荣、金幼孜等文臣戎装随行。
更引人注目的是几位顶盔贯甲的将领:张辅、朱勇、陈懋、柳升,一个个杀气腾腾。
“神机营,前出!”
朱棣令旗一挥。
柳升率三千火铳兵列阵而前,黑洞洞的铳口在阳光下泛著冷光。
“放!”
轰轰轰轰——
白烟弥漫,弹丸如暴雨倾泻瓦剌军阵。
战马惊嘶,人仰马翻。
“骑兵,两翼包抄!”
张辅、朱勇各率万骑,如铁钳般从左右撕裂敌阵。
“中军,压上!”
朱棣亲率重甲步兵推进,日月旗所指,势不可挡。萝拉晓说 罪新漳洁埂薪筷
画面快速切换。
瓦剌军崩溃,敌酋马哈木仓皇西逃。
明军缴获无算,俘虏遍野。
紧接着,一行文字浮现:
【此战后,瓦剌称臣,永乐帝采纳首辅林长久以商养战之策,特许商队随军贸易,以战利所获之牛羊、毛皮、俘虏折价抵充军费,商人自负运输,朝廷只须划定牧场、提供保护】
画面一转。
班师途中,草原深处竟出现连绵营寨。
不是军营,而是商队所搭营地!
牛车、马车满载货物,汉地的布匹、茶叶、铁器、瓷器堆积如山。
商贾们与军中司务官交割账册,以金银或票据结算。
更有一队队被俘的瓦剌牧民,被商人编管,驱赶着缴获的牛羊前往划定的官牧区。
朱棣在营中高台俯瞰这一切,面色复杂。
杨荣在旁禀报:“陛下,按林首辅之策,此次北伐军费,商人垫付三成,战后以战利品折价偿还,朝廷实际支出反比预算少了四成,且商队自行运输粮秣药材后,我军后勤压力已是大减。”
朱棣沉默良久,最终道:“此策甚好,传旨,北平行在设边贸司,专理此事,但须立下规矩:商人不得干涉军务,交易须在指定营区,价格由官府核定。”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林长久此策是阳谋,朕不用,则军费日蹙,朕用了,则商贾势力必浸透边军,此人太懂人心,也太懂利弊。”
这番话透过光幕,清晰传入洪武朝众人耳中。
“阳谋。”
朱元璋咀嚼著这个词,眼中精光闪烁。
“好一个林长久!这是拿商人的钱粮,替朝廷打仗开疆啊!”
一旁的汪广洋忍不住道:“陛下,此策虽妙,但确如后世永乐帝所言,商人若与边军勾连过深,那。”
“勾连?”
朱元璋冷笑。
“只要仗一直打赢,疆土一直扩大,商贾赚得越多,朝廷收的税也越多,战利品也越多,这是把商贾绑在了战车上!老四看明白了,所以又用又防,但他防得住么?”
闻言,胡惟庸和李善长等大臣们都暗暗心惊。
这林长久的算计,已深谙帝王与利益集团的博弈之道。
光幕上,画面不停,一排鎏金色文字浮现。
【永乐二十年,永乐帝的第三次北伐】
这一次,画面更加恢弘。
五十万大军分五路出塞,朱棣御驾亲征。
但草原已空,鞑靼和阿鲁台闻风远遁,只留下大部分早已臣服大明的兀良哈部落。
朱棣不怒反笑。
“传令,按林首辅所献追剿清盟之策,大军转向,剿灭依附阿鲁台的兀良哈三部!”
画面快进。
明军铁骑横扫兀良哈牧场,焚烧营寨,缴获牛羊数十万。
商人队伍紧随其后,当场收购战利品,银钱流水般注入军中。
更妙的是,那些失去牧场的兀良哈残部,都被商人强行雇佣,转为替大明放牧官营羊马。
而这些残部从此有饭吃,有衣穿,竟比之前的日子还好过些。
文字随即浮现。
【以战养战,以商固疆,失去牧场的牧民成为雇工,仇敌化为劳力,边境牧场产出肉食皮毛,反哺军需,商税充盈国库,此策施行十年,北疆商路渐成网路】
随即,画面跳转至江南。
运河上千帆竞发,满载货物的商船北上。
苏州、松江的工坊日夜不休,生产著专供边军的压缩干粮、密封肉罐、御寒衣物。
一队队账房先生拨弄算盘,将北疆战利品折价,江南货物计价,大量白银在账册间虚拟流动。
镜头拉近一本账册,上面赫然有朱棣的朱批。
【此策大善,然商人逐利无厌,边将或与之过从甚密,令锦衣卫暗查边贸司及各商号,每岁一报,钦此!】
朱棣的笔迹,力透纸背。
“哈!”
朱元璋看到这里,竟笑出声来。
“老四这皇帝当得,一边用着人家的计策大把赚钱扩土,一边又怕人家尾大不掉!这林长久也是奇才,出的主意让皇帝用了就离不开,可皇帝又时时刻刻想掐着他脖子,妙,妙啊!”
少年朱棣听不懂这些弯弯绕,只看见光幕里自己率军横扫草原,兴奋得小脸通红:“大哥!你看我多厉害!”
朱标揉了揉朱棣的脑袋,温声道:“四弟勇武,但为君者须知人心算计,你看后世那位林首辅,他不出征、不冒矢石,只出一策,便让整个大明的商贾、工匠、甚至敌国牧民,都成了你开疆拓土的工具,这才是顶级谋国之士。”
而另一边,那胡惟庸在一旁低声对刘伯温道:“刘公,此人之策暗合管子轻重之术,以利驱人,以势导之,着实可畏。”
刘伯温微微颔首,目光却始终盯着光幕中那些流动的账册数字,若有所思。
光幕再变。
【永乐二十一年,永乐大帝第四次北伐】
这一次,几乎兵不血刃。
画面中,明军北上,鞑靼内部已因连年败绩而分裂。
知院阿失帖木儿、王子也先土干率部众万余,携牛羊帐幕来降。
朱棣在大帐中接见降酋,赐酒宴,封官职。
帐外,商人早已闻风而动。
降卒的兵器、甲胄被折价收购,他们的家人则被安置在指定牧场,成为官牧户,所产皮毛肉食由官府统购。
鎏金色的文字随即浮现。
【此次北伐之后,首辅上疏:陛下连年亲征,威加塞外,今可转锋向南,收安南,伐天竺,拓南海,商路所至,即王化所及,臣已令闽粤海商筹备船队,若陛下有意,三年内,水陆并进,可开万里海疆】
光幕上。
北伐军的中军大帐中,朱棣看着这份奏疏,在营火旁沉默了整整一夜。
最终,他提笔批红:
【准,令太子监国,统筹粮秣,朕当亲征安南,商队事宜,由尔与夏原吉、蹇义共议,定章程,报朕知。】
笔锋一顿,又加了一句:【林卿之策,国之利器,然利器伤人亦可伤己,卿当自勉。】
这话里的敲打之意,隔着时空都能感受到。
“开始了。”
养心殿前,朱元璋眯起眼,他以敏感的政治嗅觉,已经猜到朱棣要做什么了。
“北伐差不多了,要转头向南了。”
果然,光幕中,那战火燎原般烧向南方。
【永乐二十二年,永乐帝亲率大军,南征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