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斧刃带香入柴薪(1 / 1)

晨雾还没散,陈默就扛着斧头往柴房走,裤脚沾着草叶上的露水,手里攥着半块昨晚剩下的玉米饼,边嚼边踢开柴房的木门。灰灰从篱笆外窜进来,嘴里叼着根带叶的树枝,往他脚边一放,尾巴扫得地面的碎叶沙沙响——这是它新学的“打招呼”,见陈默总往柴房钻,便每日叼根柴枝当“见面礼”。

“又来给我送料了?”陈默笑着踢了踢脚下的树枝,斧刃在晨光里闪了闪,“今天得劈够一筐硬柴,灶上要炖野枣汤,火得旺。”他弯腰把树枝扔进柴堆,忽然发现最底层压着块松木板,边缘被虫蛀得坑坑洼洼,却隐约能看见上面刻着的字:“丙午年冬,修柴房记”。

字迹是用钝刀刻的,歪歪扭扭,倒透着股认真。陈默摸了摸木板上的刻痕,想起去年冬天漏雨,他踩着梯子补屋顶,灰灰就在柴堆上蹲坐着,尾巴扫得碎柴哗哗落,像在给他“加油”。

“原来这柴房,早有人修过。”他把木板抽出来,靠在墙角,斧刃落下时,柴薪裂开的纹路里,竟飘出点淡淡的松脂香,混着灰灰刚叼来的树枝的青涩气,在柴房里漫开。

苏清圆端着竹篮进来时,正见陈默把劈好的柴码成小塔,斧刃插在柴堆缝里,上面沾着点琥珀色的松脂。“灰灰说你在这儿,”她把篮子往地上一放,里面是刚摘的野枣,颗颗饱满,“炖汤得用新枣,去年的陈枣留着做酱。”

灰灰立刻凑过去,用鼻尖拱了拱野枣,陈默笑着捏了颗丢过去:“给你的,别总盯着柴堆,小心扎着爪子。”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柴堆后拖出个旧陶罐,罐口蒙着层布,“前儿翻柴堆时找着的,里面装着些干山楂,炖枣汤时放几颗,解腻。”

陶罐上的布都快烂成丝了,揭开一看,山楂干红得发黑,却透着股酸甜气。苏清圆捏了颗闻了闻:“这得是前年的吧?当时晒了好多,说要给冬天泡茶喝,结果忘了。”

“忘了才好,”陈默往灶膛添了把新劈的柴,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他眉骨发亮,“陈山楂炖新枣,像把前年的秋,和今年的秋炖在一块儿了。”

灰灰忽然叼着颗野枣往柴堆跑,把枣塞进松木板的虫蛀洞里,又用碎柴盖住,动作和埋草莓时一模一样。陈默看得直笑:“这是给柴房藏‘点心’?怕它饿了?”

日头爬到窗棂时,柴房的筐已经装满了劈好的柴,陈默把松木板铺在筐底,再往上码柴,松脂香混着柴薪的干硬气,竟比香料还提神。苏清圆往灶上的砂锅里撒了把山楂干,野枣在沸水里翻滚,甜香顺着灶门飘出来,引得灰灰在柴房和厨房间来回窜,尾巴扫得陈默的裤腿沾了层碎柴屑。

“劈完这筐,歇会儿。”苏清圆端来碗凉白开,见陈默手背上划了道小口子,是被柴茬蹭的,“怎么不小心点?”她从衣襟里摸出片紫苏叶,是早上摘来备用的,往伤口上一贴,“这叶子止血,比布条好用。”

陈默叼着水碗,看着紫苏叶在伤口上慢慢展平,忽然想起去年他给灰灰处理爪子上的刺,也是用的这法子——当时灰灰疼得直哆嗦,却硬是没吭声,尾巴尖勾着他的裤脚,像在撒娇。

“你和灰灰,倒挺像。”他含糊着说,把最后一块柴劈成两半,斧刃上的松脂被火烤得化了点,滴在地上,凝成小小的珠。

午后炖枣汤时,陈默蹲在灶前添柴,灰灰就趴在他脚边,爪子搭着柴筐沿,看火苗在灶膛里跳。苏清圆掀开锅盖,野枣的甜混着山楂的酸漫出来,陈默忽然说:“这汤里,有柴房的松脂香,有灰灰藏的枣味,还有你贴的紫苏叶的气,倒比去年的汤,多了层意思。”

灰灰像是听懂了,往灶膛里丢了根自己叼来的小树枝,火苗“噼啪”响了两声,把陈默的影子在墙上晃得老长。苏清圆往签到簿上写:“陈默劈柴,得松脂香,添山楂入汤,混着灰灰的野枣,是秋的滋味。”写完忽然发现,纸页边缘沾着点松脂,像给这行字,盖了个透明的章。

日头偏西时,野枣汤炖得稠稠的,苏清圆用粗瓷碗盛了一碗,往灶膛边一放,白汽裹着甜香漫到陈默鼻尖。他刚把最后一捆柴码好,手上的紫苏叶已被汗浸得半湿,却牢牢粘在伤口上,连带着松脂的香,混在汤气里。

“尝尝?”苏清圆递过木勺,灰灰立刻凑过来,前爪搭在碗沿,尾巴在陈默脚背上扫来扫去。陈默舀了一勺,刚要送进嘴,忽然往灰灰嘴边倾斜,小家伙顺势舔了口,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把陈默裤脚的碎柴屑抖落了大半。

“这汤够稠,”陈默咂咂嘴,枣肉的绵混着山楂的酸,在舌尖缠成一团暖,“比去年的多了点松木香,是柴火烧得好。”他指了指灶膛里的余烬,“新劈的柴干透了,烧起来没烟,火气都钻进汤里了。”

苏清圆往碗里又舀了两勺,见柴房墙角的旧松木板上,灰灰藏的野枣露出个红尖,被夕阳照得发亮。“它倒是把好东西都往你这儿送,”她笑着说,“知道你守着柴房,怕你嘴馋。”

陈默起身往柴房外走,灰灰叼着那根带叶的树枝跟在后面,树枝扫过地面,带起的碎叶粘在他沾着松脂的裤脚。走到院门口时,他忽然停住脚,望着篱笆外的菜畦——那里种着的萝卜缨子被风吹得晃,去年他在这儿种过南瓜,灰灰总在藤蔓下打滚,把瓜叶压得蔫蔫的。

“明天得给萝卜松松土,”他摸了摸灰灰的头,“松完土,再劈一筐柴,冬天就够烧了。”灰灰像是听懂了,用鼻尖蹭他的手心,树枝上的叶子落在他手背上,沾着点刚沾的汤渍,甜丝丝的。

晚风吹进柴房时,陈默把那块松木板搬进了屋,靠在桌腿边。苏清圆往签到簿上夹了片松针,针上还挂着点松脂,和下午沾在纸页边缘的印子呼应着。“这柴房的故事,比咱们想的多。”她指尖划过木板上的刻痕,“丙午年修柴房的人,大概也像你这样,劈柴时想着灶上的汤,想着蹲在旁边的小家伙吧。”

陈默往灶膛里添了最后一把柴,火苗舔着柴薪,把松脂烤得滋滋响,香气漫到桌前。灰灰趴在木板旁,爪子搭着刻字的地方,像是在给旧时光暖着温度。野枣汤的甜,松脂的香,还有紫苏叶若有若无的清苦,在屋里慢慢绕,把这寻常的秋,裹得扎扎实实的,像块熬透了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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