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物间的铁锁在清晨被“哗啦”一声打开。秒璋結晓税蛧 芜错内容
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让在黑暗中待了一晚的徐璟知,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滚出来,放风了。”
还是昨天那个踹他的护工,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徐璟知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浑身散发著一股隔夜的尿骚味,佝偻著背,慢吞吞地挪了出去。
护工嫌恶地在他身后推了一把,将他赶进了院子。
清晨的阳光很好,花园里修剪得整整齐齐。
十几个老人被护工像摆放盆栽一样,安排在花园的各个角落晒太阳。
他们或坐在轮椅上,或靠在长椅上,一个个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像一群失去了生机的枯木。
徐璟知的目光,很快锁定了一个目标。
李建国。
那个曾经在滨海市商界呼风唤雨的富豪,此刻正歪著头,坐在轮椅上,嘴角挂著一丝晶莹的涎水,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反应。
徐璟知拄著拐杖,一步一挪地朝他走了过去。
就在距离李建国还有两三步远的时候,他的脚下“一滑”。
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直挺挺地朝着李建国的轮椅方向摔了过去。
“哎哟!”
他发出了一声痛呼,身体在地上滚了两圈,正好停在了李建国的轮椅边。
附近的护工听到动静,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
“老东西,走个路都走不稳!”
就在护工弯腰准备把他拽起来的这一瞬间,徐璟知的手,看似无意地搭在了李建国的脚踝上。
冰凉的触感传来。
【法医毒理学】技能瞬间给出了反馈。
长期、超剂量服用苯二氮?类镇静剂与肌肉松弛剂。
瞳孔对光线反应迟钝,神经末梢麻痹,心率过缓。
这个人,从生理到精神,都已经被药物彻底摧毁了。
徐璟知被护工粗鲁地从地上拎了起来,他一边哎哟著,一边被架回了长椅上。
午饭时间。
依旧是发硬的馒头和清汤寡水的烂菜叶。
一个女护工端著一个小托盘,走到了李建国的面前。
托盘上,放著一杯水,还有几粒五颜六色的药片。
“来,李大爷,吃药了。”
护工的语气毫无波澜,她一手捏开李建国的嘴,另一只手就准备把药片和水一起灌进去。
就在这时,旁边的徐璟知突然手一抖。
他手里的不锈钢餐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清汤和馒头洒了一地。
巨大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那个喂药的护工。
她下意识地回头,皱着眉骂了一句:“吃个饭都吃不稳!”
就是这零点五秒的视线转移。
徐璟知的手,快得像一道残影。
他用尾指轻轻一勾,将自己袖口里藏着的一片白色维生素片弹了出去,精准地落入李建国的药杯。
同时,他的拇指和食指一捻,已经将杯中那粒蓝色的强效镇静剂夹了出来,藏回了掌心。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肉眼无法捕捉。
当护工回过头时,一切都已经恢复了原样。
她将混著维生素片的水,尽数灌进了李建国的嘴里。
做完这一切,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下午。
药效渐渐退去。
李建国那双呆滞了许久的眼睛里,开始慢慢恢复了一丝神采。
他茫然地看着周围的环境,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徐璟知挪到了他的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了一句。
“李总,我是警察。”
李建国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转过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浑身骚臭的老头。
当他看清徐璟知眼中那份不属于老年人的冷静与坚定后,这个叱咤商场半生的男人,浑浊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警察同志”
他的声音沙哑、虚弱,像是几百年没有开过口。
“救我”
他不是被绑架来的。
是被他最疼爱的亲生儿子李明,以“高端疗养”的名义,亲手送进了这个地狱。
那份他亲笔签下的“全权委托书”,成了随时可以索他性命的催命符。
夜色降临。
徐璟知借着上厕所的由头,悄悄溜到了护士站附近。
门没锁。
他闪身进去,在【夜视能力】的帮助下,迅速找到了一个上锁的铁皮柜。
从兜里摸出一根早就磨好的铁丝,三两下就捅开了锁。
柜子里,放著一本厚厚的账本。
徐璟知翻开账本,【洞察之眼】下,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名字,揭示了一个比非法器官交易更恐怖的秘密。
这里,不仅做“零件”生意。
还做“合法死亡”的买卖。
账本上清清楚楚地记录著。
“张三之子,支付‘特殊护理费’三十万元,约定于本月十五日前,因‘心力衰竭’自然死亡。”
“李四之女,支付‘特殊护理费’三十万元,约定于本月二十日前,因‘突发脑溢血’自然死亡。”
他们通过慢性投毒,或者制造意外,让这些老人“合情合理”地死去。
然后,由合作的医院,开具一张张正规的、找不到任何破绽的死亡证明。
三十万,买一张死亡证。
好让那些孝顺的子女们,可以顺利地骗取高额的保险金,或者,快速地继承那份他们觊觎已久的遗产。
徐璟知合上账本,将一切恢复原样,悄然退了出去。
回到那间散发著霉味的禁闭室。
他躺在冰冷的地上,将藏在耳蜗深处的微型通讯器,调整到了一个特殊的频率。
这个频率,不会传输声音。
只会传输最微弱的电波信号。
他伸出手指,在身下的水泥地面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著。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五公里外。
停在阴影中的指挥车里,一片安静。
林默戴着耳机,专注地盯着屏幕上那条不断跳动的波形图。
他将那微弱的信号放大,过滤,解析。
最终,屏幕上跳出了两个汉字。
“收网。”
晚饭后。
禁闭室的门再次被打开。
那个白天的护工,脸上挂著一种奇怪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走了进来。
他的手里,捧著一套崭新的,蓝白相间的衣服。
是寿衣。
他将那套衣服,放在了徐璟知的床头。
“徐大爷,今晚给您洗个澡,换身新衣裳。”
“咱们去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