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
零带着三人绕到了站房后面。
那里有一个地下维修车间。
在撬开一把早已锈死但被零提前处理过的挂锁后。
她缓缓推开了沉重的铁门。
车间里堆满了废弃的机械零件和杂物。
但中间的空地上。
赫然停着一辆经过重度改装的、覆满积雪的履带式雪地车。
车辆线条粗犷，涂着白色和灰色相间的雪地迷彩。
引擎盖上还盖着防寒罩。
“乌尼莫克‘极地巡逻者’改装版，加装了防弹装甲、低温启动装置以及卫星导航等设施。”
说着，零拍了拍雪地车那结实的车身。
“燃料充足，够我们开出山区的。”
凯撒看着这辆霸气的雪地车，饶有兴致地看了零一眼。
“好东西，学院配发的？”
“个人装备。”
零简单的回答了一下，随即拉开了驾驶座车门，跳上去开始检查起了仪表。
“准备出发，我们需要在入夜前赶到第一个预设中转站。”
听到零的话后。
路明非三人迅速收起心中对于这辆雪地车的疑惑。
动作飞快地爬上来雪地车后座。
车厢内部空间宽敞，配备了简单的座椅、储物柜和一个微型取暖器。
“坐稳了。”
话落，零启动了引擎。
低沉有力的轰鸣瞬间在封闭的车间里回荡。
她熟练的驾驶着雪地车倒出车间。
碾过厚厚的积雪，驶上了废弃的铁路路基。
在路基上行驶比他们在深雪中跋涉要快得多。
车厢内部渐渐在四人的呼吸中暖和了起来。
路明非裹着从气象站带出来的旧棉衣。
靠在冰冷的车壁上。
疲惫和伤痛再次席卷而来。
困意逐渐侵蚀着路明非的大脑。
但他知道眼下不是休息的时候，强行打起精神。
“零，学院对‘圣骸’了解多少？”
凯撒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楚子航也看向了驾驶座，等待着零的回答。
零一边操作着车辆在废弃铁轨和雪原上平稳行驶，一边回答。
声音透过引擎声传来。
“资料很少，白王陨落后，其血脉和精神碎片散落各处，有的彻底湮灭，有的则以特殊形式存留。”
“日本神话中的‘八岐大蛇’传说，可能就与某一块‘圣骸’有关。”
零顿了顿，像是在思考什么。
“蛇岐八家供奉的‘神’，很可能就是一块具有活性的‘圣骸’碎片，橘政宗的研究，是想人为的激发‘圣骸’的力量，并尝试将其与特定的混血种结合，制造出可怕的‘神性生物’。”
“用绘梨衣做容器？”
路明非声音微微发涩。
“她的‘审判’血统，是已知与白王力量共鸣度最高的血统，理论上她确实是最佳的‘接口’。”
零声音冰冷的陈述着事实。
“而你的s级血统，稳定性特殊，可能被用作‘稳定剂’或‘催化剂’，橘政宗的计划很庞大，也很危险，一旦‘圣骸’的力量被完全激发并于宿主结合，后果难以预测。”
“可能会诞生一个拥有部分白王权柄而且极度不稳定的怪物，也可能引发更大范围的灾难。”
听着零的猜测，路明非握紧了拳头。
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们现在去哪里？”
楚子航询问道。
“先去一个安全屋，获取进一步的情报和装备，然后根据学院的指令决定下一步动作。”
零看了一眼仪表盘上的卫星定位，
“另外，需要确认上杉绘梨衣的当前位置和安保状况，苏恩的渠道未必绝对安全。”
提到绘梨衣，路明非的心又揪紧了。
他拿出那个几乎没信号的手机，徒劳的尝试着。
零从后视镜看到了他的动作，开口询问道。
“尝试联系她？”
路明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没信号而且，我怕联系了反而会暴露她的位置。”
零点了点头。
“明智，等我们抵达了安全屋，再用加密线路联系苏恩。”
雪地车在苍茫的雪原上奔驰，履带碾过积雪，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车辙。
但转瞬间又被风雪掩盖。
天色渐暗，视野逐渐变得模糊。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山区，进入相对平缓的丘陵地带时。
零突然猛地一打方向盘。
雪地车一个急转弯，冲下了路基。
躲进了一片枯树林中。
“怎么了？”
凯撒立刻警觉道。
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而是立刻关闭了引擎和车灯。
车厢内瞬间陷入了黑暗和静寂。
只有风雪拍打车窗的声音。
待一切做完后，零这才伸手指向侧前方。
凯撒三人顺着零指的方向看去。
透过飞雪，隐约可见远处丘陵上。
几点车灯在缓慢移动。
不是普通车辆的灯光，而是探照灯般的光柱。
正在缓慢而有序地扫过雪原。
更远的天际，有几个隐约的红点在云层下盘旋。
“封锁线。”
零低声道。
“橘政宗的动作比预想的快，他调动了执行局的外围力量，可能还有他控制的私人武装，正在搜索我们。”
“能绕过去吗？”
楚子航询问道。
零摇了摇头。
“很难，这片区域是出山的必经之路之一，他们布防很严密。”
说着，零快速的在车载电脑上调出电子地图，手指敏捷的划过几个点。
“强行突破风险极大，可能会招来更多追兵和空中打击。”
“那怎么办？”
路明非感到一阵焦躁。
眼看就要脱困了，却又被追兵拦截。
零沉默了几秒，赤瞳盯着地图，然后做出了决定。
“改变计划，不去预设的安全屋了，那里可能也不安全，我们直接去这里。”
她的手指点在地图上一个靠近海岸线的偏远位置。
“鹈鹕町？”
看着那个位置，楚子航疑惑的报出了一个名字。
听到楚子航的声音，零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听客人说过。”
楚子航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句。
零点了点头道。
“这是一个废弃的小渔村，里面有一个我需要见的人，他能提供帮助，也可能有关于‘圣骸’和橘政宗计划更深入的情报。”
零看向路明非三人，眼神罕见的严肃。
“但那里的情况未知，可能有风险，你们可以选择相信我和我的判断，或者，我们现在分头行动。”
凯撒和楚子航对视了一眼，又看向路明非。
路明非看着零那双即使在黑暗中似乎也能洞悉一切的赤瞳。
想起了她之前精准地一箭。
想起了她一路上的冷静和专业。
他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斥着信任。
“我相信你，零，带我们去鹈鹕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