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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血鸦半圣,女帝私宴!(1 / 1)

第289章 血鸦半圣,女帝私宴!

天裂谷,绿洲。

颓丧、恐惧、茫然无措的气息,如同谷中弥漫不散的地热硫磺味,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妖王、蛮将心头。

篝火依旧,却再无之前的喧嚣与热力,只剩下木柴偶尔爆开的啪声,衬得四下死寂。

蛮熊王抱着脑袋,地龙妖王垂着长舌,马蛮王眉头紧锁,雪魂妖王的身影在阴影中仿佛更加淡薄。

南下劫掠的美梦,在江行舟那近乎神话的战绩面前,破碎得如此彻底,连一丝挣扎的馀地都没有。

良久。

“罢了————”

蛮熊王发出一声沉闷的、充满无力感的叹息,打破了沉默,“江行舟————那已经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对手了。大周朝廷————经此一事,恐怕只会更铁板一块。

想从他们内部找突破口,挑起内乱,坐收渔利————是咱们想得太美了,是奢望啊!”

它的话道出了众妖王的心声。

在绝对的实力和高效的统治面前,阴谋算计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连十万大军、一方诸候都能被如此轻描淡写地抹去,它们这些散落北疆、各自为政的部族,又能翻起什么浪花?

“难道————我们就只能永远困守在这苦寒之地,眼睁睁看着人族越来越强,而我们越来越弱?”

一名年轻的雪豹妖将不甘地低吼,爪子在冻土上刨出深深的沟壑。

无人能回答。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颓唐与绝望弥漫之时“呱—!!!”

一声尖锐、嘶哑、仿佛能刺穿灵魂的鸦啼,毫无征兆地在高天之上炸响!

这啼声并非来自谷中任何一只禽类妖族,它仿佛自九幽而来,带着无尽的死寂、冰寒,与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威严!

谷中所有妖王、蛮将,无论修为高低,在这一声鸦啼入耳的瞬间,都感到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冰冷利爪狼狠攥住!

血液近乎凝固,妖力运转陡然滞涩,源自血脉深处的、对更高层次存在的本能恐惧,如同潮水般淹没全身!

“扑通!”

“扑通!”

除了少数几位顶尖妖王还能勉强站立,身体却已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斗,其馀绝大多数妖将、首领,竟是不由自主地双膝一软,朝着鸦啼传来的方向,重重跪倒在地,头颅深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紧接着,一片浓得化不开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乌光,自裂谷上方那被地热扭曲的视野尽头弥漫开来。

乌光所过之处,连谷中蒸腾的热气、跳跃的篝火光芒,都仿佛被吞噬、冻结,空间变得粘稠而冰冷。

一道模糊的身影,在乌光中心缓缓凝聚、显现。

它并非实体降临,而是一道介于虚实之间的投影,却比任何实体都更令人心悸。

那是一只通体羽毛如同凝固的暗红血液、唯有双瞳燃烧着两点幽白魂火的巨大乌鸦虚影。

它的体型并不算特别庞大,但那股弥漫开来的、冰冷死寂却又高高在上的气息,却让整座天裂谷,乃至谷外呼啸的寒风,都为之噤声!

“半————半圣威压?!”

“是血鸦老祖?!”

“恭迎血鸦半圣!!!”

辨认出这气息与形态的瞬间,几位老牌妖王魂飞魄散,旋即以最谦卑、最徨恐的姿态,将头颅更深地埋入冰冷的泥土,嘶声高呼。

其馀妖蛮这才如梦初醒,纷纷以头抢地,颤声附和:“恭迎血鸦半圣!”

血鸦半圣!北疆妖族中一位极其古老、神秘、且以性情乖戾、手段酷烈着称的强者!

它并非某一大部的统治者,而是如同幽灵般游荡在北疆各处绝地,寻常妖王终其一生也难得一见。

它早已超脱了寻常妖王境界,踏入了那玄之又玄的半圣领域,是真正屹立于北疆乃至整个东胜神州顶尖的存在之一!

这样一位存在,为何会突然降临于此?还如此不加掩饰地释放威压?

要知道,到了半圣这个层次,早已与天地规则有了一丝共鸣,举手投足都可能引发不可测的后果。

而且,在漫长岁月中,人族与妖、蛮等异族顶尖强者之间,早已形成了一些不成文的默契,尤其是关于半圣及以上存在不直接干预世俗征战的潜规则。

这既是避免无谓的、毁灭性的消耗,也是防止轻易引发席卷各族、动摇大陆根基的千年圣战!

平日里,半圣若要传达意志,也多是“暗示”、“预警”,或者通过极其隐晦的渠道。

像血鸦半圣这般直接投影降临,威压全场的举动,简直闻所未闻!

“不————不知半圣驾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马蛮王强忍着灵魂深处的战栗,声音干涩地问道,“半圣————可是有何旨意示下?”

巨大的血鸦虚影悬浮于空,那双燃烧着幽白魂火的眼眸,淡漠地扫过下方跪伏一片的妖王蛮将,仿佛在看一群蝼蚁。

它并未立刻回答,只是让那死寂冰冷的威压持续笼罩,让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难熬。

良久,那嘶哑、仿佛两块锈铁摩擦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每一个字都象冰锥,砸在众妖心头:“千年圣战——————恐怕不远了。”

短短七个字,却如同七道灭世惊雷,在绿洲中轰然炸响!

“圣战?!”

“千年圣战?!”

“这————这怎么可能?!”

所有跪伏的妖王蛮将,瞬间头皮发麻,骇然抬头,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惊恐,但在这惊恐深处,却又难以抑制地迸发出一丝————扭曲的兴奋?

圣战!

那是记载在古老兽皮卷和祖灵传说中,席卷人、妖、蛮、魔、佛等东胜神州所有大族,打得天崩地裂、日月无光、万族凋零的灭世级战争!

每一次圣战,都意味着旧秩序的彻底崩溃与新格局的血腥创建。

那是毁灭,也是机遇;是绝望的深渊,也是野心妖王登顶的阶梯!

血鸦半圣对下方的骚动恍若未闻,继续用那毫无波澜的语调说道:“在这之前————你们,要去做一件事。”

它幽白的目光缓缓移动,仿佛穿透了无垠空间,落在了南方那道巍峨的屏障长城之上:“杀入大周圣朝腹地。不计代价,不择手段。不必占领,只需破坏,只需杀戮,只需————把人族隐藏的力量,逼出来!”

“逼出来?”

蛮熊王下意识地重复,脑子还有些发懵。

“不错。”

血鸦半圣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嘲讽,“千载承平,人族韬光养晦,休养生息,其底蕴究竟恢复了几成?朝堂之上,除了一个江行舟,还有多少能臣干将?

江湖之中,又有多少隐世的人族大儒老怪物?边军之外,可还有未曾动用的底牌?这些,我们都不知道。”

它顿了顿,幽白的魂火似乎跳动了一下:“我妖、蛮、海、乃至西漠、南荒的各位妖圣,需要一次————清淅的评估”。

评估人族近千年来,真正的实力,究竟还剩多少。

评估若下一轮千年圣战开启,我们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又能攫取多大的利益。而你们——便是投石问路的那颗石子”。”

原来如此!

众妖王恍然大悟,随即涌起一股彻骨的冰寒与————被当作棋子的屈辱感。

半圣们高高在上,它们需要更准确的情报来判断局势,而获取这情报的方式,便是用它们这些“石子”的命,去撞击大周这座看似坚固的堡垒,看能激起多大的浪花,逼出多少隐藏的礁石!

可是————

“半圣明鉴!”

马蛮王硬着头皮,声音发颤地提出所有妖王心中的疑惑,“并非吾等怯战,实在是————人族北疆防线经营千年,固若金汤。长城雄关,符阵密布,精兵强将驻守。

如今大周内部叛乱已平,江行舟声威正盛,朝廷上下齐心,边防必然更加警剔。

我北疆各部虽勇,然缺乏统一号令,器械粗陋,想要杀入其腹地————难,难如登天!不知————半圣可有明示,我等该如何行事?”

是啊,道理都懂,可怎么做?

之前有“内乱”的幻想,它们还敢想想。

现在内乱没了,还要去硬碰硬,杀入腹地?

这跟让它们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血鸦半圣那模糊的鸦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名为“冷酷”的弧度。

“如何做到?”

它嘶哑的声音在谷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那是你们的问题。

本圣只要结果—一三个月内,必须有一支至少十万妖兵规模的联军,突破长城,深入大周北境至少千里,制造足够大的破坏和恐慌。至于方法————”

它那幽白的眼眸,逐一扫过下方几位最强的妖王:“蛮熊部,可驱赶兽潮,冲击关隘。雪魂部,擅惑心控魂,可制造内乱,里应外合。

马蛮部,来去如风,可多方佯动,调动守军。地龙部,善掘地潜行,或可寻得地脉薄弱之处————还有你们,”

它看向几个以诡异手段着称的中小部族,“毒、蛊、幻、疫————有何本事,尽可使出。

非常之时,当用非常手段。昔日约定,是半圣不直接出手。可没说过,不能给予尔等————些许指点”,或借用些许外物”。”

话音落下,血鸦虚影微微震动,数点微不可察的、蕴含着冰冷死寂气息的乌光,分别射向蛮熊王、雪魂妖王、马蛮王、地龙妖王等几位首领的额头,瞬间没入。

几位首领浑身剧震,脸上露出痛苦与狂喜交织的复杂神色。

它们感觉到,一些玄奥晦涩的信息,以及一丝极其微弱、却品质高得吓人的本源力量,被灌注进了它们的识海与血脉!

那是关于驱动更大规模兽潮的秘法,关于更精妙幻术与灵魂侵蚀的技巧,关于短时间激发潜能的禁忌之术,甚至————关于如何利用北疆某些特殊地域的毒瘴、阴煞炼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方法!

血鸦半圣,在用它的方式,告诉它们可以“不择手段”!

“记住,你们是石子,也是先锋。”

血鸦半圣的身影开始缓缓变淡,声音却依旧清淅冰冷,“若能成功,搅动风云,逼出人族一些隐藏的底牌,便是大功一件,圣战开启之日,自有厚赏,部族兴衰,在此一举。若失败————或者阳奉阴违————”

最后的话语没有说完,但那骤然加强、几乎要冻结灵魂的冰冷杀意,让所有妖王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它们明白,这不是请求,也不是商议,而是命令。

来自妖族圣者层面的、无法抗拒的命令。

要么去做,要么————死,甚至部族都可能被抹去。

乌光彻底消散,那令人窒息的半圣威压也随之褪去。

谷中恢复了地热的温暖和篝火的光芒,但所有妖王蛮将的心,却比谷外的玄冰还要寒冷。

它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法退却的绝望,以及被逼到绝境后,即将迸发出的、歇斯底里的疯狂。

天裂谷,绿洲。

血鸦半圣的虚影已然消散,但那冰冷死寂的威压与不容置疑的命令,却如同最沉重的枷锁,死死扣在每一位妖王、蛮将的心头,更深深烙印进它们的灵魂。

谷中一片死寂,唯有地热泉眼泪汩的涌动声和篝火燃烧的啪声,衬得气氛愈发凝滞、绝望。

良久,蛮熊王才缓缓抬起头,脸上早已没了之前的狂躁与不甘,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沉重。

它环视周围同样面如死灰的同僚,声音嘶哑干涩,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诸位————都听清楚了吧?”

它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是血鸦半圣的明确指示!

不,恐怕————这根本就是北疆诸位妖圣、蛮圣,乃至更深处那些古老存在的共同意志!

离上一次席卷天下的千年圣战,已经过去快一千年了————平静了太久,有些人,坐不住了。我们————我们不过是被推出来的卒子。”

它的话,如同揭开了一层最后遮羞的薄纱,将残酷的真相赤裸裸地展露在所有妖王面前。

这不是一次自主的南下劫掠,而是一次被更高层次妖圣意志驱动的、目的明确的军事试探,甚至可能是————圣战的前奏与炮灰。

“三个月内————”

地龙妖王嘶声重复着这个期限,细长的竖瞳中充满了冰冷的绝望与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疯狂,“要我们组织起十万妖兵蛮骑,突破长城,杀入大周圣朝腹地,至少深入千里,搅他个天翻地复!这————这简直是让我们去送死!”

“送死也得去!”

马蛮王猛地站起身,他脸上再无尤豫,只有被命运逼到墙角后的狠厉与决绝,“半圣意志,不可违逆!违逆的下场,比死在大周人族的刀下更惨烈万倍!

部族存续,就在此一举!既然如此,那就唯有奋力一搏了!搏对了,圣战开启,我等便是先锋功臣,部族可兴!

搏错了————无非一死,也好过被圣者迁怒,株连全族!”

他自光如电,扫过众妖王:“都打起精神来!这是劫难,也未尝不是机遇!

想想祖辈传说中,圣战开启时,那气运勃发、强者辈出、疆域重划的混沌时代!

我辈困守苦寒之地,不正是缺这样一个改天换地的机会吗?!”

马蛮王的话,如同强心剂,让一些妖王眼中的死灰重新燃起一丝扭曲的火焰。

是啊,反正已无退路,何不拼命一搏?万一————成了从龙功臣呢?

“马王说得对!”

雪魂妖王飘忽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一种诡异的冷静,“事已至此,唯有同心协力。各妖蛮国,立刻返回封地,点齐本部最精锐的兵马,凑足十万之数!

此次非同小可,不再是散兵游勇的劫掠,而是有组织、有目标的战略入侵。

兵分多路,同时从玉门关、蓟北、燕山、云中————各处关隘要地,发起猛攻!虚实结合,多点开花,务必让大周边军首尾难顾!”

它顿了顿,声音更冷:“记住半圣的指点”,非常手段,尽可使用。驱兽、用毒、散疫、幻术、掘地、里应外合————怎么有效怎么来!

目的只有一个:杀进去,制造最大的破坏和恐慌,逼出人族隐藏的力量!”

“但是————”

一名较为谨慎的雪鹫王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忧虑,“如此大规模、多路并进的入侵,风险太大了!大周北疆防线经营千年,绝非虚设。

一旦被其察觉意图,集中兵力围剿一路,或是江行舟那煞星及时回援————稍有不慎,便是全军复灭的下场!届时,我等皆成枯骨,部族亦将元气大伤,甚至————”

“没有但是!”

蛮熊王粗暴地打断它,眼中凶光毕露,那是被逼入绝境的野兽的目光,“风险大,也得干!半圣给了期限,给了指点”,难道还会看着我等到期完不成任务?届时降下的怒火,你担得起吗?!

诸位,小心行事吧!但更要有必死之心!

回去之后,立刻整顿军备,遴选死士,联系一切可用的内应,三日后,于此地再会,定下详细进军路线和发起时间!散了吧!”

“告辞!”

“保重!”

“三日后见!”

没有更多的寒喧与尤豫,众妖王、蛮将纷纷起身,朝着各自部族的方向,化作一道道妖风、蛮影,冲天而起,或没入大地,或消失在风雪之中。

来时或许还带着各自的小算盘和劫掠的兴奋,去时只剩下沉重如山的使命与背水一战的决绝。

大周,洛京郊外,十里长亭。

时值深秋,天高云淡。

通往洛京的官道两旁,早已被汹涌的人潮和鲜艳的彩旗所复盖。

从城门开始,一直延伸到十里外的长亭,沿途黄土垫道,净水泼街,戒备森严却又洋溢着一种节庆般的欢腾气氛。

数以十万计的洛京百姓扶老携幼,翘首以盼,争相一睹那传说中“用兵如仙”、“谈笑定乾坤”的尚书令、平东大元帅凯旋的风采。

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士子们激动的吟诵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鼓乐声,交织成一片沸腾的海洋。

“来了!来了!江大人的车驾到了!”

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嗓子,人群顿时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声浪沿着官道向前推进,如同迎接神只的礼赞。

远方地平在线,首先出现的是一杆高高飘扬的、绣着金色“江”字和“平东大元帅”字样的玄色大,在秋日阳光下熠熠生辉。

紧接着,是整齐肃穆、甲胄鲜明、迈着统一步伐的骑兵仪仗。

没有征战归来的破损与疲敝,只有得胜之师的昂扬与威严。

盔明甲亮,刀枪如林,沉默的行进中自带一股百战雄师的凛然杀气,让沿途喧嚣的百姓都不由自主地摒息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

仪仗之后,是一辆并不奢华、却异常宽大坚固的四轮马车。

车辕以乌木制成,车厢覆盖着深青色的帷幔,并无过多装饰,唯有车厢四角悬挂的玉铃随着行进发出清越的声响。

车驾周围,是数十名气息沉凝、目光锐利的亲卫骑士,拱卫着中央。

车窗帘幕低垂,未曾掀起。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位缔造了神话般战绩的年轻统帅、当朝尚书令,就在这辆看似朴素的马车之中。

这种低调,反而更增添了几分深不可测的威严。

“江大人威武!”

“天佑大周!江尚书令万胜!”

“文曲星!武曲星!江大人是我大周的定海神针啊!”

欢呼声、赞美声、甚至夹杂着一些百姓自发跪拜的举动,如同浪潮般席卷整个迎接队伍。

许多士子激动得热泪盈眶,高呼着江行舟的名句;老卒抚摸着残躯,仿佛与有荣焉;妇孺则满眼好奇与崇敬,拼命想看清车驾的模样。

车驾缓缓前行,最终在十里长亭前停下。

这里,早已是旌旗招展,冠盖云集。

以女帝武明月为首,满朝文武,三省六部九卿,皇室宗亲,勋贵代表,乃至洛京有头有脸的耆老、大儒,几乎悉数到场。

长长的御驾仪仗,华丽的百官车马,将长亭附近装点得如同另一个朝堂。

女帝今日并未穿戴最隆重的衮冕,而是一身明黄色的常服龙袍,外罩一件绣着金凤的披风,珠翠轻摇,更显其绝代风华与此刻的愉悦。

她立于临时搭建的彩台之上,凤目含威,嘴角带着一抹矜持而欣然的微笑,望着那由远及近、最终停下的车驾。

马车停稳,亲卫迅速散开警戒。

车帘被一只修长稳定的手轻轻掀开。

一身深青色常服、外罩轻甲、腰悬天子剑的江行舟,躬身从车中走出。

他面容依旧年轻,肤色因行军略深,却更添几分坚毅。

眉宇间带着长途跋涉的淡淡风尘,但那双眸子却清亮如昔,平静无波,仿佛刚刚完成的不是一场震动天下的平叛,而只是寻常的郊游踏青。

他站定,目光扫过眼前盛大的迎接场面,在御驾彩台上微微停留,随即从容上前。

兵部尚书唐秀金及一众出征将领,紧随其后下马,按剑肃立。

江行舟走到彩台御阶之下,整了整衣冠,对着台上的女帝,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臣子大礼,声音清越沉稳,清淅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臣,平东大元帅、尚书令江行舟,奉旨东征,讨伐逆贼。今赖陛下洪福,将士用命,东鲁已平,琅琊授首,叛军尽散,百姓安宁。特缴还节钺,复命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唐秀金等将领及周围数万将士、百官,齐声山呼,声震云宵。

女帝武明月脸上笑容绽开,她亲自步下彩台数级,虚扶一下,声音带着不容错辨的喜悦与褒奖:“爱卿平身!快快请起!”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江行舟,朗声道:“江爱卿此番东征,运筹惟幄,决胜千里,以王道之师,行不战而屈人之兵,解生灵于倒悬,定社稷于危顷。此乃不世之功,彪炳史册!朕心甚慰,天下甚幸!爱卿与出征将士,辛苦了!”

“为陛下分忧,为社稷效命,臣等之本分,不敢言辛苦!”

江行舟再次躬身。

“好!说得好!”

女帝含笑点头,目光扫过江行舟身后风尘仆仆却精神昂扬的将士们,提高声音,“所有出征将士,按功叙赏,犒劳三军!阵亡者厚恤,伤残者优养!朕绝不亏待任何一位为国流血的勇士!”

“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

将士们再次激动高呼,声浪如雷。

简短的迎接仪式后,女帝对江行舟温言道:“爱卿一路车马劳顿,且先回府稍作休整。今夜,朕在宫中设下私宴,只请几位重臣。

一则为爱卿与诸位将军接风洗尘,二则————朕也有些体己话,想与爱卿说说。

听听爱卿,是如何孤身入敌营,降服十万叛军!爱卿,万勿推辞。”

私宴!只请重臣!体己话!

这几个词,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周围竖着耳朵的百官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这是何等的恩宠与信重!几乎是将江行舟置于所有朝臣之上的姿态!

陈少卿、郭正等人面色不变,眼神却微微闪铄。

江行舟神色如常,再次躬身,语气躬敬却并不谄媚:“陛下厚爱,臣感激不尽。臣,遵旨。谢陛下赐宴。”

“恩。

“”

女帝满意地点点头,又对唐秀金等将领勉励几句,这才在宫人内侍的簇拥下,起驾回宫。

庞大的迎接队伍,也随之缓缓移动,如同退潮般随着御驾返回洛京城。

直到御驾远去,百官开始陆续散开或上前与江行舟寒喧,那山呼海啸般的百姓欢呼声才再次响起,许多民众甚至试图冲破侍卫的阻拦,想要更近距离地看一眼他们心中的“军神”、“文宗”。

江行舟保持着温和而疏离的态度,对前来道贺的官员一一颔首回礼,却并不多言。

在亲卫的严密护卫下,他重新登上马车。

马车缓缓激活,驶入那依旧欢声雷动、万人空巷的洛京大街,朝着江阴侯府的方向驶去。

车帘垂下,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车厢内,江行舟靠坐在柔软的垫子上,闭目养神。

脸上那温和的笑意渐渐敛去,只剩下深思的平静。

凯旋的荣耀,君王的恩宠,万民的拥戴————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也是他应得的。

但他心中并无多少志得意满。

东鲁虽平,隐患犹存;朝堂之上,暗流从未止息;而北疆、东海、西陲、南荒————那些虎视眈眈的目光,只会因为他的这次胜利而变得更加幽深难测。

“私宴————体已话————”

江行舟心中默念。

女帝今夜想说什么,他大概能猜到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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