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种子之事,刚准备出门,去查看族内秋月梨收成。
李守才一脚踏出大门,便瞧见虎头和石头这两个臭小子,正撅着屁股趴在墙根下。
手里拿着破瓦片,从旁边的小水沟里舀了水,正兴高采烈地往一个蚂蚁窝里灌。
“两个混帐东西!又在祸害生灵!”
李守才一声低喝,吓得两个小子一哆嗦,手里的瓦片都掉了。
“小心晚上蚂蚁记仇,排着队钻你们被窝里去!”
虎头缩着脖子,拉着弟弟一溜烟跑了。
李守才看着他们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却是一动。
虎头今年七岁,眼看就到开蒙读书的年纪了。
这孩子的性子,是该找个先生好好管束,学些道理了。
“晚上回来,得好好问问思瑶,看看镇上哪个塾师学问好,性子也严正。”
家族要兴旺,子弟教育是头等大事。
不多时,管家福伯已套好了马车。
李守才登上马车,车轮碾过镇上的青石板路,发出辚辚声响,朝着镇外的山林驶去。
玉溪镇不大,李家在这里虽算是个地主,但绝非顶尖。
本地还有好几家财力更雄厚的大财主。
然而,他李守才那四百亩长势喜人的秋月梨,却是独一份的香饽饽,不知引来多少羡慕与窥探。
马车刚出镇口不远,路边一辆略显奢华的马车便横了过来,挡住了去路。
福伯连忙勒住缰绳。
对面马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锦缎袍子的肥胖中年男人,满脸堆笑,正是风家的家主风广富。
这风家是镇上的暴发户,靠着大规模饲养鸡鸭猪鹅起家,镇上大半的肉食都出自他家。
据说风家祖上走了大运,出了一位身具灵根的族人。
虽然后来仙逝,但凭借那短暂的仙缘,硬是将风家扶持成了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家。
风广富凑到李守才的马车窗前,压低声音,脸上带着热络:
“李老弟,这是要去梨园?老哥我又来叼扰了。”
他搓了搓手,眼睛眯成一条缝,“上次跟你提的那事……不知考虑得如何了?
你家那秋月梨的种植法子,若是肯出让,价钱绝对好商量!”
这已不是风广富第一次询问了。
他也曾高价买过梨苗,依样画葫芦地种植,可结出的果子无论品相还是产量,都远不及李家,亩产能有千斤就算烧高香了。
与李守才那一千五百斤的亩产相去甚远。
以往,李守才都是毫不尤豫回绝。
这门独家手艺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岂能轻易授人?
但这一次,他听到风广富的请求,心中却是一动。
灵根!
昨夜丹田内那三色光芒悸动,清淅浮现在脑海。
他已非凡俗,仙路就在脚下。
这秋月梨的种植技术,固然能保家族富足,但终究是凡俗之物。
若能用它换来踏上仙途的关键一步,无疑是值得的。
他之前唯一顾虑,是怕技术扩散,影响了自家秋月梨的价格,断了后辈的富足生活。
但如今,他的目光已投向更远处。
他沉吟片刻,并未立刻答话,而是轻轻掀开了马车帘子,看向风广富。
缓缓开口:“风家主,这种植之法,乃是我李家不传之秘,更是我全族上下的饭碗……”
风广富一听,以为又是推脱之词,脸上笑容一僵,正要再说。
却听对方话锋一转:
“不过,风家主既然三番五次诚意相求,李某也不是不能考虑。”
风广富顿时喜上眉梢:“李老弟但说无妨!只要肯卖,条件随你开!”
李守才伸出食指:
“第一,需得请动镇上的里长大人做见证,签订正式文书。
此法我卖于你风家,你风家日后种植收获如何,是盈是亏,皆与我李家无关,不得以此法不善为由,来找我李家任何麻烦。”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风广富忙不迭点头,这条件合情合理。
李守才目光微凝,声音压得更低:
“第二,我不要金银。”
“不要金银?”
风广富一愣,“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风家祖上流传下来的修仙功法。”
李守才小声的说了出来。
“什么?!”
风广富脸上肥肉猛地一颤,露出为难神色。
“这……这……李老弟,你这不是开玩笑吧?
那是我风家祖传之物,岂能……岂能轻易示人?”
李守才看着他:“风家主,明人不说暗话。
你风家那位仙祖早已仙逝,后代也再无仙缘,那功法留在你们手中,不过是蒙尘的故纸一堆,毫无用处。
用它来换你风家未来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滚滚财源,孰轻孰重,风家主是聪明人,应当算得清这笔帐。”
风广富脸色变幻,内心天人交战。
守着那无用的功法,确实不如换来这能下金蛋的母鸡。
他挣扎了半晌,最终,对财富渴望压倒了对祖训顾忌,他一咬牙,重重一拍大腿:
“好!就依李老弟!明日午时,我们里长家见,签订文书,交换……交换功法!”
“一言为定。”
李守才放落车帘,隔绝了风广富复杂目光。
马车重新激活,朝着梨园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