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暗流联动(1 / 1)

杭州城,天刚蒙蒙亮,王老五就蹲在自家那三亩薯田边上发愁。嫩绿的薯苗在晨露中挺立,刚刚移植成功,长势喜人——这本该是件高兴事儿。

可他现在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爹,锄头借回来了吗?”儿子王大柱从田埂那头跑来,喘着粗气。

王老五摇摇头,往地上啐了一口:“没。张铁匠铺子关门了,门口贴了张纸,说是‘东家有喜,歇业三日’。”

“那水车呢?咱家那架破水车,昨天不是散架了吗?”

“租不着。”王老五苦着脸,“牛马行的伙计说,所有的牛都‘病了’,水车都‘坏了’。让咱等几天。”

王大柱急得直跺脚:“等几天?地里的草都快比薯苗高了!再不浇水除草,这苗就完了!”

父子俩正发愁,远处田埂上传来嘈杂声。几个佃户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嚷嚷:

“粮店也关门了!说盘点!”

“钱庄说银根短缺,不放贷了!”

“连卖种子的铺子都说没货了!”

王老五心里“咯噔”一下。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走,进城看看。”

杭州城里,景象更诡异。

平日里最热闹的“米市街”,十几家粮行齐刷刷关门。门板上贴着大同小异的告示:“盘点歇业”、“东家有事”、“修缮铺面”。

钱庄门口挤满了人,都是来借“薯农贷”的佃户。可钱庄掌柜站在台阶上,扯着嗓子喊:“对不住各位!银根短缺,暂停放贷!等有了银子,第一个通知大家!”

有人不干了:“昨天不还说有银子吗?”

掌柜一脸无奈:“昨天有,今天没了。钱庄的钱也是要周转的,各位体谅体谅。”

更离谱的是,连卖农具的铁匠铺、租耕牛的牛马行、甚至卖草绳的杂货铺,都关门了。

整条街,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突然窒息了。

王老五蹲在街角,抱着脑袋,看着怀里那袋越来越蔫的薯苗,眼眶红了。

“苗都长了可没锄头除草,没水车浇地,没银子买肥”他喃喃自语,“这不是要人命吗”

就在这时,街那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萧战骑着马,带着一队兵,像一阵旋风似的冲进米市街。他今天没穿官服,就一身黑色劲装,袖子挽到肘部,露出结实的臂膀,腰间挎着刀——不是尚方宝剑,是真正的战刀。

街上的百姓看见他,自动让开一条道。

萧战在最大的一家粮行——“瑞丰号”门口勒马。粮行大门紧闭,门上贴着“盘点歇业”的告示。

他盯着那告示看了三秒,忽然笑了。

“盘点?”他翻身下马,走到门前,抬脚——

“砰!”

一声巨响,厚重的木门被踹得晃了三晃。

“开门!”萧战吼道,“老子知道你们在里面!再不开门,老子把门拆了!”

门里没动静。

萧战后退两步,对身后士兵一挥手:“给老子砸!”

士兵们二话不说,抡起早就准备好的撞木,“咚咚咚”开始撞门。

街上的百姓都看呆了。

“萧太傅这是要砸店?”

“我的天,这可是瑞丰号!江南三大粮行之一!”

“听说东家是苏州孙家的人”

“砰——!”

门被撞开了。

萧战第一个冲进去。粮行里黑漆漆的,但借着门口透进来的光,能看见——仓库里堆满了麻袋!一袋一袋,垒得像小山一样高!

萧战走到一个麻袋前,抽出刀,一刀划开。

白花花的大米“哗啦啦”流出来,撒了一地。

他又划开一袋。

还是米。

再划一袋。

还是米。

整个仓库,满满当当,全是粮食!

萧战转过身,对着门外围观的百姓,笑了。

那笑容,冷得像腊月的冰。

“盘点歇业?”他提高声音,“粮仓满得要溢出来了,盘什么点?啊?”

掌柜的连滚爬爬从后堂跑出来,看见萧战,腿一软,“扑通”跪下了:

“太傅!太傅饶命!不是小的不开门,是、是东家吩咐的东家说,这几天生意不好,让、让盘点盘点”

“生意不好?”萧战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盯着他的眼睛,“米市街上,十几家粮行一起‘盘点’?钱庄一起‘银根短缺’?牛马行一起‘牛病了’?”

他站起身,环视围观的百姓,声音响彻整条街:

“乡亲们!看见没!这就是江南士绅的手段!他们不敢明着跟朝廷对抗,就来阴的!罢市!罢贷!想用这招把新政拖死!想让咱们老百姓饿死!”

他走到仓库中间,踩在撒了一地的米上:

“老子今天把话撂这儿!我萧战既然来了江南,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谁想让老百姓饿肚子,老子就让他先饿死!”

他指着掌柜:“你东家是谁?苏州孙家是吧?行!李虎!”

“在!”

“带人去苏州!把孙家家主给老子‘请’到杭州来!就说老子请他喝茶——喝断头茶!”

“得令!”

掌柜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太傅!太傅!饶命啊!小的只是听吩咐办事”

萧战不理他,走到门口,看着街上越聚越多的百姓,咧嘴一笑:

“乡亲们,你们知道老子最喜欢什么样的人吗?”

百姓们面面相觑。

萧战自问自答:“老子就喜欢不怕死的!之前沈万金囤粮抬价,被灭族抄家,菜市口的血可能还没干呢!现在竟然还有人敢玩这套!真有不怕死的!”

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老子就喜欢这样的!来一个,老子收拾一个!来两个,老子收拾一双!”

说完,他翻身上马,对身后士兵一挥手:

“走!下一家!今天老子要把杭州城所有关门的铺子,全他娘的砸开!”

马蹄声远去。

街上的百姓愣了半天,突然爆发出欢呼声:

“萧太傅威武!”

“砸得好!这帮黑心奸商!”

“咱们有救了!”

王老五站在人群里,看着萧战远去的背影,擦了擦眼睛,对儿子说:

“走,回家。太傅给咱们撑腰,咱们还怕什么?”

砸粮行的第二天,另一种“瘟疫”开始在江南蔓延。

不是瘟疫,是谣言。

杭州城茶楼里,一个说书先生唾沫横飞:

“话说那永乐薯,来自南洋蛮荒之地,乃鬼域阴土所生!老朽曾听一道长言,此薯又名‘断肠薯’,食之三日,腹痛如绞;食之三月,断子绝孙!诸位可知道为何?只因那薯藤似蛇,薯块如鬼胎,乃阴邪之物”

底下茶客听得脸色发白。

有人忍不住问:“可官府说那是祥瑞啊”

说书先生冷笑:“官府?官府的话能信吗?前朝也有官员推广什么‘金米’,结果呢?吃了的人浑身长疮,死了一村子!老朽活了六十岁,见过的新鲜玩意儿多了,最后哪个不是害人的?”

另一处街角,一个游方道士摆摊算命,顺便“科普”:

“贫道昨夜观天象,见紫微星旁有黑气缠绕,正是那永乐薯带来的煞气!官田?哼,你们知道那些官田原先是什么地方吗?乱葬岗!阴宅地!种出来的东西,能吃吗?吃了要倒大霉的!”

更有人在夜里偷偷往官田里泼盐水。

王老五的薯田就遭了殃。一夜之间,薯苗黄了一大片,。

他蹲在地头,看着那些蔫头耷脑的苗,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消息传到悦来客栈时,萧战正在啃烤红薯——没错,就是永乐薯,烤得外焦里嫩,香甜扑鼻。

他听完汇报,把最后一口红薯塞进嘴里,嚼了嚼,咽下去,抹了抹嘴:

“说永乐薯吃了断子绝孙?”

“是现在城里传得可邪乎了。”李虎苦着脸,“还有人说您是煞星,说您一来江南,就闹灾”

萧战乐了:“老子是煞星?老子看他们才是煞笔!”

他站起身,在屋里踱了两步,忽然问:“查出来源头了吗?谁在散布谣言?”

“大丫小姐让龙渊阁的伙计去查了。”李虎说,“那几个说书先生、游方道士,背后都有士绅的影子。苏州赵家、孙家、钱家,都脱不了干系。”

萧战冷笑:“就知道是这帮孙子。玩阴的玩不过,就开始泼脏水了。”

这时,萧文瑾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几份调查报告。

“四叔,查清楚了。”她把报告放在桌上,“散布谣言的一共十七人,其中说书先生五人,游方道士三人,其余都是地痞混混。他们的上线是各个士绅府上的管家、账房。银子是从士绅们的‘善堂’、‘义学’账上走的,做得挺隐蔽。”

萧战拿起报告翻了翻——其实看不懂,但装模作样看了看,问:“能抓吗?”

“能抓,但抓了没用。”萧文瑾摇头,“这些人都是小角色,抓了他们,士绅们可以再找一批。而且他们散布谣言时都很小心,不留把柄。就算抓了,也定不了重罪,关几天就得放。”

萧战摸着下巴:“那怎么办?总不能任由他们胡说八道吧?”

萧文瑾笑了:“四叔,您知道谣言最怕什么吗?”

“怕什么?”

“怕真相。”萧文瑾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我让龙渊阁的伙计做了个实验。找了十个百姓,五个人天天吃红薯,五个人不吃。半个月后,吃红薯的那五个人,气色明显好了,干活也有劲了。不吃的,还是老样子。”

她顿了顿:“我还让药行的郎中做了检验,永乐薯性平味甘,补中益气,健脾养胃,实乃养生佳品。至于‘断子绝孙’——纯粹是胡说八道。”

萧战眼睛一亮:“那咱们就把这些真相传出去!”

“正是。”萧文瑾点头,“我已经让龙渊阁在各地的铺子,开始免费发放烤红薯、红薯粥。每个来领的百姓,都会听到伙计讲解红薯的好处。另外,我还请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郎中,在城门口义诊,顺便‘科普’。”

她狡黠一笑:“谣言这东西,你越解释,它传得越快。不如用事实说话。等百姓们亲眼看见、亲口尝到红薯的好处,那些谣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萧战一拍大腿:“还是大丫聪明!那官田泼盐水的事呢?”

萧文瑾神色严肃起来:“这个得动真格的了。我让赵疤脸带夜枭的人去蹲守,抓了几个现行。都是各家的家丁,人赃俱获。四叔,这些人怎么处理?”

萧战眼中寒光一闪:“怎么处理?按《大夏律》,破坏官田、损毁祥瑞,是什么罪?”

“轻则杖一百,流三千里;重则斩首。”

“那就按重的办!”萧战一拍桌子,“明天午时,菜市口,开斩!让全江南的人都看看,跟老子玩阴的,是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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