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道大会结束后的日子,出乎意料的平静。
江澄的生活,被一种前所未有的,甜蜜而奢侈的日常填满。
手腕上的传音镯,几乎每天都会准时亮起。
“月柔姐姐,我今天修炼新学的水镜术,结果把爷爷的胡子映成了粉红色,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可好玩了!”
“月柔姐姐,我能来你家玩吗?我给你带了我亲手做的桂花糕,虽然好像放多了糖”
“月柔姐姐,我有点想你了。”
陈清雪,这位天灵根的陈家大小姐,像一只找到了第一个朋友的雏鸟,毫无保留地向他展露著自己的依赖和亲近。
她们会一起在中城区的坊市闲逛,陈清雪会对那些新奇的小玩意儿发出惊叹,而江澄则会不动声色地,用秦家的灵石卡为她买下单。
她们会一起在秦月柔那间高级公寓里,分享一盘甜到发腻的桂花糕,听陈清雪讲那些不谙世事的修炼趣闻。
江澄扮演着一个完美的倾听者,一个温柔而可靠的姐姐。
他用最体贴的言语,最恰当的微笑,最沉静的陪伴,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秦月柔”的形象,烙印在陈清雪那张纯白的画布上。
每一次看到陈清雪那双清澈眼眸里满溢的信任,江澄内心深处那头名为欲望的野兽,就会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吼。
这种感觉,比单纯的杀戮和夺取,更让他沉醉。
这是精神层面的掌控。
他正在将一位未来的九天神女,变成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闺蜜。
这天下午,两人约在了御法大学里一处僻静的灵植园。
园中百花盛开,灵蝶飞舞。
陈清雪穿着一身淡黄色的长裙,正兴致勃勃地给江澄讲述她新领悟的一道法术。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绝美的脸庞上,让她整个人都仿佛在发光。
江澄只是安静地听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审视。
真美啊。
这具身体,这身天赋,如果变成我的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清雪,我找了你半天,原来你躲在这里。”
一个身穿白色锦袍,面容英俊,但眉宇间带着一丝傲慢的青年,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他看都没看江澄一眼,径直走到陈清雪面前,语气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亲昵和不容置喙的命令。
“走,陪我去一趟天宝阁,我看上了一把飞剑。”
江澄的眼睛微微眯起。
记忆库中,一个名字自动跳了出来。
萧楚楠。
御法大学的风云人物,双灵根天才,炼气期八层。
以及陈清雪名义上的,男朋友。
这段关系,是两家长辈在他们年幼时定下的,算是一种利益捆绑。
陈清雪对这位“男朋友”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更多的是一种习惯性的顺从。
“楚楠,我我正和月柔姐姐在一起”陈清雪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她?”
萧楚楠这才像是刚发现江澄的存在,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炼气四层?
秦家的?哦,那个商贾之家。
一丝轻蔑从他眼底一闪而过。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让她自己待着就行了。”萧楚楠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伸手就要去拉陈清雪的手腕。
陈清雪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躲开了他的触碰。
萧楚楠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清雪,你什么意思?当着一个外人的面,不给我面子?”
“我没有”陈清雪的声线弱了下去,有些不知所措。
“对了,”萧楚楠像是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盯着陈清雪,“上次跟你说的‘紫金龙涎草’,你爷爷给你弄到手没有?我冲击筑基期,就差这一味主药了。第一墈书蛧 蕞鑫章劫哽鑫快”
他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索要。
仿佛陈家的东西,就是他的东西。
江澄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
当萧楚楠提到“紫金龙涎草”时,陈清雪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挣扎和失望。
找到了。
猎物露出了破绽。
江澄的心中,发出一声愉悦的轻笑。
他知道,自己表演的时刻,到了。
“萧师兄。”
一道清冷,但悦耳的女声,不大不小,正好打断了萧楚楠的话。
他转过头,不耐烦地看向这个不识趣的“秦月柔”。
只见那张清丽的脸庞上,此刻挂著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歉意的微笑。
“月神之泪”的项链,在衣领下散发著微不可查的光晕。
“月柔姐姐”陈清雪担忧地看向江澄。
江澄对她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才重新望向萧楚楠。
“萧师兄,我听清雪说起过你很多次了。”
他用一种近乎天真的,带着崇拜的语气开口。
“她说你是御法大学几百年来最出色的天才,双灵根的资质,将来必定是能结成金丹,甚至问鼎元婴的大人物。”
这番吹捧,让萧楚楠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
他轻哼一声,算是默认了。
“清雪真是这么说的?”
“当然,”江澄的笑容越发纯净,那双被“月神之泪”加持过的眸子,水光潋滟,仿佛蕴含着世间最真诚的光,“清雪她呀,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在她心里,你就是天,是她未来的依靠。”
这番话,让萧楚楠彻底飘了。
他看向陈清雪的眼神,也柔和了下来,带着一丝得意。
“算她有眼光。”
陈清雪的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但心里却莫名地对“月柔姐姐”更加亲近了。
姐姐真好,总是在维护我。
江澄看着两人的反应,嘴角的笑意更深。
然后,他话锋一转,用一种带着好奇和不解的语气,歪著头问道:
“不过我刚才好像听萧师兄提到‘紫金龙涎草’?”
“是又如何?”萧楚楠皱眉。
“哇!”江澄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眼睛都亮了,“那不是传说中,只有在万丈深渊的龙穴旁,百年才能长成一株的绝品灵药吗?我听说,上次天宝阁拍卖过一株,成交价是五万下品灵石!”
他故意把“五万”两个字,咬得极重。
萧楚楠的脸色,微微一变。
江澄却像是完全没察觉,继续用那种天真的语气,满眼崇拜地看着他。
“萧师兄,你真是太厉害了!居然能弄到这么珍贵的灵药!你是要送给清雪,帮她巩固天灵根的根基吗?你对她真是太好了!”
一番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萧楚楠的脸上。
周围,已经有一些路过的学员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正远远地看热闹。
萧楚楠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送?
他明明是来要的!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这个秦月柔一番“吹捧”,他怎么可能说出“我是来找清雪要的”这种话?
那他的脸往哪儿搁?
“我”萧楚楠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楚楠,”陈清雪此刻也反应了过来,她走到萧楚楠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脸上带着一丝哀求,“那株龙涎草,是爷爷好不容易才为我寻来的,对我第一次筑基很重要我不能”
“够了!”
萧楚楠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甩开陈清雪的手,恼羞成怒地低吼道。
他的目光,死死地瞪着江澄。
这个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秦月柔,是吧?”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神阴冷,“你很好。真的很好。”
江澄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受了惊吓的茫然和委屈。
她像是被吓到了,后退一步,躲到了陈清雪的身后,只露出一双泛著水汽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
“萧萧师兄,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那副楚楚可怜,柔弱无辜的样子,让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也让萧楚楠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他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火发不出。
“我们走着瞧!”
萧楚楠最终只能撂下一句毫无营养的狠话,拂袖而去。
那背影,狼狈得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周围传来压抑不住的窃笑声。
直到萧楚楠的身影彻底消失,陈清雪才松了口气。
她转过身,紧紧地握住了江澄的手,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感激和后怕。
“月柔姐姐,谢谢你刚才,要不是你”
“说什么傻话呢。”
江澄反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用秦月柔那清冷但此刻却无比温柔的声线,轻声安慰道。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暖流,涌入陈清雪的心田。
她看着眼前这张清丽绝伦,为了维护自己不惜得罪萧楚楠的脸,眼眶一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陈清雪猛地扑进了江澄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少女柔软的身体,带着淡淡的馨香,撞入怀中。
江澄的身体,微微一僵。
随即,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陈清雪那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后背。
秦月柔(江澄)的脸上,是温柔似水的安抚。
“别怕,有我呢。”
她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怀中的少女,闻言抱得更紧了,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肩窝里,发出细微的,带着哭腔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