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 军帐惊变
冀州巨鹿郡,薄落津。
小乔大军连营三十里,旌旗蔽野。大军暂驻于此,一面清剿冀州残敌,一面筹措粮草,预备北上。
是夜,中军大帐烛火通明。小乔正与贾诩、荀攸商议军务,忽觉腹中绞痛,手中令箭“啪嗒”坠地。
“主公?”贾诩抬头,见小乔面色苍白,额角冷汗涔涔。
荀攸急步上前:“主公可是旧伤复发?”
话音未落,小乔已痛得弯下腰去。典韦、许褚闻声入帐,见状大惊:“速传医官!”
随军医官乃太学弟子李真。诊脉片刻,李真脸色骤变,跪地颤声道:“主公此非伤病,乃是有喜之兆,临盆在即!”
帐中一片死寂。
贾诩手中羽扇停在半空,荀攸瞪大双眼,典韦、许褚更是目瞪口呆。
小乔强忍疼痛,声音却出奇冷静:“几个月了?”
李当之伏地不敢抬头:“观脉象,已近十月主公连月征战,气血旺盛,竟将胎象压住了。”
众将这才恍然,难怪主公近来铠甲改得宽大,常以披风遮掩。
“报!”帐外亲兵急入,“探马来报,清河方向发现曹操军斥候,似在窥探我军虚实!”
许褚虎目圆睁:“曹贼敢来,俺去斩了他!”
小乔摆手止住,深吸一口气:“传令,全军戒备,严密封锁消息。典韦,你去布置防线,十里之内,不许任何人靠近中军大帐。许褚,你去请赵雨来。”
赵雨自随赵峻投并州,随军照料小乔起居,情同姐妹。
令下,诸将急急出帐。贾诩、荀攸对视一眼,皆见忧色,主公产子本是喜事,然值此紧要关头,若消息走漏,军心必乱!
第二折 烽火诞麟
子时,中军大帐已改产房。
帐外,典韦、许褚按剑而立,面色凝重。五百虎卫军将大帐围得铁桶一般,十步一岗,五步一哨。远处营寨灯火通明,巡夜士卒往来如常,浑然不知中军正在经历何等大事。
帐内,赵雨与两名女医官忙碌不休。热水、白布、药箱一字排开。
小乔躺于榻上,牙关紧咬,青丝尽湿。腹中疼痛一阵紧似一阵,如刀绞斧劈。她征战沙场多年,受伤无数,却从未尝过这等苦楚。
“主公,用力!”赵雨低声催促。
小乔双手紧攥榻边布帛。脑中忽闪过无数画面,舒城月下,周瑜抚琴;长江岸边,执手相望;灵堂之前,白幡飘摇……
“啊……”一声痛呼冲破牙关。
帐外典韦浑身一震,许褚更是急得抓耳挠腮。
便在此时,东南方向忽然火光冲天!
“报!”探马飞驰而来,“发现曹军斥候队,约五百骑,正在试探我军防线!”
典韦怒目圆睁:“曹贼欺人太甚!”
许褚拔刀:“俺去迎战!”
“不可!”贾诩匆匆赶来,“此必是试探。若你等大将出战,反露破绽。传令张辽、赵云,各领一千骑迎击,只许驱赶,不许追击!”
令下,营中战鼓擂动。张辽、赵云领兵出营,与曹军战在一处。喊杀声远远传来。
帐内,小乔闻得喊杀,眼中厉色一闪,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一用力……
“哇……!”
清亮啼哭声划破夜空。
赵雨喜极而泣:“生了!生了!是个公子!”
几乎同时,帐外喊杀声渐息。探马来报:“张、赵二位将军已击退敌军,曹军退走!”
贾诩长舒一口气,抬头望天,东方既白。
第三折 江东飞鸿
三日后,薄落津大营恢复平静。
小乔卧于榻上,面色仍显苍白,却已能坐起理事。怀中婴孩眉眼清秀,不哭不闹,只睁着一双黑亮眼睛,好奇打量这陌生世界。
“主公。”贾诩入帐禀报,“炎帝庙王越先生遣使送信。”
小乔微怔:“请。”
来者是一青衫文士,施礼后奉上火漆密信。小乔拆开,但见字迹苍劲:
“主公钧鉴:闻凤雏诞于军帐,此天降祥瑞,北疆之福也。吾已飞鸽传书江东,不日当有回音。另,曹操在清河有异动,当早作防备。王越顿首。”
小乔看完,将信递给贾诩,轻抚怀中婴孩,若有所思。
七日后,江东回信至。
周瑜亲笔书信,洋洋千言。前半篇详述江东近况:水军已扩至五万,楼船百艘;山越渐平;孙权在张昭辅佐下,渐能理事。后半篇则笔锋一转:
“闻莘儿军帐产子,瑜惊喜交加,夜不能寐。忆昔江畔执手,恍如昨日。今麟儿诞于北疆战火之中,此天意也,亦你我之情见证。
“瑜思之再三,此子当以何名?昔周公制礼作乐,以懿德垂范天下;《诗》云‘民之秉彝,好是懿德’。吾儿生于乱世,长于军旅,将来必承大业。当以‘懿’字为名,既寓品德高尚之意,亦显尊贵威仪之象。
“周懿周懿,周室懿德。愿此子将来,能继你我之志,平乱世,安黎庶。
“另,已命鲁肃筹备厚礼,不日北上。江东诸将皆贺,程普、黄盖等老将闻之,涕笑交加。
“纸短情长,望自珍重。待北疆平定,瑜当亲迎你母子南归。
夫 公瑾 顿首”
小乔阅信,良久不语。怀中婴孩恰在此时醒来,小手在空中抓挠。她握住那只小手,轻声呢喃:“周懿……周懿……”
帐中烛火摇曳,映着她复杂神色,有初为人母的温柔,有对远方夫君的思念,有对乱世前途的忧患。
第四折 三请崔琰
正当小乔休养之时,府中,一场好戏正在上演。
贾诩建言:“河北名士,首推崔琰。此人清议高标,名动天下,若能征召,可定河北士人之心。”
郭嘉病中信来:“崔季珪,世之鸾凤也。昔袁绍屡征不起,今主公新定河北,正需此等人物镇抚人心。”
于是荀攸领命,亲往崔琰隐居之处。
第一请:闭门羹
荀攸至崔家庄,但见竹篱茅舍,清幽异常。扣门良久,一老仆出应:“先生游山未归。”
荀攸知是推托,也不恼,将聘书、礼品置于门外,朗声道:“并州牧,慕崔先生高义,特命攸前来拜请。礼物暂存于此,三日后攸再来拜访。”
言罢策马而去。
庄内竹林中,崔琰与友人对弈,闻老仆回报,拈子笑道:“乔并州倒是知礼。然吾观其人,虽英武,终是女子,又连年征战,恐非长治之主。”
友人问:“那这些礼品?”
崔琰落子:“原封不动。三日后若再来,便说我病了。”
第二请:论战酣
三日后,荀攸果然再来。此次不仅带了厚礼,还拉来了张辽。
老仆又欲推托,张辽却是个直性子,大声道:“崔先生!末将张辽,奉主公之命前来!先生若再不见,末将便在此站到明日!”
声若洪钟,惊起飞鸟无数。
崔琰无奈,只得迎客。见荀攸气度儒雅,张辽英武逼人,心中先有三分好感。
宾主坐定,荀攸开门见山:“方今河北初定,百废待兴。主公求贤若渴,特命攸等来请先生出山,共安黎庶。”
崔琰捻须:“乔州牧雄才大略,琰钦佩。然琰有三问,若答得,再议出山不迟。”
荀攸微笑:“先生请讲。”
“一问:女子为政,古来少有。乔州牧以女儿身统御三州,将来何以服天下士人?”
荀攸从容道:“昔妇好为将,平定四方;吕母起于海曲,百姓归心。才德在身,何分男女?且主公自执掌并州以来,兴文教,修水利,劝农桑,士民拥戴。”
崔琰点头:“二问:连年征战,百姓疲敝。乔州牧既已平定河北,可能止戈休兵,与民休息?”
张辽插话:“先生此言差矣!非主公好战,实是乱世不得不战!袁氏余孽北逃,黑山张燕未平,曹操在北,刘表在南,若不整军备武,岂非坐以待毙?”
荀攸补充:“主公已有明令,今岁减赋三成,兴修水利十处,太学扩招河北子弟三百人。此非休养生息之政乎?”
崔琰沉吟:“三问:乔州牧既与周郎成婚,又生于北疆。将来是偏安河北,还是南下江东?”
此问尖锐,荀攸、张辽皆是一怔。
便在此时,庄外忽传来马蹄声。一骑飞至,使者下马高呼:“荀军师!主公有令:崔先生若愿出山,即拜为冀州别驾,总领民政!若不愿,亦不可强求,赠百金为礼,以表敬意!”
崔琰闻言动容。
第三请:风雪夜
又过五日,天降大雪。
崔琰正在书房读书,忽闻庄外人声喧哗。推窗望去,但见风雪之中,数十人立在庄外。当先一人披白色狐裘,身形纤细,怀中似抱着什么,正是小乔亲至!
崔琰大惊,急忙出迎。
小乔面色仍显苍白,却挺直脊背,怀中裹着婴孩,向崔琰施礼:“乔莘冒昧来访,望先生恕罪。”
崔琰慌忙还礼:“乔州牧何必亲至!如此风雪……”
“先生三问,前两问荀军师已答。”小乔直视崔琰,“第三问,乔莘亲来答之。”
她将怀中婴孩微微露出:“此子名懿,生于军帐。我为他取名时便想明白了,北疆是我根基,江东是我后盾。将来天下平定,何处为都,自有公论。但无论我在何处,河北百姓,皆我子民。”
风雪愈急,她的话却字字清晰:“先生不出,乔莘不敢强求。只望先生看在河北百姓面上,助我一臂之力。”
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冀州三年施政方略,请先生指正。”
崔琰接过竹简,展开一看,但见条陈清晰:减赋税、兴学校、修道路、劝农桑、抚流民……桩桩件件,皆是实政。
再抬头看小乔:风雪中她单薄而立,怀中婴孩安静沉睡,身后荀攸、张辽、典韦、许褚等文武肃立,目光皆充满期待。
崔琰长叹一声,整衣冠,郑重下拜:“琰,愿效犬马之劳!”
第五折 曹操取清河
正当小乔请崔琰出山时,曹操在北方动了。
闻小乔产子休养,曹操召谋士议事。
刘晔献计:“小乔新得子,必重休养。此时若取清河郡,可断冀州与青州联系,又可窥视河北。”
曹仁道:“然清河守将岑璧,乃袁谭旧部,恐不易攻。”
笑道:“正因是袁谭旧部,方可图之。闻岑璧与审荣有隙,今审荣在小乔处,岑璧必恐。”
曹操从其计,亲率三万军,北渡黄河,直扑清河。
智取清河
岑璧闻曹军来,果然惊慌。谋士道:“将军勿忧。清河城坚粮足,可坚守待援。”
岑璧却道:“审荣那厮在小乔处,若小乔来援,必以审荣为先锋。届时前有曹军,后有仇敌,危矣。”
正议间,曹操使者至,赐书曰:“闻将军与审荣有隙。今审荣在小乔处,将军若守清河,乔军来攻,必以审荣为先锋。若降曹,表为清河太守,永镇此郡。”
岑壁问谋士:“如何?”
谋士叹道:“此曹操离间之计。然……将军若降,可保性命。”
当夜,岑璧密遣心腹出城,与曹操约降。三日后,曹军兵临城下,岑璧开城出降。
曹操入城,抚岑璧背道:“将军明智。”即表为清河太守。
至此,曹操轻取清河,得郡兵八千,粮草无数。
第六折 青州鏖战
取清河后,曹操挥师东进,直指青州。
时青州情况复杂:济南刘琰、乐安张启、北海孙观各据一方;黄巾残部管承盘踞沿海。
刘晔建言:“青州豪强,可拉拢可剿灭。刘琰汉室宗亲,当先招抚。”
曹操从其计。
乐安攻坚战
乐安张启闻曹军来,笑谓左右:“吾城高池深,粮草足支三年。曹操远来,能奈我何?”
曹操兵临城下,见城墙高厚,强攻三日不下。
降卒献计:“乐安城西有汶水,河道低于城墙。若掘开汶水,水灌城基,墙必坍。”
曹操命士卒夜掘暗渠。乐安张启察觉,令士卒出城破坏。双方在汶水畔血战,曹军死伤颇重,然渠终成。
第十日,汶水灌入城下。城墙浸泡三日,西南角轰然坍塌。
曹军涌入。乐安张启率亲兵巷战,被夏侯渊射杀。乐安遂平。
智取济南
济南刘琰闻乐安陷落,大惊。召谋士商议。
正议间,曹操兵临城下,却不攻城,反设坛祭天,誓言:“若刘公愿助朝廷平定青州,操必不相负。青州刺史之位,虚席以待。”
刘琰登城观之,见曹军阵容严整,曹操言辞恳切。叹道:“吾为汉室宗亲,当以社稷为重。”
遂开城出降。
曹操执其手道:“得公相助,青州定矣!”即表刘琰为青州刺史。
北海传檄
北海孙观闻济南降,知大势已去。正犹豫间,曹操使者至,赐书曰:“将军镇北海,保境安民,功在地方。今朝廷欲平青州,将军若肯归顺,表为北海太守。若执迷不悟,乐安张启,前车之鉴。”
孙观问计于弟孙康。孙康道:“曹操已得清河、乐安、济南,青州大半入其手。我军独守北海,终难持久。”
孙观遂降。
至此,曹操全取青州大部,唯沿海管承未平。
第七折 北疆对峙
消息传至薄落津时,小乔已能披甲理事。
闻曹操取清河、定青州,崔琰捻须道:“曹操用兵稳扎稳打。今得青州,与我冀州接壤,将来必有一战。”
贾诩道:“然曹操新得之地,需时日消化。年内当无力北犯。”
荀攸补充:“我军当趁此良机,北定幽州,剿灭袁氏余孽。若得幽州,则并、冀、幽连成一片。”
小乔怀抱周懿,沉吟道:“文和、公达所言极是。传令:整训新军,秋收后北上幽州。”
又对典韦、许褚道:“你二人训练虎卫军,做好北上的准备。”
许褚挠头:“主公,咱们不打曹操吗?他把清河都占了!”
小乔平静道:“先定北方,再图南方。若现在与曹操开战,袁熙、袁尚、张燕在背后捅刀,危矣。”
贾诩点头:“主公英明。当先巩固后方,再图进取。”
议罢,众臣退去。小乔独坐帐中,看怀中婴孩,又看案上地图——曹操据清河,如鲠在喉。此人不除,北疆难安。
但她需要时间——时间让婴孩长大,时间让河北归心,时间让三州融为一体。
帐外传来士卒操练之声。
她低头,轻吻婴孩额头:“懿儿,你看这天下如棋,母亲每下一子,都要思虑再三。因为这不仅是江山之争,更是无数性命所系。”
怀中婴孩似有所感,小手抓住母亲手指,咿呀学语。
此时,帐帘掀起,典韦探头:“主公,江东又来信了。周郎说,已造楼船百艘,水师五万,随时可北上。”
小乔展信。周瑜字迹飞扬,写训练水军事,又言江东稻米丰收,可支援北疆粮草。
小乔阅罢,微微一笑,提笔回书。写至“待懿儿能言,当教他唤父”,忽闻营中号角长鸣,又到操练之时。
她搁笔,将婴孩交与赵雨,整甲佩剑,掀帘出帐。
朝阳初升,万军肃立。银甲映日,旌旗猎猎。
北方,袁熙、袁尚犹在;黑山张燕未平;乌桓蹋顿虎视眈眈;曹操据清河,如刺在喉。
然而看似平静的巨鹿,暗流涌动。曹操“校事”随处可见。而此时发生的重大事件,直接颠覆了小乔对曹操的看法,造成了小乔举并州、冀州、司隶甚至传信周瑜所有力量疯狂对曹操发动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