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白马之战(1 / 1)

河北大地朔风怒号。白马原野上黄沙漫卷,枯草断折,天地间一片肃杀。

第一折 白马之战

曹操亲率五万大军于白马城外二十里倚山立寨,连筑土山三座,高耸入云,上设三层望楼,昼夜窥探袁军虚实。寨栅相连十余里,旌旗蔽空,营中刁斗声声,巡夜士卒甲胄铿锵。

这日拂晓,霜重雾浓,曹操率众将登高远眺。但见山下颜良布列精兵十万,阵势按二十八宿分野:角木蛟为首,三千铁甲骑兵列阵在前;亢金龙为颈,五千长枪兵次第展开;心月狐为尾,八千弓弩手蓄势待发;箕水豹为爪,万余刀盾兵左右拱卫。

旌旗遮天蔽日,刀戟映日生寒,战马嘶鸣声震四野。尤其那字绣金大纛旗下,颜良身披雁翎锁子黄金甲,外罩蜀锦百花战袍,手持金背大砍刀,坐骑塞北黄骠马,顾盼间自有睥睨天下之态。

曹操观阵良久,抚掌叹道:“颜良治军,果然名不虚传!”

话音未落,阵前鼓声大作。颜良纵马出阵,金背大刀直指曹营,声若洪钟:“曹贼麾下,可有敢战之将?”

却说颜良前日连破曹军刘延部,今日更是气焰嚣张。

曹营中早有宋宪、魏续二将按捺不住。此二人本是吕布旧部,骁勇善战,见颜良连日挑战,心中不忿,齐向曹操请命。

曹操沉吟道:“颜良勇猛,二位将军还需谨慎。”

宋宪抱拳道:“丞相放心,某随温侯征战多年,未尝遇敌手!”说罢挺枪跃马,直取颜良。

两军阵前,战鼓雷鸣。宋宪一杆点钢枪使得神出鬼没,枪尖抖出七点寒星,直刺颜良面门。颜良冷笑一声,金背刀迎风劈下,但见金光一闪,刀锋过处竟将点钢枪劈作两段!宋宪大惊,拨马欲走,颜良纵马赶上,刀光再闪,已将其连肩带背砍为两段。血雨纷飞中,尸身坠马,惊得曹军阵前鸦雀无声。

魏续见同伴惨死,目眦尽裂,双刀舞动如飞雪,直取颜良咽喉。颜良不慌不忙,待魏续近前,突然大喝一声,如半空起个霹雳,魏续坐骑惊得人立而起。颜良就势反手一刀,将其拦腰斩断。河北军欢声雷动,声震九霄,曹军将士无不股栗。

曹操观之良久,面色阴沉如铁。回顾众将,见曹仁、吕虔等皆面有怯色,夏侯惇独目裹伤犹自渗血,不由心头火起。

此时曹军队里恼了李通,挺枪跃马而出。战不三合,颜良卖个破绽,李通一枪刺空,被颜良反手刀击中后背,护心镜应声而碎,吐血败归。乐进见状大怒,挥斧出战,三十合后气力不支,败下阵来。十万河北军齐声呐喊,声浪如潮,曹军寨栅为之动摇。

曹操咬牙道:“颜良勇猛,诸君可有良策?”

谋士刘晔近前低语:“丞相,颜良锐气正盛,不可力敌。今关羽新降,其勇不下颜良,何不令关羽出战……”

曹操恍然,急令请关羽至中军大帐。但见关羽绿袍青巾,卧蚕眉,丹凤眼,三尺美髯飘洒胸前,手提青龙偃月刀,坐骑赤兔马喷吐白气,虽风尘仆仆,却自有一股凛然威仪。

曹操执其手引入帐中,命设酒宴。酒过三巡,曹操见关羽凤目微阖,静听不语,只指尖轻叩案几,发出规律的笃笃声,心中暗自称奇。

忽探马飞报:“颜良亲引精兵,在山下布列阵势,鼓噪搦战!”

曹操便引关羽并众将再登土山观阵。但见河北军阵势变幻,忽如长蛇卷地,忽如鹤翼舒展,端的精妙非常。曹操指那阵势叹道:“河北人马,如此雄壮!”

关羽抬眼略扫,声如寒泉击石:“以吾观之,如土鸡瓦犬耳。”

曹操又指麾盖之下金甲绣袍者:“此即颜良。”

关羽蚕眉微挑,丹凤眼开合间精光迸射:“吾观颜良,如插标卖首耳。”

满宠在侧急道:“云长不可轻敌!军中无戏言!”

关羽豁然起身,青龙刀顿地铿然作响:“某虽不才,愿去万军中取其首级,献于丞相阶下!”

曹操尚欲叮嘱,关羽已奋然下山上马。赵累递过青龙刀,糜芳整束鞍辔。但见关羽倒提长刀,双腿轻夹,赤兔马长嘶一声,如一道红色闪电直冲敌阵。

且说与此同时,白马西南二十里处高坡上,小乔白衣素甲,立马观阵。左首郭嘉轻摇羽扇,右首荀攸抚须凝眸。三人身后,炎黄遗风旗迎风猎猎。

小乔轻抚剑柄,目光沉静似水:“奉孝,颜良阵势严整,云长此去可有万全之策?”

郭嘉羽扇遥指敌阵:“主公勿忧。嘉观颜良布阵,前重后轻,左实右虚,此骄兵必败之象。已令子龙、文远各引轻骑三千,伺机袭击颜良后军。待其军心摇动”

话音未落,荀攸抚掌笑道:“文远得手矣!”

果然片刻之间,地动山摇。左翼杀声震天,赵云白袍银枪,率三千铁骑如银龙出海,直插颜良后阵;右翼烟尘蔽日,张辽青甲铜盔,引骑兵如潮水奔涌,横贯河北军侧翼。颜良后军顿时大乱。

战场核心处,颜良正自得意,忽闻后军哗变,急令调遣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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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前军阵脚松动,一将绿袍长须,骑赤色神驹之将,如天神下凡般冲破层层阻隔。河北军士卒刀枪并举,竟不能阻其分毫。赤兔马四蹄生风,转瞬已冲破三重鹿角。

关羽更不答话,凤目锁定颜良,赤兔马快如追风,眨眼已到中军麾盖之下。颜良方欲问话,关羽大喝如雷,青龙刀化作一道青虹贯日——

“噗!”

血光迸现!颜良首级飞起三尺,被关羽轻舒猿臂,一把抓住发髻。那无头尸身兀自稳坐马上,金背大砍刀“铛啷”坠地,片刻后方才轰然倒下。

河北军见主将授首,顿时魂飞魄散。偏将马延、张顗欲整军再战,被关羽横刀一扫,二人兵器齐断,吓得拨马便逃。十万大军如雪崩瓦解,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曹操在土山上看得分明,急令全军出击。夏侯渊、曹洪等将如猛虎下山,曹军乘势掩杀三十里,斩首万余,缴获马匹器械堆积如山。

关羽纵马上山,将颜良首级掷于阶前,面色如常:“某特来复命。”

曹操惊叹:“将军真神人也!”

关羽淡然道:“某何足道哉!吾弟张翼德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曹操骇然变色,环顾左右:“今日起,凡遇张飞,不可轻敌!”遂令记入军中律令。

第二折 袁本初败兵折将

却说败军奔回袁绍大营,报知颜良被一赤面长须勇将阵斩。袁绍大惊,急聚文武商议。谋士沮授出列奏道:“此必刘备之弟关羽关云长。”

袁绍勃然大怒,目视刘备:“汝弟杀我爱将,汝必通谋!”

刘备从容整衣,施礼言道:“明公息怒。备自徐州失散,久不知二弟音信。天下同貌者不少,岂赤面长须者即为云长?愿明公详察。”

袁绍本是无决断之人,见刘备气度从容,言语恳切,怒气稍解。忽帐下一人厉声道:“刘备巧言令色,不可轻信!”视之,乃谋士郭图。又一人接口道:“颜良将军勇冠三军,若非里应外合,安能轻易授首?”乃是审配。

刘备面不改色,徐徐言道:“二位先生之言差矣。若备果与云长通谋,何不早日离去?今愿亲往探听,若果是云长,备必助明公擒之,以报厚恩。”

袁绍闻言大喜:“若得玄德相助,何愁大业不成?”遂令退帐,独留刘备饮宴。

然郭图、审配出帐后相视冷笑。郭图道:“刘备枭雄之姿,必为后患。”

审配点头:“待文丑将军至,再作计较。”

当夜曹营张灯结彩,庆功宴上觥筹交错。曹操亲为关羽把盏,赐金百斤,锦缎千匹。然席间曹洪、乐进等将面色阴郁,夏侯惇独目含恨,俱各心怀芥蒂。

更深时分,小乔军寨仍是灯火通明。赵云、张辽缴获粮草辎重无数,正自清点。郭嘉与荀攸对坐弈棋,羽扇轻摇间落子如飞。

“颜良既除,文丑必来。”郭嘉拈起黑子,“然袁绍军中,猜忌已生。”

荀攸白子应声而落:“适才细作来报,刘备在袁绍帐中几遭不测。”

第三折 孟津之战

小乔凝视沙盘上邺城方向,白虹剑悄然出鞘三寸。剑光映着她明澈的眼眸:既如此,当使袁本初痛彻心扉。文丑之头,可为我军下一战利。

赵云进言:“某观文丑性烈,报仇心切,可用诱敌之计。”

张辽拍案:“某愿为先锋!”

郭嘉羽扇轻点沙盘上延津要地:“此处地势险要,正可设伏。”

小乔颔首,剑锋划过沙盘:“便依奉孝之策。然诱使文丑进入伏击圈最为重要,我可亲自为之。”

典韦、许褚均阻。

小乔令作亲兵埋伏身侧。

言未毕,探马急报:文丑率精兵八万,已离邺城,日夜兼程而来。

小乔按剑而立,衣袂飘飘:“纵有千般变化,我自有剑破之。”

当下密令赵云引轻骑三千往延津埋伏,张辽整备水军策应,各将得令而去。

却说袁绍得知颜良死讯,悲痛不已,急召文丑至帐前。那文丑身长九尺,面如黑铁,使一杆长槊,有万夫不当之勇。闻颜良死讯,捶胸大哭:“某与颜良,誓同生死!今必生擒关羽,为兄报仇!”

袁绍壮其言,拨精兵八万,令文丑即日启程。临行,沮授谏曰:“关羽新胜,士气正旺。宜稳扎稳打,不可轻进。”文丑怒道:“先生何故长他人志气?某视关羽如草芥耳!”遂不听劝谏,催军疾进。

探马报入曹营,曹操聚众商议。关羽奋然请战,曹操却道:“将军连日劳顿,且歇息片刻。待文丑兵至,自有妙计破之。”

次日黎明,文丑大军已至白马三十里外。但见曹军寨门紧闭,旗幡不整。文丑大笑:“曹操怯矣!”正要下令攻关,忽见西南方向烟尘大起,一彪军马杀到,当先一员女将白衣素甲,正是小乔。

文丑挺槊大喝:“女流之辈,也敢挡我兵锋?”

小乔更不答话,龙胆亮银涯角梅花枪直取文丑。文丑驱马赶来,交手只一合,小乔佯装力怯,拨马便走。

文丑建功心切,紧追不舍。追至二十里外延津险要处,忽听一声炮响,左有赵云、右有张辽,两路伏兵齐出。文丑方知中计,急欲退时,小乔已回马杀到。

文丑虽勇,怎敌几员虎将?赵云回马一枪刺中马腹,那马人立而起,将文丑掀落在地。张辽一戟结果性命。

河北军见主将阵亡,大军又被围困,被围之军大部投降。

曹军见了,乘胜追击,又获大胜。

此一战,并州军与曹军声威大震,河北将士闻风丧胆。

当夜月明星稀,庆功宴上却是暗流涌动。曹操亲自把盏,先敬关羽:“云长阵斩颜良,立奇功,当饮此杯。”

关羽举杯一饮而尽,丹凤眼扫过席间众将,见曹洪、乐进等人面色不豫,遂放下酒杯:“颜良、文丑河北众将之首。今二将皆亡,河北锐气已挫。”

曹操大笑:“全赖将军神勇!”

又敬小乔及手下将士,转向小乔,“今日诱敌之计,实是精妙。”

小乔浅酌一口,白虹剑横置膝上:“文丑性急,中计在意料之中。然袁绍连失二将,必不会善罢甘休。”

郭嘉摇扇接口:“据细作来报,袁绍已令淳于琼率军五万驻守乌巢,高览、韩猛各引三万军马分屯要道。此三人皆河北名将,不可小觑。”

荀攸补充道:“更可虑者,袁绍似已对刘备生疑。若其被迫来投,于我军虽是好事,却也会激怒袁绍全力来攻。”

正当众将议论之际,忽闻帐外马蹄声急。一骑快马直入中军,马上骑士滚鞍下跪:“启禀丞相,袁绍亲率二十万大军,已离邺城,直扑官渡而来!”

满座皆惊。曹操手中酒杯微微一颤,酒水洒出少许。他缓缓放下酒杯,目光扫过众将:“该来的终究来了。诸君,决战之时将至。”

关羽凤目微睁:“某愿为先锋。”

夏侯惇独目闪光:“末将请战!”

小乔轻抚剑身:“白虹剑久未饮血了。”

曹操起身,走到营帐门口,望着北方夜空:“传令三军,即日移师官渡。这一战,将决定天下归属。”

是夜,曹营灯火通明,整军备战的号令此起彼伏。粮草辎重连夜装车,战马衔枚,士卒整甲,一派山雨欲来之势。

与此同时,二百里外袁军大营中,袁绍正对地图凝思。郭图、审配侍立左右,沮授、田丰却未被传召。

“刘备何在?”袁绍突然发问。

郭图忙答:“正在后帐安歇。主公,此人留之无益,不如杀之。”

袁绍摆手:“杀之恐寒天下英雄之心。待战败曹操,再作计较。”

审配进言:“主公,乌巢粮草关系重大,当增派重兵把守。”

袁绍不以为然:“淳于琼久经战阵,足可当此任。明日大军开拔,我要在官渡与曹操决一死战!”

便在此时,刘备独坐帐中,对烛长叹。简雍、孙乾侍立在侧,面色凝重。

“云长斩颜良、小乔手下张辽又斩文丑,我等在袁绍处,恐难久安。”刘备低声道。

孙乾凑近细语:“适才听闻,袁绍大军已发往官渡。此战无论胜负,我等处境都将更加危险。”

简雍点头:“若曹操胜,袁绍必迁怒于主公;若袁绍胜,鸟尽弓藏之理。”

刘备猛然抬头,眼中精光一闪:“传令下去,暗中整顿行装。待两军交战之际,便是我们脱身之时。”

同样的星空下,小乔独立营帐之外,白虹剑映月生辉。郭嘉悄然而至,羽扇轻摇。

“主公还在思虑战事?”

小乔轻叹:“袁绍三十万对我与曹操合计十万,实力悬殊。这一战,凶险异常。”

郭嘉微笑:“用兵之道,不在多寡。袁绍刚愎自用,谋士各怀异心,将士虽众,实为乌合之众。我军上下同心,猛将如云,谋臣如雨,此战必胜。”

“奉孝总是这般从容。”

“非是从容,而是算无遗策。”郭嘉羽扇指向北方,“已派人潜入乌巢,只待时机。”

小乔转身,白衣在夜风中飘舞:“如此,便让这场大战来决定天下的命运吧。”

黎明将至,东方既白。曹营中号角连营,大军开拔的脚步声震天动地。曹操金甲红袍,骑爪黄飞电马,立于中军大纛之下。关羽、夏侯惇、小乔等分列左右,曹操与小乔十万精锐浩浩荡荡,向官渡进发。

地平线上,袁军旌旗已隐约可见。两支大军如同两只洪荒巨兽,正在缓缓靠近,即将展开一场决定中原命运的惊天大战。

这场酝酿中的大战,不仅仅是一场军事较量,更是谋略、勇气、毅力的全面比拼。官渡之地,即将成为英雄们施展抱负的舞台,也将成为无数将士的埋骨之所。

而这一切,就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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