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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8章 惩宗室明法(1 / 1)

升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提督福建军务汪鋐为工部右侍郎。

乔宇因病上疏乞致仕。朱厚照见他身体确实扛不住,特赐敕给驿以还,遣官护行,荫子永殷为中书舍人,有司月给米六石,岁舆夫八名。

皇帝虽然照例遣官治丧,而沈王府内,哀戚之中已暗生波澜。

朱铨钲病重时便忧心忡忡,膝下诸子多有纷争,唯有嫡孙胤桤年方六岁,品性纯良。他怕自己百年后诸郡王借机生事,也有早早谋划的打算。但是千算万算,还是没熬到嫡孙成人。

如今王钦借机大肆逮捕王府官员,原本长史还能奏请让沈王孙胤桤主持府中事务,由母妃郄氏在旁护持,然后府中长史、承奉等官员辅佐,待胤桤长大成人再正式袭爵。

如今长史被逮,奏本便只能由郄氏上了。

朱铨钲的灵柩停在正厅,白幡飘曳间,郄氏身着素服,牵着缩在怀中的胤桤,泪水涟涟却身姿挺拔。六岁的胤桤穿着小小的孝服,小手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袖,虽不懂眼前乱象,却也学着大人的模样敛声屏气。

可是没等丧仪安稳,宿迁王朱铨鏅便带着几位宗亲闯了进来,他面色沉痛却语气坚定:“沈王薨逝,府中无主,恐生祸端。灵川王胤栘年长持重,不如暂请他摄理国政,方能稳住局面。”这话一出,灵堂里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目光都投向郄氏。

郄氏抬手拭去泪痕,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宿迁王这话差了。朝廷自有制度,应有嫡孙胤桤主府事,何来‘府中无主’之说?”说着,她示意身旁的管事太监取出一个锦盒,里面正是奏本,封泥完好,盖着沈王府的印信。又道:“奏本已写好,只待上呈御前。”

朱铨鏅脸色一沉:“胤桤不过六岁孩童,如何撑得起偌大王府?母妃一介女流,难掌大局!”

“难道要弃祖宗制度不顾?”郄氏挺直脊背,“嫡孙承重,本是宗法正礼。我虽为女流,却也知守护先王血脉、遵行遗命的道理。府中虽无长史,朝廷另有委任即可、况且还有承奉诸位官员辅佐,怎会乱了章法?”

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最终只得将此事奏报朝廷,请皇帝定夺。礼部接到奏疏后,立刻召集官员商议,很快便拿出了议复的章程。

何孟春亲自上奏:“臣等议得,王国宗祀,嫡孙承重乃是正礼,妃郄氏恳请胤桤主府事,于法于理皆合。然母妃参与府中事务,亦需预防过界之嫌,免鲁府之弊。请陛下下旨,令胤桤主持丧仪、统管府中事务;母妃郄氏止在宫中保护胤桤、监管府事,一应举措皆需听从长史、承奉等官员的约束。”

朱厚照却并未着急批复,而是召见何孟春道:“那诸郡王、宗室子弟若从中干扰如何?”

“臣等已考虑周全。”何梦春答道,“应明令沈王府所属郡王、将军及宗人等,不得借故奏扰府中事务;长史、承奉等官员须尽心辅导胤桤,若有玩忽职守者,许巡按及守巡以下官员据实察举,从严处置。”

朱厚照不置可否,反而道:“锦衣卫及东厂有报,沈府郡王、将军多有不法。如之奈何?”

何孟春心领神会,便道:“臣启陛下,昔年太祖驸马欧阳伦奉使至川、陕,遣私人贩茶出境,太祖高皇帝闻之,杀之,今宗室玩法,遣私人贩铁粮茶出境,应当交由三法司论。”

朱厚照闻言笑道:“好好办差。”

圣旨传到沈王府时,朱铨鏅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抗旨,只得悻悻退去。灵川王胤栘本就无意揽权,见状更是主动避嫌,不再参与府中诸事。

郄氏领着胤桤接旨谢恩后,便召集府中大小官员训话:“陛下圣谕已然分明,日后府中事务,全凭长史与承奉总管主持,我母子二人唯守本分。”她看向站在一旁的长史——洪恩被拿后,朝廷已新派了老成持重的张长史——“张长史,府中规矩、宗室往来,还要劳烦你多费心。”

张长史躬身应道:“臣必尽心竭力,辅佐小王爷,守护沈王府安宁,绝不辜负陛下所托。”

短短两月,晋王府庆成国、宁化国、广昌镇国中尉、交城、阳曲、河东、河中、襄阴镇国将军等府;

代府山阴、灵丘、怀仁、定安、荥泽等;

沈府清源、内丘、永年等

其中有近狎乐妇,杖死无辜者、以聚众奸淫不法者、有遣私人贩铁粮茶出境者、有招集群盗私造兵器者等等;

法司会议言:情罪深重者,当伏诛。其镇辅国将军等罪行较轻者,应夺爵或迁处以示惩。晋王、代王、沈王不能管教,应各革去禄米三之一。

朱厚照以书谕诸王曰:“朕不敏,奉宗庙社稷,惟敬天法祖,勤政爱民,以期振兴。然先有寘鐇、宸濠大逆不道,朕告于天地宗庙,革其封爵,削其属籍。然诸王不察朝廷深意,坏祖宗之法。今有晋、代、沈三府诸郡王、将军、中尉有不法者,各拏解京。该三法司、锦衣卫同皇亲驸马、府部科道等衙门多官交章劾。谓诸王、将军、中尉名在宗藩,世受封爵,乃敢祸乱地方,谋危社稷,招集群盗,私造兵器,走私境外。俱情罪深重,宜明正典刑。下皇亲多官会议,皆谓其得罪于天地祖宗,法不可赦。朕为帝以俊德睦族,春秋以大义灭亲,二者不可偏废。况先朝所行,亦有故事。诸王罪恶,比之高煦、寘鐇、宸濠尤重,与众弃之,诚非得已。念其虽除属籍,原系宗支,并庆成等十四名,俱从轻典,其余将军等二六名,及中尉等四十一名,皆革去封爵,降为庶人,送去凤阳高墙居住。晋代沈既情有不同,不能管教,各革减禄米三之一。仍徧告宗室,咸悉此意,专书以达。”

锦衣卫早早封了府邸,各府的粮食钱粮等全都装车,待谕旨一发,就可押往了宣府。

更有诸多不法豪绅、粮商等也都抄家。

户部请如诏旨,以籍没官物补给文武官折俸钞二十七万七千五百贯有奇。

上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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