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这个字,卡在喉咙里。
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
怎么也吐不出来。
夏清欢看着眼前单膝跪地的男人。
看着他举着那枚并不算硕大、却独一无二的银针戒指。
看着他眼底那足以将人溺毙的深情与忐忑。
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
哗啦啦地往下掉。
止都止不住。
她想说话。
想大声告诉他,我愿意,我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
可是。
喉咙哽咽得厉害,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声。
她急了。
真的急了。
生怕自己晚回答一秒,这个患得患失的傻男人就会以为她要拒绝。
于是。
她只能拼命地点头。
用力地。
狠狠地。
一下,又一下。
那幅度大得,像是要把脑袋点下来。
那副模样。
既狼狈,又可爱。
既让人心疼,又让人想笑。
墨渊渟看着她。
看着她哭成了一只花猫,却还在拼命点头的样子。
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
终于。
重重地落回了肚子里。
他笑了。
那一瞬间。
仿佛千树万树梨花开。
他眼底的忐忑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狂喜,是满足,是尘埃落定的安稳。
他伸出手。
有些颤抖地,握住了她的左手。
那只手,很小,很软。
此刻因为激动,也在微微发抖。
墨渊渟深吸一口气。
他从盒子里取出那枚戒指。
那枚镶嵌着红宝石的、象征着他全部爱意与承诺的银针钻戒。
指尖微凉。
但他掌心的温度,却滚烫如火。
他小心翼翼地。
将戒指,推进了她的无名指。
尺寸。
严丝合缝。
不大不小,刚刚好。
就像是命中注定。
当指环彻底套牢的那一刻。
墨渊渟低下头。
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了一个虔诚的吻。
温热。
湿润。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栗。
“套住了。”
他低声说道。
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孩子气的得意。
“这辈子,你跑不掉了。”
夏清欢吸了吸鼻子。
看着无名指上那枚闪闪发光的戒指。
红宝石像是一滴心头血。
灼热,耀眼。
她破涕为笑。
带着浓浓的鼻音,凶巴巴地回了一句:
“谁要跑啊?”
“你赶我我都不走!”
“赖定你了,墨大财主!”
墨渊渟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松开她的手。
缓缓站起身。
动作虽然不像以前那么敏捷,但依旧稳健有力。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
此刻。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只倒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
再也容不下其他。
“既然不跑。”
墨渊渟张开双臂。
“那就过来。”
不需要任何犹豫。
夏清欢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紧紧地。
死死地。
抱住了他的腰。
像是要把自己整个人都嵌进他的身体里。
墨渊渟收紧双臂。
将她牢牢锁在怀中。
下一秒。
他低下头。
寻到了她的唇。
吻了下去。
“轰——!”
现场彻底炸了。
无数的彩带从天而降。
五颜六色的花瓣雨纷纷扬扬。
聚光灯疯狂闪烁,快门声连成一片,像是要将这一刻永久定格。
这是一个吻。
一个万众瞩目、震惊全城的吻。
没有遮掩,没有羞涩。
只有热烈,只有深情。
只有那种历经磨难、终于修成正果的甜蜜与决绝。
台下的记者们疯了。
直播间里的网友们疯了。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为这对恋人欢呼。
【亲了!亲了!按头小分队发来贺电!】
【啊啊啊啊!这也太苏了吧!墨总好会啊!】
【这哪里是发布会,这分明就是大型屠狗现场!】
【份子钱我随二百,请你们立刻洞房!】
喧嚣声中。
两人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耳边只有彼此的心跳声。
“咚、咚、咚。”
强劲,有力。
同频共振。
……
台下。
第一排的家属席。
看着台上紧紧相拥的两人。
墨晚晴早已哭成了泪人。
她捂着嘴,妆都花了,却笑得比谁都开心。
她那个从小孤僻、冷漠、把自己封闭在黑暗里的弟弟。
终于。
找到了属于他的光。
终于。
学会了爱与被爱。
而在她旁边。
秦时越和苏小米的反应,更是夸张到了极点。
“呜呜呜……”
苏小米一边抹眼泪,一边抓着秦时越的西装领子擤鼻涕。
“太感人了!”
“这也太好哭了吧!”
“我家欢欢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而且还是嫁给了这么一个极品高富帅!”
“我太激动了!”
秦时越被她勒得直翻白眼。
那件价值六位数的高定西装,此刻已经被眼泪和鼻涕糟蹋得不成样子。
但他完全顾不上心疼。
因为他也红了眼眶。
作为一个一路看着墨渊渟走过来的兄弟。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一刻有多么来之不易。
从半年前的车祸,到瘫痪在床的绝望。
从公司的动荡,到亲人的背叛。
墨渊渟就像是在地狱里走了一遭。
而现在。
他终于爬上来了。
带着他的爱人,带着他的荣耀,重新站在了巅峰。
“是啊……”
秦时越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哽咽。
“太不容易了。”
“这两个家伙,真是……”
“真是绝配!”
他伸出手,一把抱住了旁边哭得稀里哗啦的苏小米。
紧紧地。
像是要把这份喜悦也传递给她。
“喂!秦时越!”
苏小米被他抱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你抱我干嘛?趁机占便宜啊?”
“抱一下怎么了?”
秦时越破涕为笑,耍起了无赖。
“这叫沾沾喜气!”
“说不定下一个结婚的就是咱们呢?”
“想得美!”
苏小米脸一红。
虽然嘴上嫌弃,但并没有推开他。
反而伸出手。
握成拳头。
“砰!”
狠狠地捶了一下秦时越的胸口。
力道之大,发出一声闷响。
“咳咳……”
秦时越差点被捶吐血,捂着胸口龇牙咧嘴。
“谋杀亲夫啊你?”
苏小米却又哭又笑。
她看着台上那个正在深情拥吻的男人。
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你这兄弟。”
“那个万年不开花的铁树。”
“那个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的木头疙瘩。”
“总算……”
“总算是开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