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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暗线寻踪(1 / 1)

暮色浸漫荣安里时,巷口的老槐树下已聚了几人。西天的霞光褪成淡紫,最后一点暖意漫过青石板的裂痕,被渐浓的凉意盖过。王大爷蹲在磨得发亮的石墩上,烟杆在掌心反复摩挲,烟丝燃着淡青的火,烟雾缠在他花白的鬓角,混着晚风里的草木气与残巷未散的尘土味,慢悠悠散在空气里,每一口烟都吸得极深,像是要把夜里的担忧都咽进肺里。李叔坐在旁边的断木上,后背垫着一块旧棉絮,那是从家里翻出来的,沾着些洗不掉的污渍,却能稍稍抵着后背的伤,他抬手按了按伤处,眉头拧成一道深痕,疼得喉结动了动,却硬是没哼一声,只是望着西郊的方向,眼神沉得发暗。

宁舟站在槐树下,指尖捏着那张皱巴巴的纸,纸边被反复揉得发毛,上面的地址与数字被暮色浸得有些模糊,却在他眼底映出沉定的光。他后背的伤还没好利索,动的时候牵扯着皮肉,隐隐发疼,却依旧挺直脊背,声音压得低而稳,字字清晰:“纸上写的是西郊三号仓库,离咱们上次找葆誉的那处废弃厂房,隔着三道沟,是早年粮站留下的老仓库,荒了快十年,平时没人去,刚好藏东西。”他顿了顿,指尖划过纸上的数字,“警察说后天一早派人去搜查,但咱们不能等——高个子带着心腹跑了,肯定会立刻给幕后的人报信,那些人要么连夜转移东西,要么直接烧了仓库毁证据,等警察来,说不定什么都剩不下。”

刘壮扶着墙慢慢站起来,膝盖的纱布裹得紧实,边缘渗着淡淡的血渍,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伤口,却依旧撑着往前走了两步,拳头攥得指节泛白,骨节处泛着青,声音带着未散的戾气:“我跟你去。夜里路难走,全是坑洼和荒草,我力气大,能帮着搬东西、挡风险,真遇到情况,也能顶一阵。”

“我也去。”清沅的声音从巷口传来,她快步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布包,包口用绳子紧紧系着,“我认得路,上次找葆誉时,绕着三号仓库外围走了一圈,知道仓库后门有个被铁皮撞开的破洞,藏在荒草后面,不容易被发现,能悄摸进去,不用硬闯大门。”她打开布包,里面整齐放着两把折叠刀、几节全新的手电筒电池,还有半包压缩饼干和一瓶矿泉水,“我提前备了这些,折叠刀防身,电池怕手电没电,饼干和水路上能垫垫肚子,夜里折腾久了,别饿坏了没力气。”

贾葆誉瘸着腿赶过来,裤腿上的血渍早已凝成暗红的硬块,贴在皮肤上又凉又疼,他却依旧抬着头,眼神坚定:“算我一个。那些黑衣人我跟他们打过交道,知道他们的习性——夜里值守看着散漫,其实警惕性高,但换班的时候最乱,互相推诿,没人认真盯梢,我能帮着盯梢,看他们换班的规律,也能分辨他们的脚步声,提前预警。”他抬手按了按腿上的伤,“我腿虽然不利索,但蹲在草里盯梢没问题,不拖后腿。”

王大爷磕了磕烟杆,火星落在青石板上,瞬间灭了,留下一点黑痕。他站起身,后背也疼得厉害,却依旧挺直了腰,目光扫过四人,语气沉得像铁,带着长辈的叮嘱:“你们四个去,人多反而扎眼,容易被发现。剩下的人在巷里守着,我让赵伯和陈嫂的儿子轮流盯巷口,有情况立刻给警察打电话。”他抬手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钥匙,钥匙上挂着个小小的红绳结,是早年巷里孩子编给他的,已经褪了色,他递到宁舟手里,“这是巷口老仓库的钥匙,里面有两把铁锹,还有一卷粗麻绳,铁锹能用来挖东西、撬木板,麻绳万一遇到情况,能捆人、能固定东西,都带上,有备无患。”

他顿了顿,伸手拍了拍宁舟的肩膀,力道不轻,满是托付:“记住,此行的目的是找证据,不是硬拼。先保自身安全,能拿到证据最好,拿不到就赶紧撤回来,等警察来处理,别逞能,你们要是再出事,荣安里就真撑不住了。”他的声音带着疲惫,却格外郑重,“不管成不成,天亮前一定要回来,我在槐树下等你们。”

宁舟接过钥匙,指尖触到铜面的凉意,钥匙上的红绳结蹭过掌心,暖融融的,他用力点头:“您放心,我们一定注意安全,拿到证据就回来。巷里就拜托您了,多留意着点,要是有陌生人来,别跟他们纠缠,立刻给警察打电话,别让街坊们再受伤。”

清沅把布包系好背在肩上,贾葆誉揣了块石头在兜里,刘壮去巷口老仓库取了铁锹和麻绳,缠在背上,宁舟把折叠刀别在腰上,手电筒揣进兜里,四人简单交代几句,便趁着夜色往西郊去。

夜色越来越浓,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着,天空暗得像泼了墨,只有几颗星星透着微弱的光。路上没有路灯,只有宁舟手里的手电筒开着弱光,淡淡的光柱照在坑洼的土路上,映出深浅不一的影子,也照出路边齐腰深的荒草,草叶上的露水打湿了裤腿,凉得刺骨,顺着裤脚往上渗,冻得人腿发麻。清沅走在最前面,脚步轻得像猫,手里也攥着一个小手电筒,只敢开最弱的光,只照脚下的草叶,避开石头和坑洼,偶尔回头示意众人慢走,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生怕惊动了路过的野狗,或是远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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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就是三道沟,过了沟再走五百米,就是三号仓库。”清沅停下脚步,压低声音,指尖指向远处的黑影,“沟里全是荒草和碎石,刚好藏得住人,咱们先滑下去,在沟里观察一阵,看看仓库的值守情况,再决定什么时候进去,别贸然靠近。”

四人顺着土坡慢慢滑进沟里,荒草齐腰深,草茎划过皮肤,划出细细的口子,露水沾在伤口上,又疼又凉,却没人停下。贾葆誉趴在草丛里,把脸埋在草叶间,借着微弱的星光往仓库方向看,看了好一会儿,才回头凑到众人耳边,声音轻得像风:“仓库大门两侧挂着两盏昏黄的灯,光线很暗,门口守着两个黑衣人,歪靠着墙抽烟,手里的铁棍搭在腿上,时不时闲聊两句,语气散漫,看着没怎么上心,但手里一直握着铁棍,没放松警惕。”他顿了顿,又看了一眼,“我没看到后门有值守的,估计都守在大门,后门偏僻,他们觉得没人会从那边进,刚好给咱们机会。”

“值守的就两个,后门没人,是个机会。”宁舟点点头,指尖捏着下巴,“但仓库里面肯定有暗哨,老粮库当年为了防偷粮,不仅有地下室,还有巡逻的通道,东西大概率藏在地下室,里面肯定有人看着,不能掉以轻心。”

刘壮趴在草丛里,往仓库方向望了望,眉头皱着:“那两个黑衣人看着身板结实,真遇到了,我能对付一个,剩下的一个,咱们一起上,应该能解决,别让他们出声就行。”

“不到万不得已,别动手。”宁舟按住他的胳膊,“咱们是来拿证据的,不是打架的,动手容易惊动里面的人,到时候被围在里面,想跑都难。再等半小时,我之前听那些被抓的黑衣人说,他们换班是十点半,换班的时候最乱,旧班的想赶紧走,新班的没进入状态,注意力最不集中,咱们就趁这个时候,从后门的破洞进去,最安全。”

众人点头,趴在草丛里静静等着,风穿过沟里的荒草,沙沙声里混着远处村庄传来的狗吠,还有仓库里隐约传来的机器轰鸣声,断断续续的,不知道里面在弄什么。清沅攥着折叠刀,指尖沁出冷汗,手心湿乎乎的,却依旧死死盯着仓库的方向,眼神坚定——她想起昨夜巷里的血迹,想起陈嫂额头的伤口,想起孩子们害怕的哭声,心里就烧着一股劲,一定要找到证据,让周启元和高个子那些人付出代价,不能让荣安里的街坊们白白受苦,不能让家园再遭破坏。

贾葆誉时不时抬头看表,手表的荧光指针慢慢移动,终于到了十点半。门口的两个黑衣人果然动了,互相骂骂咧咧地说着话,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应该是在抱怨值守的辛苦,新过来的两个黑衣人打着手电筒,慢悠悠往大门里走,嘴里还哼着歌,门口只剩一个黑衣人守着,低头刷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注意力全在手机上,连四周都没看一眼。

“走。”宁舟低喝一声,声音轻却有力。四人顺着沟底慢慢往前爬,荒草划过脸颊,划出细细的红痕,露水打湿了衣衫,凉得人打哆嗦,却没人敢发出半点声响。后门果然藏在荒草后面,是个被铁皮撞开的破洞,边缘的铁皮卷着,带着锋利的棱角,刚好能容一个人钻进去,洞口周围的荒草被踩过,显然之前有人从这里进出过。

清沅先钻进去,动作轻得没声音,手里的手电筒开着弱光,照向里面——是一条废弃的走廊,墙上的墙皮大块脱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红砖,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踩上去会留下深深的脚印,走廊两侧的房间门都敞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散落的废纸箱和碎木板,透着浓重的霉味。她回头示意众人进来,四人依次钻进去,关掉手电筒,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星光往前走,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生怕留下声响。

“地下室的入口在走廊尽头,被一块厚木板盖着,上面还压着水泥块,当年我路过的时候,偷偷看过一眼。”贾葆誉凑到宁舟耳边,声音压得极低,“粮库的地下室当年是用来存粮食的,有通风口,里面不会太闷,也不会完全黑,咱们进去的时候,手电筒别开强光,弱光照路就行。”

宁舟点头,示意众人放慢脚步,顺着走廊慢慢往前走。走廊里静得可怕,只能听到四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还有远处传来的机器声,越来越清晰。走到走廊尽头,果然看到一块厚厚的木板盖在地面的洞口上,木板上积着灰尘,上面压着三个水泥块,每个都有十几斤重,显然是特意用来压着木板,不让人发现洞口。

刘壮上前,双手抓住木板边缘,指尖抠进木板的缝隙里,咬着牙往上掀,手臂上的青筋凸起,水泥块滚落下来,“哐当”一声轻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吓得四人立刻蹲下身子,紧紧贴着墙,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等了足足一分钟,没听到仓库里有任何动静,也没听到有人过来查看,才慢慢松了口气。刘壮擦了擦额角的汗,继续用力,将木板慢慢挪到一旁,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传来淡淡的霉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汽油味,顺着洞口飘上来,呛得人忍不住想咳嗽。

“我先下去探路,你们跟着我,慢慢来。”宁舟抓起手电筒,打开弱光,顺着洞口边缘的铁梯往下爬。铁梯锈迹斑斑,每踩一步都发出“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格外刺耳,他只能放慢速度,轻轻踩在铁梯上,尽量减少声响。

到了地下室,光线更暗,手电筒的光扫过四周,只见地下室很大,中间堆着大大小小的纸箱,整齐地摆着,像是特意整理过的,旁边还放着几个铁桶,桶身印着“汽油”的字样,汽油味就是从铁桶里飘出来的。地下室的角落有一张破旧的桌子,上面放着一盏台灯,还有一个对讲机,显然是值守的人用来联系外面的。宁舟抬手示意众人下来,四人顺着铁梯依次下去,站在地下室里,借着弱光四处查看。

“咱们分头找,别走远,互相能看到对方的影子,找到可疑的东西就喊一声,别自己乱动。”宁舟压低声音说,四人立刻散开,开始翻找纸箱里的东西。

清沅走到一堆纸箱前,蹲下身子,轻轻打开一个纸箱,里面全是空瓶子,还有一些废弃的账本,账本上的字迹已经模糊,大多是当年粮库的进出货记录,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她又打开几个纸箱,里面要么是旧报纸,要么是废弃的塑料袋,没有一点和证据相关的东西,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心里渐渐有些着急。

贾葆誉走到另一堆纸箱前,慢慢打开纸箱,里面是一捆捆的旧报纸,他伸手往里摸,摸到最底下时,忽然触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表面冰凉,像是铁做的。他心里一动,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掏出来,是个铁盒子,巴掌大小,上了锁,锁是密码锁,上面有六个数字按键,盒子沉甸甸的,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这里有个铁盒,应该藏着东西,锁是密码锁。”他回头朝着宁舟喊了一声,声音压得极低。

宁舟立刻走过去,接过铁盒,指尖触到铁盒的凉意,盒子很沉,晃了晃,里面有纸张摩擦的声音,显然是装着文件之类的东西。他试着拧了拧锁,锁纹丝不动,密码锁需要六位数字才能打开。刘壮凑过来,抬手想抢过铁盒,“直接砸开算了,费那劲干嘛?”

“别砸。”宁舟立刻拦住他,“万一里面是纸质证据,砸开的时候,铁盒的碎片会划破文件,到时候证据毁了,咱们就白来了。”他忽然想起那张纸上的数字,是六位,刚好和密码锁的位数对上,之前猜是货物编号,现在看来,大概率是铁盒的密码。他从怀里摸出那张皱巴巴的纸,借着手电筒的光,看着上面的数字,一个个对着密码锁的按键按下去——5、8、2、1、6、9。

“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众人立刻凑上前,围在铁盒周围,手电筒的光打在铁盒里,只见里面整齐地装着一叠文件,还有一个黑色的u盘,文件的封面写着“荣安里拆迁补偿款挪用明细”,字迹清晰,显然是特意打印出来的。宁舟拿起文件,借着光慢慢看,里面详细记录了荣安里拆迁补偿款的总额、拨款时间,还有每一笔款项的流向,大多都转到了一个陌生的账户里,账户名虽然没写,但后面备注着“周总专用”,还有几个签名,其中一个签名赫然是“周启元”,市里有名的房地产开发商,去年曾带着人来荣安里谈过拆迁,被林先生以补偿款不合理为由拒绝了,没想到他竟然背地里雇人强拆,还挪用了本该给街坊们的补偿款。

“是周启元,果然是他干的。”清沅的声音发颤,眼里满是愤怒,“去年他来谈拆迁的时候,说补偿款只有那么一点,还威胁咱们说,不签字就强行拆,原来他是把大部分补偿款都挪用了,自己中饱私囊,还雇高个子那些人来硬闯,太过分了!”

贾葆誉拿起u盘,攥在手里,u盘很凉,却让他心里渐渐踏实:“这里面肯定有更详细的记录,说不定还有他和高个子的通话录音,还有挪用款项的转账凭证,有了这些,就算他在市里有势力,也赖不掉了。”

刘壮看着文件,眼里的戾气更重:“没想到这孙子这么黑,不仅要拆咱们的家,还贪咱们的补偿款,等警察抓住他,一定要让他把钱吐出来,还要让他坐牢!”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入口忽然传来脚步声,还有男人的说话声,语气急促,正是高个子的声音:“快点,老板催得紧,把地下室的东西都搬上车,尤其是那个铁盒,里面的文件和u盘,一定要收好,别弄丢了,要是被人发现,咱们都得完蛋!”

还有另一个黑衣人的声音:“放心吧,里面就一个兄弟值守,没人会发现,咱们快点搬,搬完赶紧走,这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待。”

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铁梯旁边,四人瞬间屏住呼吸,脸色发白,宁舟立刻将文件和u盘塞进怀里,紧紧攥着,示意众人往地下室角落的通风口那边躲。通风口在地下室的墙角,很小,只有半人高,是当年存粮食时用来通风的,里面是通风管,刚好能容一个人钻进去。刘壮先爬进去,动作快而轻,接着是清沅,她爬进去的时候,胳膊被通风口的边缘划了一下,疼得她差点叫出声,硬是咬着牙忍住了,然后是贾葆誉,他腿不利索,爬得慢,宁舟在后面扶着他,帮他钻进通风管,最后是宁舟,他刚钻进去一半,就听到地下室里传来纸箱倒地的声响,还有高个子的怒骂声,带着气急败坏的狠劲:“铁盒呢?谁动了铁盒!我明明放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

宁舟屏住呼吸,慢慢往通风管里爬,通风管里满是灰尘和蜘蛛网,呛得他直想咳嗽,却只能死死憋着,用手捂住嘴,尽量减少声响。外面传来翻找的声音,还有黑衣人的喊叫,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通风管外的呼吸声,还有高个子的声音:“肯定有人进来过,快找!把每个角落都找遍,一定要把铁盒找回来,要是丢了,老板饶不了咱们!”

手电筒的光从通风管的缝隙照进来,扫过宁舟的脚,他立刻缩回去,紧紧贴着通风管的内壁,手里攥着腰上的折叠刀,做好了应对的准备——要是真被发现了,只能硬拼了。

过了片刻,外面传来一个黑衣人的声音:“大哥,没人啊,通风管这么小,也藏不了人,说不定是被老鼠碰倒了,铁盒掉在哪个纸箱下面了?咱们再找找纸箱下面。”

高个子的声音带着怀疑,却也没再坚持:“快点找,别浪费时间,老板催得紧,要是找不到铁盒,咱们都得倒霉!先找铁盒,再搬东西,动作快点!”

脚步声渐渐远去,朝着纸箱堆的方向走去,宁舟才慢慢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黏在身上又凉又疼。他示意众人往前爬,通风管很窄,只能趴着往前挪,爬了将近十分钟,才看到通风管的尽头出口,外面是一片荒草坡,月亮已经从云层里出来了,淡淡的月光洒在草叶上,泛着冷白的光,能看清远处的路。

四人依次爬出来,趴在坡上,大口喘着气,浑身是汗,沾满了灰尘和蜘蛛网,却不敢多歇,借着月光往仓库方向看,只见仓库里的灯亮得刺眼,几辆车的车灯划破夜色,停在仓库门口,黑衣人正往车上搬纸箱和铁桶,显然是在转移东西。“他们要转移货物,肯定是要把东西运走销毁,咱们得赶紧回去,把证据交给警察,让他们立刻派人去拦,晚了就来不及了。”宁舟说完,起身就往荣安里的方向跑,后背的伤被牵扯得剧痛,他却浑然不觉,眼里只有“尽快送证据”的念头。

夜里的路难走,全是坑洼和碎石,四人跌跌撞撞地跑着,刘壮摔了两跤,膝盖的伤口裂开了,血渍顺着纱布渗出来,染红了裤腿,却依旧爬起来继续跑,手里还紧紧攥着铁锹;清沅的脚被石头崴了,疼得钻心,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却咬牙忍着,扶着贾葆誉的胳膊往前跑;贾葆誉的腿伤也加重了,疼得他浑身发抖,却依旧跟着众人的脚步,不敢放慢半分;宁舟跑在最前面,怀里紧紧护着证据,生怕跑的时候弄丢了,后背的汗水混着血水,顺着衣衫往下淌,滴落在地上,却半点不在意。

凌晨两点,四人终于回到了荣安里。巷口的老槐树下,王大爷还坐在石墩上等着,手里的烟杆早已凉了,他靠着树干,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盯着西郊的方向,看到四人的身影,立刻站起身,快步迎上来,声音带着急切:“怎么样?找到了吗?有没有受伤?”

宁舟从怀里掏出文件和u盘,递到王大爷手里,声音沙哑却带着激动:“找到了,证据都在这里!幕后的黑手是周启元,他挪用了荣安里的拆迁补偿款,还雇高个子强拆,文件里有明细,u盘里应该有更详细的记录。我现在就给警察打电话,让他们立刻派人去西郊拦高个子的车,别让他们把东西运走销毁!”

王大爷接过文件和u盘,双手都在发抖,翻开文件看了一眼,眼里满是愤怒和激动,点点头:“快打,赶紧打,别让那些人跑了!”

宁舟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警察的电话,语速极快地说清了高个子转移货物的路线、车辆数量,还有证据已经找到的情况,挂了电话,四人坐在槐树下的石墩上,大口喘着气,浑身是汗,满是灰尘,却眼里满是亮意,那是找到证据后的释然,也是守护家园的希望。

“终于找到了,那些人再也不能祸害咱们荣安里了。”清沅笑着说,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脸上的灰尘混着泪水,淌出两道深深的痕迹,却笑得格外真切,格外轻松。

贾葆誉看着手里的u盘,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声音沙哑却带着坚定:“有了这些证据,周启元和高个子,还有那些背后搞鬼的人,都跑不掉了,警察肯定会严惩他们。”

刘壮揉着膝盖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却依旧笑着,眼里满是痛快:“以后荣安里能安稳了,街坊们不用再担惊受怕,家园也能慢慢重建,真好。”

宁舟靠在槐树上,看着巷里的房屋,月光洒在断窗上,映出淡淡的光,巷里静得可怕,却透着一股安稳的气息。他知道,证据找到了,不代表事情就结束了——周启元在市里有势力,肯定不会甘心被抓,大概率会反扑,还有很多事要做:跟着警察做笔录、指证周启元、帮街坊们申请合理的补偿款、重建被砸毁的家园……还有无数的难关要过。

但此刻,看着身边并肩作战的人,看着手里的证据,看着荣安里熟悉的街巷,心里却渐渐踏实下来。只要他们拧成一股绳,带着守护家园的执念,带着街坊们之间的情谊,就没有跨不过的坎,就没有守不住的家。

风里的草木气混着淡淡的烟火气,慢慢漫开来,吹过槐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为他们欢呼。槐树下的几人,疲惫却坚定,眼里的光,比月光更亮,映着荣安里的残巷,也映着往后的希望。这场暗线寻踪,终有收获,而守护家园的路,他们会一直走下去,直到荣安里的烟火,再次热闹起来,直到所有阴霾,都被彻底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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