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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雨歇追肥(1 / 1)

一夜雨声淅沥,荣安里的青石板路被冲刷得发亮,缝隙里还嵌着未干的水渍,空气里浸着泥土与槐花香混合的清香,深吸一口都觉得沁人心脾。天刚放晴,云层还透着淡淡的灰蓝,李顺安就扛着青石臼往荷池跑,石臼是青石凿成的,沉甸甸的足有二三十斤,压得他肩膀微微倾斜,领口蹭出一片浅红,手里还拎着个青花缠枝莲瓷盆,里面泡着发胀的豆饼,水面浮着层细碎的泡沫,盆沿沾着点水渍,显然是一路晃荡洒出来的。

“早啊!都来齐了?我把豆饼泡好了,你看这软乎劲儿,一捣就碎!”他老远就扯着嗓子喊,声音撞在湿漉漉的槐树上,溅起细碎的回声,惊得枝桠上的水珠簌簌往下掉。

池边已站了不少人,清沅正蹲在防雨棚旁,小心翼翼掀开塑料布的一角检查荷苗,听见喊声猛地回头,眉头瞬间拧成疙瘩:“喊那么大声干什么?荷苗刚经了雨,叶片嫩得能掐出水,别震得叶瓣掉了!上次你浇苗就毛躁,这次可别再添乱。”

李顺安吐了吐舌头,赶紧放轻脚步,把石臼“咚”地放在石墩上,震得石墩上的水珠簌簌往下掉,溅湿了他的裤脚也不在意。“我按张叔说的,泡了整整一夜,用的是我家最干净的瓷盆,没沾一点油星子。”他献宝似的把瓷盆递过去,盆沿的水渍蹭到指尖,也随手抹在了裤子上。

苏棠走过来,她今天穿了件浅粉色的布衫,袖口挽着,露出纤细的手腕,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小木铲和几块干净的布。她伸手戳了戳盆里的豆饼,软得一按就出坑,指尖沾了点豆泥,笑着说:“泡得刚好,捣起来省劲儿。我带了小木铲,咱们把豆饼分成小块,这样捣得均匀。”说着就拿起木铲,把豆饼切成拇指大的小块,一块块往石臼里放,动作麻利,没撒出一点碎屑。

宁舟拎着铜嘴水壶和小锤子走来,水壶里装着提前晒温的井水,壶身的绿锈被水汽浸得发亮,壶颈的“荷”字刻痕清晰可见。他没说话,先绕着荷池慢慢走了一圈,挨个掀开防雨棚查看——经过雨水冲刷,大部分荷苗的小叶瓣愈发浓绿,有的还新抽出半寸嫩芽,沾着水珠像缀了碎玉,看着精神得很。可走到最东侧时,他脚步顿住了,那两株荷苗的叶片有点卷边,叶尖还泛着淡淡的黄,像是被雨点打蔫了。“这边两株不太好,叶片卷边了。”他轻声说,把水壶放在石阶上,又拿起旁边的旧肥料袋,抖了抖上面的灰尘,袋口的线缝有点松,他随手从口袋摸出针线,是苏棠上次给他缝补水壶带剩下的,他简单缝了两针,针脚虽不算整齐,却牢牢锁住了袋口。

沈曼卿和张叔随后赶到,沈曼卿手里攥着账本和几张皱巴巴的零钱,指尖沾着点墨迹,显然是刚在账本上匆忙落笔;张叔扛着锄头和小铲子,锄刃上沾着点湿泥,肩上搭着块深蓝色塑料布,边角还滴着水。“老周刚把豆饼肥送来了,十斤称得足足的,我给了他二十五块,他还多送了一把小铲子。”沈曼卿翻开账本,钢笔尖在“支出”栏慢慢移动,写下“豆饼肥25元,剩余76225元”,又在备注栏添了“老周代送,赠小铲子一把”,写完忽然皱起眉,手指在账本上反复划着,“不对,上次买生根粉剩的零钱怎么没记?我明明放进口袋了。”

清沅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凑过来,指着前几页的备注:“在这呢,你上次写在‘生根水损耗’下面了,没算进结余里。咱们得重新算一遍,别到时候对账对不上。”两人对着账本低声核对,沈曼卿时不时用指尖敲敲额头,嘴里念叨着“上次买藕苗是75元,生根粉10元……”,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结余算清楚,沈曼卿松了口气,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还好有你,不然我这账本又要乱了。”

张叔把锄头靠在老槐树上,蹲下身摸了摸池边的泥土,指腹搓了搓,泥土湿润却不黏手,落在地上能轻轻散开。“雨下得透,土性刚好,今天追肥最合适。”他拿起小铲子,在空地上挖了个一寸深的浅坑,“捣好的豆饼泥得拌点细土,撒在根旁三寸的地方,绝对不能直接沾着根,不然准烧苗。顺安,你等会儿挖坑就按这个尺寸来,深了浅了都不行。”

李顺安点点头,却满不在乎地挥挥手:“知道了张叔,这点小事我还做不好?不就是挖个坑撒点肥嘛,简单得很。”

众人分工就绪,可矛盾没一会儿就爆发了。苏棠扶着石臼边缘,牢牢按住不让它晃动,李顺安握着石杵,憋足了劲儿往豆饼上砸,“咚咚”的声音震得周围的落叶都跟着颤动。可他力道太猛,豆饼碎渣溅得四处都是,有的还落在了旁边的荷苗叶片上,沾着泥点格外刺眼。

“慢些!对准中间捣!”苏棠赶紧伸手挡住飞溅的碎渣,语气里带点急,“你这样溅到荷苗上怎么办?而且碎得不均匀,拌肥的时候也不好和土混在一起。”

“我这不是想快点弄完,好去问我表哥木料的事嘛!”李顺安有点不耐烦,手上的力道不仅没减,反而更猛了,石杵落下时没对准中心,差点撞到苏棠的手。

“你能不能别毛躁?”清沅放下手里的账本快步走过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石杵,脸色有点沉,“荷苗是咱们一起辛辛苦苦栽的,要是因为你图快出了问题,之前的活不都白干了?捣豆饼要稳,不是靠蛮力。你看,这样对准中心,力道均匀往下压,碎得又细又不会溅出来。”她握着石杵演示了两下,石杵落下的节奏平稳,豆饼果然碎得规整,没撒出一点碎屑。

李顺安的脸涨得通红,从耳根红到脖子,挠了挠头,语气也软了下来:“我、我就是想赶紧弄完搭棚子,怕耽误了花期。”

“搭棚子也不急这一时,荷苗要是养死了,搭再好看的棚子有什么用?”清沅把石杵递给他,语气缓和了些,“慢慢捣,我们都等着,不差这一会儿。要是累了,就换我来。”

苏棠也跟着劝:“我帮你扶稳石臼,你轻点来,咱们一步一步来,肯定能很快弄完。”李顺安点点头,这次收敛了性子,学着清沅的样子,对准石臼中心慢慢捣,虽然动作还有点笨拙,力道偶尔还是不稳,但碎渣果然不再飞溅了。没一会儿,豆饼就捣成了细腻的泥状,散着淡淡的豆香,飘得满池都是。

另一边,宁舟和张叔在拌肥。宁舟从墨香斋后院抱来一袋细土,土粒均匀,没有一点硬块——是他昨天特意用筛子筛过的,就怕土块太大,拌不均匀影响肥效。张叔把捣好的豆饼泥倒进细土里,两人各拿一根光滑的木棍,慢慢翻动搅拌。宁舟的动作很轻,木棍划过泥土的声音很柔,他时不时停下来,用手捏一捏拌好的肥,确认干湿适中,指尖沾了泥也不在意。“跟你爹拌肥的样子一模一样。”张叔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烟袋杆在手里轻轻转了转,“当年你爹也是这样,捏着肥试干湿,差一点都要添土或加水,说荷苗跟人一样,挑食得很,不能将就。”

宁舟的动作顿了顿,指尖的泥土硌着掌心,心里泛起一阵暖意:“我爹说,肥拌得不好,荷花开不艳,也留不住香气。”他没多说别的,却抬手摸了摸水壶柄上的刻痕,那里还留着父亲当年握持的温度,眼里藏着点怀念与坚定。

清沅和沈曼卿核对完账本,就去清理防雨棚。清沅发现几株荷苗的叶片上沾了泥点,还有刚才李顺安溅的豆饼渣,她从口袋里摸出块软布,是她特意带来擦叶片的,蘸着石槽里的温水,轻轻擦拭叶片,动作细致得像在擦拭珍贵的瓷器,生怕用力过猛弄破叶瓣。沈曼卿则把塑料布上的积水抖掉,风一吹,塑料布“哗啦”一声响,她没站稳,脚下一滑,差点摔在池边的泥地里,幸好清沅伸手及时拉住她:“小心点,地上全是水,太滑了。”

“没事,就是手滑了。”沈曼卿拍了拍身上的水渍,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个小本子,“对了,顺安说他表哥的木料便宜,咱们得问清楚规格,搭棚子要粗点的木杆才稳,至少得直径三寸,长度四尺的,还有棚顶的木板,得够铺六平方,不然挡不住雨。”

“我等会儿就问他,省得他又记混。”清沅点点头,擦完最后一片叶片,蹲在地上数新冒的嫩芽,嘴里轻声数着“十八、十九、二十、二十一……”,数完对着本子记下来,脸上露出点浅浅的笑意,“又多了三株,比昨天预想的好,看来生根水没白浇。”

贾葆誉扛着相机赶来时,阳光刚好穿透云层,洒在荷池上,水面波光粼粼,把荷苗的影子映得清清楚楚。他没立刻拍照,先站在槐树下观察了好一会儿:李顺安挥着石杵捣最后一点豆饼,额角的汗顺着下颌滴进石臼里,他用袖子随便一抹,又继续干,脸上沾了点泥也没察觉;苏棠时不时伸手,把溅到石臼外的豆饼渣捡回去,指尖沾了豆泥,就用旁边的布擦一擦;宁舟和张叔弯腰拌肥,木棍翻动间,豆香混着土香飘得老远;清沅蹲在地上数嫩芽,头发垂落,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微微抿着的嘴角;沈曼卿则靠在树干上,翻看着账本,时不时抬头叮嘱李顺安两句“慢点开”。

“这才是荣安里该有的烟火气。”贾葆誉小声嘀咕,举起相机调整焦距,先拍了张石臼捣豆饼的特写,石杵上沾着细腻的豆泥,阳光落在上面泛着暖光;再拍宁舟拌肥的侧影,他的眉头微蹙,眼神专注,连眼睫投下的阴影都清晰可见;最后对着众人忙碌的身影拍了张全景,荷池、木牌、防雨棚和人影,在阳光下构成一幅热闹又温暖的画面。

拌好的豆饼肥装了满满两袋,袋口用绳子扎得紧实。张叔拎着一袋走到荷苗旁,用小铲子在根旁轻轻挖了个浅坑,舀了一勺肥放进去,再用土慢慢盖上,用掌心轻轻压实。“就按这个量,每株一勺,多了烧根,少了没养分。”他边演示边说,李顺安拎着另一袋跟在后面,学着他的样子挖坑、放肥、盖土,可他手里的铲子没个准头,挖的坑不是深了就是偏了,有的离根太近,几乎要碰到藕根,有的离得太远,看着就像是撒在空地上。

“你这坑挖得不对,离根太远,养分怎么渗到根上?”张叔走过去,把他挖深的坑填浅,又把偏了的坑往根旁挪了挪,语气里带点责备,“跟你说过多少次,做事要细心,这荷苗是咱们一起用心栽的,要是因为你追肥不当死了,你心里过得去?上次浇苗你就差点冲坏须根,这次可别再马虎了。”

李顺安的脸又红了,这次不是不服气,而是有点愧疚,他挠了挠头:“我知道了张叔,我一定仔细点。”他蹲下身,先用手指在根旁量好三寸的距离,做了个小小的记号,再用铲子慢慢挖,动作放得极慢,这次挖的坑终于深浅适中,位置也准了。张叔看在眼里,没说话,只是默默跟在他后面,偶尔帮着调整一下土的厚度,眼里的神色也缓和了些。

宁舟和苏棠负责给追肥后的荷苗浇水,宁舟用铜嘴水壶,水流细缓,像丝线一样落在盖肥的泥土上,没沾到一片叶片;苏棠则用小瓢,每浇完一株,就用手把土拢平整,避免水流冲散泥土。两人配合得格外默契,宁舟浇到哪株,苏棠就跟到哪株,脚步轻盈,没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走到那两株卷边的荷苗旁,宁舟特意多浇了点水,指尖轻轻碰了碰卷边的叶瓣,轻声说:“再缓两天应该就好了。”苏棠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个小本子,记下这两株荷苗的位置和状态:“明天我一早就来看看它们,要是还没好转,咱们就得想想别的办法。”

宁舟侧头看她,阳光落在她的发梢,泛着浅金色,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微晃动,他忽然说:“昨天谢谢你,提醒我给荷苗浇水。不然经过这雨,说不定情况更差。”苏棠愣了愣,耳尖瞬间泛红,赶紧低下头,手里的小瓢差点掉在地上:“没、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可能忙着整理墨香斋的东西,忘了荷池的事。”两人的指尖在递水壶时不小心碰到,都飞快收回,气氛一时有点微妙,只有风吹过槐树叶的沙沙声,打破了这份安静。

午后的阳光越来越暖,槐树叶被晒得发亮,风一吹,叶子互相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偶尔有几片叶子落下来,飘在荷池边,沾着水渍一动不动。众人坐在树荫下歇脚,沈曼卿从口袋里摸出几颗薄荷糖,是她杂货铺新进的货,分给大家:“刚从铺子里拿的,薄荷味的,解解乏,也清醒清醒脑子。”李顺安接过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清凉的味道瞬间蔓延开来,他舒服地眯起眼睛,靠在树干上伸了个懒腰。

“对了!我表哥说木料能便宜三成,咱们后天去买吧?后天是晴天,温度也合适,买完就能拉回来搭棚子。”李顺安忽然想起木料的事,猛地坐直身子,拍了拍大腿说。

清沅翻开“荷池琐事记”,里面夹着一张天气预报的纸条,是她昨天从报亭拿的:“后天确实是晴天,温度二十多度,正好干活。不过得先问清楚规格和具体价格,搭棚子要直径三寸、长四尺的木杆十根,棚顶的木板要宽八寸、长三尺的六块,还有钉子、绳子这些辅料,都得问清楚,别到时候少买了又要跑一趟。”

“我现在就给我表哥打电话!”李顺安说着就要掏手机,手在口袋里摸了半天,却没摸出手机,他一拍脑袋,懊恼地说:“哎呀,忘家里了!早上急着扛石臼,就把手机落在桌子上了。我下午回去就打,问清楚价格、规格还有运费,晚上肯定给大家回话!”

“别又忘了,上次让你拿生根粉,你就忘过一次。”清沅白他一眼,却在本子上记了“问顺安表哥:木杆10根(3寸x4尺)、木板6块(8寸x3尺)、辅料、价格、运费”,字迹娟秀,一目了然,“要是他报的价格太高,或者木料质量不好,咱们就去建材店买,别为了便宜买差的,搭棚子得结实,不然刮大风就塌了。”

“放心!我表哥开的木料厂,质量肯定没问题,价格也绝对是最低价!”李顺安拍着胸脯保证,语气里带着点急,像是怕大家不信他,“我上次买水泥就是找他拿的,比建材店便宜五块呢!”

张叔抽着烟袋,烟圈缓缓飘向池面,被风一吹就散了。他看着荷苗的叶片在阳光下慢慢舒展,缓缓说:“当年宁小子他爹也说,等荷花开满池,就搭个大大的棚子,摆上几张桌子和椅子,让街坊们都来赏花喝茶,再请墨香斋的老先生写幅字挂在棚子里。可惜啊,没等到花开,他就走了。”

宁舟闻言,手里的糖纸捏得发皱,指尖泛白,目光落在池边的木牌上。阳光洒在木牌的字迹上,“荷苗初展,请勿惊扰”八个字格外清晰,像是父亲当年的叮嘱。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荷籽包,牛皮纸被体温焐得温热,里面的荷籽硌着掌心,他没说话,却轻轻点了点头,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今年,一定要让荷花开满池,完成父亲的心愿。

苏棠察觉到他的异样,悄悄递过一瓶水,是她早上带来的,还带着点凉意:“别担心,咱们这么用心照顾,荷苗肯定能长得很好,到时候一定能花开满池的。”宁舟接过水,瓶身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他看向苏棠,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这是他自从父亲走后,笑得最放松的一次。

贾葆誉举着相机,对着池里的荷苗拍了张特写,叶片上的水珠还没干,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一颗颗小珍珠。他收起相机,笑着说:“等搭好棚子,我就拍段延时摄影,从现在开始记录荷苗长叶、抽茎、开花的过程,到时候刻成光盘,每家送一张,也算是荣安里荷池的纪念。”

“好啊好啊!”李顺安立马响应,眼睛亮晶晶的,“到时候我要站在棚子中间拍照,还要抱着石臼一起拍,证明我也为荷池出了力!”

众人被他的话逗得哈哈大笑,笑声落在池里,惊起几只躲在石缝里的小鱼,甩着尾巴“扑通”一声扎进水里,溅起小小的水花,沾在荷苗的叶片上,更显鲜活。

宁舟拎着空水壶往墨香斋走,苏棠跟在他身边,两人并肩走着,影子在青石板上叠在一起,慢慢延伸向巷深处。沈曼卿和清沅对着账本,又仔细核对了一遍木料的预算,算下来大概需要一百五十块,基金里的钱完全够,沈曼卿把账本收好,放进贴身的布包里。张叔则靠在树干上,抽着烟袋,目光温柔地落在荷池上,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孩子慢慢长大。

李顺安看着大家忙碌的样子,挠了挠头,心里暗暗想着:这次一定要问清楚木料的事,不能再毛躁了,可不能给荷池拖后腿,也不能让大家再失望了。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泥,朝着家的方向跑去,嘴里还喊着:“我回去打电话,下午准给大家回话,绝不食言!”

风又吹了过来,带着槐花香,拂过荷池,荷苗的叶片轻轻晃动,像是在回应众人的期盼。阳光越来越暖,荣安里的街巷渐渐热闹起来,而荷池里的生机,也在这份热闹与用心里,慢慢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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