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漫过关公像褪色的金漆,褚玄陵刚将引魂符收入怀中,腰间忽然传来细微震颤。
他垂眸望去,那枚挂在道袍束带间的青铜镇魂铃正微微发烫,表面原本斑驳的纹路竟泛起淡金光泽,象有活物在铃身皮下游走。
老道士曾说过,真正的法器需认主后才会显灵,可他分明记得这铃是系统商店用功德点兑换的,此刻却象被注入了某种活的灵性。
庙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褚玄陵抬眼时,正撞进齐云山淬了毒的目光。
那青年本已跟着陈长老走到庙门,此刻却折了回来,玄色道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腰间的八卦镜闪着冷光:"你以为靠这点阴私手段就能在玄门立足?动,嘴角扯出个扭曲的笑,"你连我们玄门盟的规矩都不懂——敢坏我局的人,没有好下场!
话音未落,一道血色符咒已从他掌心疾射而出。
符纸上画着扭曲的鬼面,獠牙几乎要从符纹里挣脱出来,带着腐臭的阴风直扑褚玄陵面门。
围观的散修们发出惊呼。
方才还缩在庙角的几个年轻修士下意识后退,撞翻了供桌上的香烛,火星溅在褪色的经书上,腾起一缕焦黑的烟。
褚玄陵没动。
他望着那道血符逼近,右手缓缓扣住镇魂铃的握柄。
系统面板在眼前跳动,【破妄眼(初级)】自动开启,他看见血符里缠着三缕怨气——是齐云山为了今日局,特意从乱葬岗拘来的野鬼。
清越的铃声象一把淬了霜的剑,劈开庙里浑浊的空气。
镇魂铃被他轻轻一晃,金纹突然暴涨三寸,铃舌撞击铜壁的脆响中,那道血符"刺啦"一声裂成碎片,黑色的灰烬簌簌落在他脚边,散发出烧头发般的焦糊味。
庙内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香灰坠落的声音。
方才还议论纷纷的散修们全闭了嘴,几个上了年纪的修士瞪大眼睛,盯着那枚还在轻颤的镇魂铃,喉结动了又动。
陈长老的目光沉了沉。
他本已走到庙外,此刻却又折回来,玄色道袍上的云纹在月光下泛着暗芒:"此铃"他欲言又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玄门令,"可是传说中能镇百邪的&039;镇魂&039;?
他盯着褚玄陵腰间的铃,又看向陈长老,喉结上下滚动,突然笑出声来:"好得很!
褚玄陵,你今日得罪的不只是我齐云山——"他猛地转身,玄色道袍扫过供桌,几个青釉瓷杯"哐当"落地,"玄门盟的规矩,从来不是你说不遵就能不遵的!
话音未落,他已大步跨出庙门。
夜枭的叫声从远处传来,他的身影很快融进了山林的阴影里,只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撞碎了山夜的寂静。
褚玄陵望着那道消失的背影,指节在道袍下微微收紧。
那老人不知何时已站到他身侧,手里握着个雕着云纹的檀木盒,"这是方才那户人家的谢礼。轻轻放在供桌上,"不过依我看"他目光扫过镇魂铃,又迅速收回,"你或许更需要这个。
褚玄陵没接。
他望着陈长老腰间的玄门令,突然想起原世界老道士常说的"门规如枷锁"。
此刻月光落在那枚令牌上,泛着冷硬的光,象极了老道士临终前塞给他的铜钱串——同样是镇因果的物什,一个锁人,一个渡人。
陈长老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片刻,忽然笑了:"倒有几分当年那位的风骨。他转身时,道袍带起一阵风,将供桌上的灰烬吹得漫天飞舞,"不过小友要记住——这世道,不是你不想惹麻烦,麻烦就不会来找你。
褚玄陵望着那扇破门,听着陈长老的脚步声渐远,忽然觉得后颈发凉。
他摸出怀里的铜钱串,铜钱在掌心滚了两滚,突然系统提示的蓝光炸得他眯起眼:
【技能解锁:因果回溯(初级)】
【说明:可回溯72小时内特定事件因果,消耗10点功德点/次】
如今系统竟给了他这把钥匙他指尖轻轻划过系统界面,忽然听见庙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不是陈长老的,也不是齐云山的。
那脚步声很轻,象有人赤足踩过落叶,又象信鸽扑棱翅膀的声音?
褚玄陵走到庙门前,月光下,一块染了朱砂的信缄正静静躺在青石板上。
信缄边缘绣着玄门盟的云纹,在夜风里轻轻翻动,露出上面几个力透纸背的小字:"明日卯时,古槐庙一叙。
山风卷起他的道袍下摆,远处传来雄鸡打鸣的声音——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