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延召看着姚恕决绝的背影,知道再劝也无用。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随后他调配了一队夜枭精锐,便衣混入劳役之中,贴身护卫姚大人。并在在堤坝所有制高点布置弩手,监控全场。凡有可疑者靠近姚大人十步之内,无需请示,立即射杀!”
一连两日安然无事,看来刺客也瞧出了夜枭的精心布置,变得更有耐心。而附近州县的厢军也陆续到来,足有数千人之众。
孙延召这个临时的都指挥使,钦差副使,自然要去见一见各路人马。毕竟这千人的吃喝拉撒,每日也是不小的开销,总要有人出面协调安排妥当。
可这一去不打紧,姚恕那边竟又出事了。
夜枭的兵丁急吼吼的来到军营:“报!将军,姚通判遇刺!”
“什么?姚通判怎样?”孙延召惊地起身,“到底怎么回事?速速道来!”
“这属下离的太远,当时堤坝上一片大乱,人实在太多,只好先来报信姚大人生死不明!”
一听到生死不明,孙延召的心凉了半截,也顾不得在场的其他人,点好人手,领着夜枭精锐骑马直奔南城的堤坝。
一路上,他心里不停地说着:姚恕,你可不能死啊。
到了堤坝,孙延召翻身下马,面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许多人。
人群外有人瞧着孙延召,大喊道:“孙将军来了,快!快让路!”很快人群就自发让出一条路来,孙延召紧张地屏住了呼吸走了进去。
到了人群的中央,只见姚恕正坐在地上,几名夜枭精锐围在四周。见人没事,孙延召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怎么样?”孙延召赶紧问道,“可伤着了?”
“没事!”姚恕摇摇头,“当时一条船顺流而下,有人在船上射来一支箭,擦着我的头顶飞了过去。”姚恕虽说的轻描淡写,可显然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箭呢?”孙延召问向夜枭精锐。
很快有人拿过一杆箭来,递给了孙延召。“将军小心,箭上可能有毒。”
“又有毒?”孙延召接过一看,低头仔细嗅了嗅,果然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或许是某种见血封喉的毒药。而三棱的铁箭头,制式虽常见,可三个棱边看上去误差极小,显然工艺水平不低,绝非民间可以拥有的。
这时宁不缺也匆匆赶来。孙延召侧头把这杆箭递给了身旁的宁不缺:“你怎么看?”
“这”宁不缺拿起箭头,举过头顶,对着阳光端详了一会,摇了摇头,“军中普通制式,并不罕见。箭头上涂抹了什么,看不出来。”
箭头这条线索看来又断了,刺客做事颇为老练。到底是何人想要姚恕的性命?
他又对宁不缺说道:“刺客是顺流而下,船是从上游下来的,渡口应该不会太远,遣人去查。”
宁不缺赶紧安排了几名精锐去上游渡口寻找。孙延召则亲自送姚恕回府。姚恕受到了惊吓,这些日又劳累过度,躺在榻上打起了瞌睡。
随后,孙延召遣人围住屋子,到厅堂等消息,到了傍晚才等到了宁不缺。
“怎么样?查到什么没有?”
“渡口找到了,就在西面十里地的陈家渡,”宁不缺面色凝重,“不过他们很谨慎,渡口附近的两处人家被灭了口。下手很痛快,都是一刀致命。
手段狠辣,行事周密。
孙延召陷入了深思,许久,他才开口问道:“你觉得以咱们目前的能力,能保姚大人周全吗?
宁不缺面容一紧,沉声道:“延召,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时间久了,就难免疏忽。这一次已经很接近了,若是刺客没有瞄准头部,而是往下一点,如今姚大人已经没了。”
孙延召也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这么下去,别说调查堤坝崩塌,怕是连姚恕都保不住。”
宁不缺也认同这个说法:“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滋味可不好受啊,如今夜枭精锐寸步不离。”
“看来要想个办法了,既能保证姚兄的安全,咱们也可腾出手来查案,进一步揪出幕后的真凶。”孙延召沉吟了片刻,突然说道,“既然防不住,索性就不防了,我准备送姚恕去死!”